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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語吃飯沒有標準發音。

作者:fenkyo回復日期:2005年6月28日2: 26: 10

作者:葉書明(葉書明)

老廣為什麽執著於自己的方言?

中原人定居嶺南後,他們帶來的文化像水銀壹樣,滲透到社會的各個角落。處於弱勢地位的土著語言古百越,很快就被趕進了深山老林和懸崖峽谷。客家人有句格言:“賣祖田不如失祖言”。先人的語言是,當他們遠離故土,不得不在“廢墟之地”掙紮求生時,依然抱著廟堂宮室未改、城市共同體猶存的心態,堅守著強大文化優越感的精神支柱,成為維系壹個群體代代相傳的重要紐帶。

如果妳認為妳是廣東人,妳出生在廣東,吃著廣東飯,喝著廣東水長大。從小到大填簡歷的時候,籍貫就填廣東。但是有壹天,突然有人問妳:“妳有什麽證據證明妳是廣東人?”妳脫口而出的答案是什麽?因為我出生在廣東?因為我爸媽是廣東人?還是因為我戶口在廣東?

中山大學人類學系在廣府、潮汕、客家族群中做了壹個調查。廣東人憑什麽認定自己是廣東人?結果超過壹半的受訪者是以方言為主,其次是血緣關系,第三是地緣關系。換句話說,人們是根據本地口音從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老鄉的。即使妳住在梅州,但妳不會說客家話,妳就不是客家人;即使妳的戶籍是潮州,妳不會說潮州話,走在街上也不會有人認為妳是潮州人。在廣東人眼裏,方言的地位就是這麽高。方言的功能不僅是簡單的信息傳遞工具,也是情感交流的重要工具。

以前北方人總把粵語叫做“鳥鳴鳥語”。清帝召見廣東地方官員時,用他們的“我斬,斬”大打出手。壹怒之下,下令閩粵設立尹正蒙古博物館和尹正書院,由駐軍旗人擔任尹正的老師,全力推動普通話的普及。可惜駐軍的旗手懶,遇到了廣東這樣的方言死忠,推廣了很久。粵語的舌頭沒有卷起來,但是尹正學院被放棄和關閉了很多。

五嶽之外,依然是壹片鳥語花香。

今天,“普及普通話,邁向現代化”的口號響亮。方言似乎成了現代化的障礙。其實歐盟15國家統壹了貨幣,統壹了經濟政策,沒有統壹的語言。難道不能現代化嗎?回歸前香港人不推廣普通話,大家都說粵語,這並不妨礙她成為現代化的國際大都市。其實粵語和現代化並不矛盾。說到底,普通話只是壹個交流的工具,並不需要提升到道德素質的高度,甚至與國家前途、民族興衰掛鉤。

廣東人很實際。只要他們的生活中確實需要說普通話,他們自然會學習和說普通話,而不需要政府采取行政措施。只要有助於他“吃飯”,別說普通話,他願意學非洲方言。學習普通話就像學習英語壹樣。多掌握壹個交流工具肯定會讓妳吃虧,但妳不能為了鼓勵學習普通話而踐踏母語。廣東人並不拒絕學習普通話,在推廣普通話上也是不遺余力。與改革開放前相比,“煮冬瓜”的水平相差甚遠,青壯年壹代基本能聽能說。只要我們尊重事實,就不會否認這個巨大的進步。

如今,北方人去廣州的商店購物,大部分售貨員都會主動和他說普通話。公務員也會說普通話;這個城市的大多數學校都用普通話教學。據調查,銀行、郵局、公園、商店、出租車等行業的普通話都過了標準。這還不夠嗎?廣東人在家壹定要說普通話嗎?粵劇壹定要用普通話唱嗎?

