愛情是沒有翅膀的
〔古希臘〕歐波利斯
人類中也不知誰是第壹人
用筆或用蠟給愛神添了翅膀?
他別的不會畫,只會畫燕子,
對這位天神的性情毫無體驗。
患這種病癥的人絕不是輕松的,
絕不容易使自己輕易解脫出去。
他那麽沈重,哪裏還會有羽翼?
如果有誰說是有,那就是傻子。
(選自《世界名詩鑒賞辭典》)
賞析
需要首先指出的是,此詩中的愛神指的是小愛神厄洛斯。在遠古的藝術中,他被描繪成背著弓箭、長著翅膀在空中飛行的英俊少年,後來日益年輕,到希臘化時期竟變成壹個嬰兒。
《愛情是沒有翅膀的》壹詩的作者,正是經由對小愛神形象的關照,發現了在他身上所潛在的壹種矛盾:“他那麽沈重,哪裏還會有羽翼?”作者由此出發,不僅攻訐了那“用筆或用蠟給愛神添了翅膀”的第壹人,猜測“他別的不會畫,只會畫燕子,/對這位天神的性情毫無體驗”,而且最終斷定,壹切認為愛神有羽翼的人,皆屬“傻子”。
作者歐波利斯(前429—前411),是古希臘壹位喜劇詩人,其作品文字優美,想象奇特,富於機趣,且時常流露出辛辣而尖刻的諷刺和揶揄。在壹定程度上,本詩可以說是詩人創作風格的具體體現。但該詩最值得推崇之處,則在於它所選取的描述對象小愛神,在人們心目中壹向是活潑可愛的。而經過壹番由淺及深的解剖,我們可以發現,這位小愛神的基因原本是沈重而令人難以忍受的。作者在此發別人之未發,言別人之未言,這本身便是壹種最大的真誠,因為愛情雖然能夠給人帶來歡樂,但在本質上,也的確如詩人所言:“患這種病癥的人絕不是輕松的,/絕不容易使自己輕易解脫出去。”
(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