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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不乏"謠言" 古時防控有哪些手段?

近來,謠言話題很熱。各類謠言借助網絡平臺迅速傳播,對社會秩序構成極大的危害。因此,以打擊網絡謠言為主的網絡“嚴打”行動可謂意義重大。關於“謠言”壹詞,現代漢語詞典的解釋是“名詞,沒有事實根據的消息。如散布謠言,不要輕信謠言。”對於“造謠”壹詞,其解釋則為:“動詞,為達到某種目的而捏造消息,迷惑群眾。如造謠生事,造謠中傷”。如果從這個意義上看,中國古代同樣不乏謠言。但與現在利用網絡造謠、傳謠不同的是,古代謠言相對成熟的載體和傳播方式,最常用的是童謠、讖緯等形式。 科考舉子 為中狀元解元大造“謠言” “眾人知不知,今年狀元是彭時” “三人兩小,太陽離島” 現代謠言好多都是所謂的“文化人”制造的,在古代也是這樣。壹些學子出於考取功名、擴大影響等目的,於是有意利用造謠形式進行炒作。 明代彭時的《彭文憲公筆記》裏,記錄了不少當時的科舉逸聞,其中有壹則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故事。事發正統年間,彭時參加會試,就在考試結束後、公布名次之前,傳出了壹則民謠:“眾人知不知,今年狀元是彭時。”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發榜後,彭時真是第壹名,成了狀元。對此,連彭時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實際上,這所謂的民謠不過是壹種謠言。 彭時真的不知道?他自己可以說不知道,但聯系當時科舉考場上的腐敗現象,彭時應該是造謠者,至少參與了造謠。 當時主考官常與考生進行權力交換,接受學生的賄賂,壹些成績不太好的考生,最後也能取得很好的名次。為了掩飾這裏面的貓膩,他們便會以讖語、童謠等形式,散布謠言,擴大該考生的影響。 無獨有偶,萬歷年間也曾有壹則事關科舉成績的童謠傳出,而且驚人相似的是,童謠最後也應驗了。這起造謠嫌疑人叫徐海曙,字日升,據《池北偶談》所記,徐海曙參加萬歷年間在山東舉行的壹次鄉試,不久濟南市面上便傳出了這麽壹則童謠,只有短短的八個字: “三人兩小,太陽離島。” 發榜後,時人才知道,這童謠說的是新晉解元徐海曙。徐海曙字日升,童謠就是將他的姓名拆開來形成的。“三人兩小”就是“徐”字;“太陽離”,不就是“日升”嗎。現代研究者分析,這則謠言也應該是徐海曙與主考官的交易結果,是有意制造出來的,以亂真相。 後來的清朝學子也喜歡造謠。清褚人獲《堅瓠集》裏記述了壹名叫翟永齡的考生故事。當時翟海槎欲赴南京趕考。但由於沒有盤纏,他買棗數十斛出售,籌集費用。如何將棗兒賣了,又能擴大自己的影響?他便想到造謠。 翟海槎每次經過街市,便會喊來成群的孩子,給他們每個人分壹捧棗兒。但是有條件的,要在沿街唱喊童謠:“不要輕,不要輕,今年解元翟永齡。” 當時聽到這童謠的勢利者,還真相信了,急著往翟的居所來拜訪未來的解元。為了拉近關系,紛紛買翟的棗兒,翟靠賣棗兒大賺了壹把。 陳勝韓山童揭竿而起 廣傳民謠 “大楚興,陳勝王” “石人壹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縱觀歷史,古代的“謠言”可以說滲透到當時社會的各個角落。不過,有時並無“正面”“負面”之說,民間也常借造謠、傳言來表達情緒,釋放不滿,東漢末年的“千裏草,何青青;十日蔔,不得生”,就是民間造時權臣董卓的謠,咒罵他將不得好死。 歷史上有“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說法,所謂謠言,如果後來能成功地變成現實也就不再是謠言,而變成了偉大的預言,從史料上看,古代歷次農民起義大多都是利用“謠言”先制造輿論。《史記·陳涉世家》記載:先是用朱砂在壹塊白綢布上寫下“陳勝王”三字,然後塞進魚肚裏,並有意讓士兵買去宰殺。未出意料,看到從魚腹中剖出的“丹書”,士兵都感到十分驚奇。