在中國七大方言中,廣州話最為古色古香,有大量原汁原味的古漢語詞匯和用法,如“企”(站)、“食”(吃)、“行”(頸)、運河(和、社)、“顏”(夜)、等。白話文早就這樣用了,但粵語方言依然流行,成了街上的日常口語。就連古漢語中的“誒”“誒”這樣的感嘆詞,也經常被廣州的孩子脫口而出——“誒,妳害怕嗎?”(白話詞“eh”讀作“車”,含否定之意,“怕什麽”就是“怕什麽”。)“咦,好酸啊!”(人們通常會弄錯)嗧嗧"為了"嗧“,但在粵語中,這兩個字是不壹樣的。”惡心”就是“醜”的意思。)讓人不禁驚訝。

廣東的中原人家很多,古風余韻猶存,雖然現在還是壹片廢墟。在臺山人家裏,媳婦稱公婆為“安仁”。安仁,自宋代以來,壹直是劉夫人的稱號。除了泰山,據說在花都和從化,也有人叫老婆安。聽起來有點像官員家庭。或許,這就是“老祖宗也有風光”的遺風吧。

有人認為粵語形成於晉代,所謂“北方人避胡多在南方,南方人能說晉語至今”。西晉發生了“八王之亂”,隨後出現了“五亂”的局面,這是壹個北方人南遷的高潮。所以廣東人至今能“用晉語說話”也就不足為奇了。但清代廣東著名學者陳峰認為,廣州音最適合隋唐,讀古文最方便。他寫了壹本書《廣州音韻》,專門解釋了原因。“中原人在廣中生活了壹千多年,今天的廣音是隋唐中原的聲音。”

人們所說的“粵語”主要是指廣府話,尤其是指以廣州西關(上下九、市府)口音為基礎的白話文。如果妳想驗證自己粵語說得對不對,有壹個方法可以背這首歌謠:“阿四阿四,壹把鑰匙,壹個壹萬,壹個兩毛錢,買壹斤荔枝,不愛黑葉,只愛蝗枝。”這首歌謠取衣之韻,上下牙齒必須咬合,舌頭朝上才能發音。如果妳能清晰準確地發音,妳就能說地道的白話。

據說粵語詞匯三分之壹以上是方言。在廣州人的日常口語中,方言出現的頻率高達50%到60%。北方人最頭疼的可能就是廣州話中大量的倒裝句了。北方人說“妳先走”,廣州人說“妳先走”;北方人說“非常感謝”,廣州人說“謝謝太陽”;北方人說“太飽”,廣州人說“太飽”;北方人說“我給妳壹塊錢”,廣州人說“我只給妳寫過壹分錢”;北方人說“我找不到妳”,廣州人說“我找不到妳”。諸如此類,真的是同壹條路,人們說話的方式不同。

在廣東文化圈,人們經常會說起辛亥革命後的壹件軼事。當時帝制被推翻,* * *和趙楚,在中華民國的國會中,要求粵語作為中國“國語”的呼聲很高,超過半數的票數支持。但孫中山先生說服了壹個個粵語立委放棄粵語,改投京腔。最後以孫中山的知名度,粵語僅以三票之差輸給了北京話。

揣測孫中山的意圖,當時南北還是對立的。由於北京話在清朝已經作為官方語言使用了200多年,可以避免復雜化,減少南北統壹的障礙。這恰恰表現了南方人豁達為國讓路的精神。南方口音到北方口音是自然地理形成的,無所謂好壞。既然我可以把妳們的語言作為國語,為什麽非要譴責我的語言是“鳥語”呢?

廣東人壹直堅持白話文是廣府人的母語,福佬話是潮汕人的母語,客家話是客家人的母語。方言是壹個族群的身份認同,是壹種凝聚力。方言蘊含著豐富的地方文化內涵,壹種方言的消失必然會使其所傳遞的地方文化萎縮貧瘠。正如壹位美國語言學家所說,“如果壹種語言從地球上消失,就意味著失去壹個盧浮宮。”所以,從文化的角度來說,普通話應該普及,但不能讓方言消亡。

在移民大省廣東,各種方言錯綜復雜,四鄉八鎮,甚至村頭村尾都有差異。沒有壹種方言能統壹三州六府的鄉音。即使人們試圖從語言學上對其進行分類,也往往給人以短小精悍的感覺。廣東真是語言的寶庫。

中山大學人類學系的調查顯示,82.86%的廣府人、39.18%的客家人、38.18%的潮汕人認為自己的方言優於其他方言。同時,37.06%的客家人和37.27%的潮汕人認為廣府話優於其他方言,而廣府人對潮汕話和客家話的評分較低。可見,在廣東,白話占絕對優勢。

廣東人的包容性也體現在語言上。近20年來,大量中外文混雜的港式粵語進入國內,歷史上200年的粵語深耕難以達到。因此,除了最古老的名聲之外,廣州話還增加了壹個最具創新性的詞匯。炒菜,吃飯,固定,廢話,商店,t恤,出租車,擦鞋,人氣,犯罪記錄,撒嬌,草根,夾心階層,化為烏有。

半個多世紀以來,廣東也經歷了兩次移民高潮。曾經,從1949到1952,解放軍南下,土改軍南下,大批北方幹部浩浩蕩蕩進入廣東。另壹次是在1980年代以後,廣東的改革開放。在“東西南北,廣東發財”口號的感召下,數百萬北方人懷揣創業夢想奔赴廣東這片熱土,形成了壹股風馳電掣、奔向大海的潮流。粵語曾經是人們熱衷學習的語言,很多地方爭相開設粵語速成班,吸引了熱心的記者。我們不禁從電視新聞中瞠目結舌地看著南行列車上洶湧的人群,感嘆這是壹個世紀以來罕見的景象。

移民潮對廣東政治、經濟、文化的影響是互動互補的。尤其是第二波移民潮還在上升。不管我們喜不喜歡,南北文化都在不斷洗牌,民俗的發展已經滲透到每壹條街、每壹家店、每壹家公司、每壹個家庭,每個人的日常生活、衣食住行、娛樂、求職、婚姻等等,這是不爭的事實。

作為深圳這樣的新城市,從1982到1990,有1642500人是從外地遷入的,占本地人口增長的96.62%。普通話幾乎成了這裏的主要交流媒介。按照廣府、潮汕、客家的傳統標準來劃分,未免牽強。

有人認為大量外來人口的湧入說明推廣普通話的必要性。但我覺得正是因為外來人口的湧入,才說明保護粵語的迫切性。我在報紙上看到杭州壹位CPPCC委員在向CPPCC會議提交的《保護杭州話,防止歷史文化名城缺乏內涵》的提案中高呼:“妳來到四川茶館,發現擺龍門陣的人不會說四川話;當妳在國外的電視節目上,再也聽不到閩南話;當妳來到非洲的壹個部落,當妳發現所有的土著都說壹口流利的英語時,妳會感到失望嗎?當所有城市都說同壹種語言時,那麽每個城市獨特的吸引力就被削弱了。所以,我呼籲保護杭州方言。”

我不禁為這位委員鼓掌。任何時候,廣東都可以有人站出來,勇敢地為保護廣州話吶喊。我壹定會為他加油。

被排斥,還要背負被排斥的罵名。

廣東人排外。

這是北方人對粵語由來已久、根深蒂固的誤解。於是,很多根本沒踏足過廣東,連壹句粵語都不懂,壹句粵語都聽不進去的人,也像個看戲的矮子壹樣大喊:“粵語獨家!廣東人排外!”無奈之下,人們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曾參殺人和三人城虎的故事在中國流傳了幾千年,有時候傳播錯誤信息的殺傷力真的很驚人。

不管廣東人排外不排外,我們不妨去廣州的南海神廟看看。相傳,唐朝時,壹批朝貢使節從印度來到這裏,在南海神廟登岸。其中有壹個叫大西司空的使臣,在寺廟兩邊種了壹棵波洛樹。後來這個大西司空因為貪圖日出風光,坐失良機。所有的同伴都走了,只有他壹個人在異鄉,很快就抑郁而死。他的經歷深深打動了當地村民,因此被封為南海神六王子之壹。從此,南海神廟也被稱為“波羅神廟”。

大西司空能成為中國人的神,被人焚香供奉,這是壹件很有象征意義的事情,讓我想起了華林寺的凱爾?波洛,他不是五百羅漢之壹嗎?還有唐朝被貶到廣東的韓愈。雖然他在潮州待了不到壹年,但當地人不僅修建了韓文公廟紀念他,連潮州的山水都改名為“韓江”、“寒山”、“韓牧”,崇拜程度比孔子還高,簡直超過了佛祖。海豐的方米亭,是為了紀念文天祥;虎門還有紀念林則徐的博物館和紀念碑。他們都不是廣東人。

任這個名字是廣東人所熟悉的。他是河北人,在1980年代擔任廣東省委第壹書記,廣東的改革開放在他任內正式啟動。廣東人壹直對他念念不忘。多年後,在談及廣東人是否排外時,任說:“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不能說廣東人有排外思想,更不能說壹般意義上的‘地方主義’。比如在過去屬於廣東的海南島,就有壹座武功廟。武功廟裏的武功沒有壹個是廣東人,而是當地人給武功建的廟。”他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說:“我不覺得粵語排擠我。”

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證明廣東人並不排外。凡是對社會有功德的人,自然能受到人們的尊重,不管他是北方人還是西方人。

如果不帶偏見地看待歷史,廣東人和北方人誰最受歧視和排斥?如果廣東人確實有排外行為,是因為自大傲慢,還是因為被壓迫後反彈?廣東人稱“那蠻”,歷朝歷代都妖魔化過她,史書上有幾千條記載。即使到了近代,在革命風暴下,許多過時的舊觀念已經剝落或被壹掃而光,但廣東人兩千多年來所遭受的誤解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任所說的“地方主義”就是壹個慘痛的例子。

壹位革命老人向我回憶往事。1949年,解放軍渡江南下,即將打到廣州。當時作為兩廣戰役主力的多是東北戰士,這位老人就是其中之壹。他坦率地告訴我,當時他們確實有壹種觀念,認為廣東人是小攤販、小土地出租者“要解放”。在南下的路上,流傳著各種關於廣東人排外的謠言。有人說“廣東麻風病人多。壹旦感染,無法治愈,死於黴變”;有人說“廣東天氣熱,煎餅不用火烤,曬壹曬就熟了”;也有人說“北方人不會說廣東的語言,工作很難做”。流言四起,老虎臉色發白。有的人幹脆要求在贛州掉頭,回北方。

為了讓東北戰士更多地了解粵語,中國中南分局在贛州召開擴大會議。華南分會第壹書記葉劍英和第三書記方芳都在會上做了報告,詳細講解了廣東人的歷史和習俗。他們當時所說的話在今天仍然非常中肯和客觀。芳芳是廣東普寧人。他在會上說:

“關於民情民風,廣東人以堅韌好鬥著稱。流行的壹句粵語是‘不要做失敗者’,就是不要跟別人,以落後為恥。所以廣東人有壹種愚笨感。廣東經常發生打架事件。鄉鎮之間,或者姓氏之間,為風水水利之爭,往往持續數年,甚至成為世仇。”

“廣東人普遍豪爽,熱情,喜歡交朋友,愛冒險,敢拼敢幹。比如明末清初,很多海外華人乘坐木船漂洋過海,這就是拼盡全力的精神表現。所以廣東人普遍做事豪爽勇敢,積極參加革命。但廣東壹些城市的居民長期受不良影響,驕傲自大。他們認為自己開化得早,見識廣,聰明。他們不僅看不起外省人,也看不起山區縣和農村人。”

為了打消北方人的誤解,方方還壹壹講解了廣東人的衣著、舉止、飲食習慣。“廣東人好吃,這也是廣東人的壹個特點。廣東人以他們精致的食物而聞名。穿著隨意。廣州有各種各樣的小吃,比如蛇、老鼠、狗、貓、麻雀、昆蟲...很多其他人不敢吃或者沒見過的東西,這裏的人敢吃,大陸人會很驚訝。”

風俗方面,“廣東由於與外國接觸較早,所以並不講究禮儀。尤其是在連年戰亂的影響下,封建禮儀遭到了極大的破壞。比如潮汕的女人,以前喜歡搽粉,後來在戰亂中過著艱苦的生活。他們要出去謀生,就不會再天天關註粉了。”

就連她們的洗澡方法都被芳芳詳細講解過。“人們普遍喜歡打掃衛生,每天洗澡,和北方人不壹樣。廣東人洗澡只用壹個盆或者壹個桶,因為經常是全身淋浴。因為北方人不常洗,洗壹洗就要壹兩個小時,跟廣東人不壹樣。”在很多方面,南北方的生活習俗、社會氛圍、文化傳統確實有很大的不同。

在壹次高級幹部會議上,生動地介紹壹個當地人在中國歷史上的施粉和洗澡的習慣,大概是很少見的。方方說,無非是告訴在場的北方幹部:“有人認為廣東人有特殊的排外傾向,但我認為那不是真的。從大革命到現在,廣東的領導幹部和許多工作同誌都是外來幹部...他們都領導得很好,他們的領導人沒有遇到任何反對。所以外來幹部和本地幹部的團結問題,只是全國普遍存在的問題。”

老家是廣東梅州的葉劍英,也是以客家人的身份告訴大家。其實500年前廣東人和中原人是壹家人。“現在很多定居廣東的人都不是廣東本地人,而是從中原遷徙過來的漢人。壹般史料記載,南北朝時期,漢人被迫南遷,逐漸被推到沿海,無處可退,於是定居廣東。南遷的漢人在與外族和本地土著的雙重鬥爭中,逐漸加強了內部的團結和組織。這就是為什麽大部分廣東人生活在壹起,封建姓氏的統壹性比較強。”

葉劍英和芳芳說的壹切都是真的,卻沒能彌合南北的隔閡,也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現在廣東很多70歲以上的老人說起1950年代那兩次大規模的“反地方主義”運動,還在流淚。

當時葉劍英和方方領導了廣東的土改。由於天下已定,他們根據廣東的實際情況采取了較為溫和的政策,結果卻被斥為“和平土改”。中央認為這個問題的根源在於廣東人的“地方主義”和“封建宗族觀念”。所以在1952和1957,兩次反地方主義運動,就像人精的手掌壹樣,打在了廣東人身上。

為了將廣東的“地方主義勢力”連根拔起,大批北方幹部被抽調到廣東混沙,覆蓋了從粵北山區到粵東平原的廣東各地。廣州的區委書記、區長大多是南方人。地方幹部被批了,打了,撤了,撤了。大規模調整後,全省縣級以上主要領導80%是北方人。大部分地委的主要領導都換成了南方和軍隊的幹部,兩區黨委的主要領導都是南方和軍隊的幹部。曾經是專職官員的廣東幹部被降職讓位給北方人。

第壹次反地方主義,七千多廣東幹部受處分。

第二次反地方主義運動期間,廣東被處分的廳局級到副省級幹部有近90人,地縣級幹部有10000多人。

葉劍英在第壹次反地方主義中受到牽連,被調離廣東。臨行前,他說了壹句很傷感的話:“總司令無能,涉及三軍。”葉帥為自己無力保護廣東幹部免受無辜傷害而痛心。不知道有多少廣東人因為他的話淚流滿面。顧大存、在反地方主義運動中被打成“反黨聯盟”並受到嚴懲的廣東省委書記馮白駒、被打成“右傾、官僚、分散”的方方,分別到1983、1994才平反。

本來廣東人受了這麽深很痛的傷,有點怨氣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廣東人沒有這樣做。我們來看看改革開放以來,廣東北上的大門是更開放還是更封閉。

據2004年統計,廣東省戶籍人口7000萬,流動人口2800多萬。也就是說,總人口中差不多有30%是外省人。別忘了有相當壹部分廣東戶籍的人是外省的。從1994年到2004年,在廣東居住半年以上的流動人口以每年100多萬的速度增長,2003年更是創下新紀錄,達到320多萬。廣東流動人口1/3。就憑這壹點,不能說廣東人排外沒有良心。如果妳是獨家主持人,妳家會天天都是客人嗎?

可惜事實壹點也觸動不了某些人的良心,也根本改變不了他們的偏見。總之廣東人排外,妳打死我我也不回心轉意。廣東人管北方人叫“漁松”,這算不算歧視?眾所周知,“釣松”這個詞不是廣東人發明的,是北方人自己發明的。以前北方人見面喜歡叫對方“哥們兒”,廣東人聽多了,也會叫北方人“哥們兒”,發音不準,成了“釣魚松”。這就和廣東人叫潮州人“冷”,日本人叫“架子佬”,西方人叫“鬼佬”壹樣。雖然包含戲謔,但把它提升到地域歧視的範疇,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四川的峽江人,東北的關裏人,北方的老廣人都不算歧視,廣東人稱之為“老宋”(紈絝子弟)。這恐怕說不通吧?現在,就連“外地人”、“農民工”這樣的字眼,似乎都含有歧視的成分。如果壹個廣東人說“妳們外地人……”,很可能會被指責歧視大陸人。

廣州街頭還有壹個現象,經常讓內地人很生氣。就是他們向廣州人問路的時候,壹聽他外省口音,往往立馬閃開,不肯搭理。遇到這種事情,簡直就是當街受辱,大家都會覺得很尷尬,很氣憤。但廣州人並非天生冷漠,只是遇到過太多這樣的例子:壹個外省人上前問路,問完之後說:“請不要誤會,我是北方某大學的學生,來廣州實習。我和老師走散了,錢包被偷了。可以用妳的手機打電話給我聯系學校嗎?”如果妳真的糊裏糊塗把手機借給他了,那麽十有八九是肉包子打狗,頭也不回。

這樣的街頭騙子實在太多了,以至於廣州人都很警惕帶著外省口音問路。這是被騙了無數次,交了無數次學費才買回來的教訓。妳能責怪他們嗎?

壹個在上海出差的朋友告訴我,上海有壹個報攤,上面寫著“問路先買報”。在河南、安徽農村,有的村民在公路上放幾塊石頭,就敢收養路費為生。他們還振振有詞,因為公路從他們村的地裏穿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少數。如果我們得出諸如“上海人怎麽樣...河南怎麽樣...安徽怎麽樣”,真的會侮辱世界的智慧。

今天,妳去廣州天河北路、環市東路等高檔寫字樓,會發現進出摩天大樓的粉領、白領、灰領、金領成群結隊,本地人卻黯然失色;從事保險、餐飲、服務、廣告、傳媒行業的北方人,猶如鯽魚過河。從祈福新村、碧桂園、雅居樂等高尚住宅區的新業主,到石牌村、仙村、楊集村、三元裏村的租房者,北方人占了半壁江山。我不會說粵語,對廣州的道路也不熟悉,居然公開在廣州開出租車。中國還有第二個城市能做到這壹點嗎?如果這還是排他性的,我真不知道怎麽叫非排他性。

我在海豐縣認識了幾個年輕的湖南老師。海豐不是壹個繁華的城市。位於九屏蓮花山脈,生活工作條件比較簡陋。我問他們,為什麽不去汕頭或者廣州找工作?他們笑著回答,這裏的人對他們很好,他們對海峰產生了感情,不想離開。

我這麽說,肯定會被壹些人質疑。廣東人有那麽高尚嗎?完全沒有歧視大陸人?壹點仇外心理都沒有?當然不是。親不親,老鄉。這是中國人的共性。有人舉出廣東剝削外勞,以及孫誌剛事件。這些都是事實,但我們決不能壹概而論。我覺得工人待遇不公,孫誌剛事件,都是中國的問題,不僅僅是廣東的問題。這是反映國家能力的問題,是法律制度的問題,而不僅僅是排斥的問題。說是排斥問題真的降低了它的意義!

歷史上,廣東人本身來自五湖四海,兼容並包是她的文化特色之壹。雖然,在清代的江南很多地方,都發生過激烈的“當地人與遊客的爭鬥”,廣東也不例外。究其原因,壹方面是語言和習俗不同,另壹方面是爭奪土地,引發沖突。雙方都付出了極其沈重的代價,但如果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這種沖突並不是當地文化融合的過程。不同文化體系的迎頭碰撞,要想實現融合共存,總要經歷血與火的洗禮,從開秦到鴉片戰爭。

然而這壹切,隨著農耕時代的逝去,早已成為歷史記憶。今天我們說廣府白話,潮汕話,潮汕客家話,大家和睦相處。沒有人排斥或歧視任何人的方言。廣東人是與文明同步成長的,所以我們很少從廣東的影視作品中看到外國人的醜陋。而是經常看到壹些對廣東人壹無所知的作品,熱衷於把廣東人描述成“瘦小、滿身金飾、自私、庸俗、低級、色迷迷、壹口珠江牌官話”。我們沒聽過哪個廣東人說北方是文化沙漠,但是說廣東是文化沙漠的言論不絕於耳。讓人不禁疑惑,到底是誰在排斥誰?

——摘自廣東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其實妳不懂粵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