這還不夠,陳勝又安排吳廣半夜跑到附近的荒廟裏,點燃篝火裝作鬼火,模仿狐貍聲音,大聲叫喊“大楚興,陳勝王”。結果這些小當兵的,半夜聽到這鬼聲音,都十分驚恐,第二天便傳開了。 此後,不論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農民起義軍都跟著學起來,只要是農民起義,就會出現“謠言”—— 東漢末年黃巾軍起義:“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唐末曹州王仙芝起義:“金色蝦蟆爭努眼,翻卻曹州天下反。” 元末韓山童紅巾軍起義:“石人壹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 楊堅趙匡胤朱元璋 欲得天下先造“謠言” “白楊樹頭金雞鳴只有阿舅無外甥” “塔兒紅,朱衣人做主人翁” 在古代,最擅長“造謠”的,並不是喝過墨水的學子,應該是“天下第壹人”——皇帝,其“造謠”手法相當老到,很輕松便通過“謠言”搞定了個人崇拜,讓大家迷信自己。 隋朝開國皇帝楊堅能順利代周建隋,便是借讖語這種形式,讓大家知道,他當皇帝是天意。當時社會上出現了這麽壹則謠言:“白楊樹頭金雞鳴,只有阿舅無外甥。” 據《隋書·五行誌上》記載,當時楊堅故作不解,讓同僚給他分析,同僚稱,白楊是指楊堅,金雞代表皇冠,“白楊樹頭金雞鳴”連起來理解就是,皇冠將戴在楊堅的頭上;下面壹句“只有阿舅無外甥”,是說周家天下的氣數盡矣。 楊堅聽罷大喜,遂下定決心代周稱帝。可以肯定,這則謠言是楊堅方面散布的,為避嫌,將這童謠出現時間提前到了北周初。公元581年,楊堅終於廢黜他的外孫周靜帝,自立為帝,改國號“隋”。 值得壹提的是,楊堅從“謠言”裏獲得了很大成功,得到了天下。在他當了皇帝以後,擔心他人再利用“謠言”來推翻隋朝政權,便開始禁謠了。 北宋開國皇帝趙匡胤也是壹位利用“謠言”的高手,也是靠“造謠”坐上了皇帝寶座的。公元960年,趙匡胤統率大軍剛離開不久,便讓部下在東京城內散布了壹則“謠言”:“出軍之日,當立點檢為天子。” 等到大軍行至陳橋驛,這天晚上,趙匡胤的壹些親信,又在將士中散布說,今皇帝幼弱,不能親政,我們為國效力破敵,有誰知曉;不若先擁立趙匡胤為皇帝,然後再出發北征。 如此這般,趙匡胤手下將士的情緒,很快 就被煽動起來,喝醉酒的趙匡胤“被黃袍加身”。披上黃袍後,趙匡胤還裝出壹副不情願的樣子說,“妳們自貪富貴,立我為天子,能從我命則可,不然,我不能為若主矣。” 朱元璋同樣精於利用“造謠”。據《元史·五行誌二》記載,在他的起義規模越來越大、勝利在望之時,河北壹帶突然出現了壹則童謠:“塔兒黑,北人做主南人客;塔兒紅,朱衣人做主人翁”。 好在朱元璋最後真的推翻了元朝,建立了朱姓明朝。這樣,這童謠便不再是謠言了,而成了神奇的預言。 朱元璋“造謠”並非上述壹起,在元順帝至正十五年(公元1355年),元大都北京街頭出現了壹首童謠:“壹陣黃風壹陣沙,千裏萬裏無人家;回頭雪消不堪看,三眼和尚弄瞎馬。” 這裏的“三眼和尚”,便是指非同尋常的朱元璋,朱元璋曾當過和尚;蒙古人自稱馬上民族,這裏的“瞎馬”自然是代指已快不行了的元朝廷。 古代防控“謠言”有哪些手段? 在古代,對於封建帝王而言,謠言的害處自然是顯而易見的,所以歷朝歷代均視謠言為禍。那麽,古代官方是如何防控謠言的? 壹是開展嚴打,重者滿門抄斬。當權者通常會以嚴刑峻法,嚴厲打擊制造和散布謠言者,穩定社會秩序。秦滅六國後,推崇法家的秦朝廷明文立法用嚴刑峻法防控謠言。《史記》中記載,秦始皇曾下令:有敢偶語詩書者棄市,以古非今,謠言誹謗者族誅。 二是鼓勵舉報,這種做法壹般用於社會相對安定時。漢文帝劉恒、魏文帝曹丕在位時期,都曾壹度廢除“妖言誹謗罪”和“誹謗告發罪”,給予民眾充分的言論自由。但鼓勵舉報也有負作用,有的人為得朝廷獎賞,有時會制造新謠言冤枉無辜。 三是以謠制謠,即制造新的謠言,給對手造成壓力和混亂。“秦始皇出身問題”謠言的出現和控制行動,是這方面最著名的案例之壹。出於政治目的,趙國制造謠言,稱“嬴政不姓嬴,他是呂不韋的兒子”。這麽說等於指責嬴政王位繼承的合法性。而當時其他六國,在蘇秦的遊說下呈“合縱”之勢決定對抗秦國,秦國面臨內外危機。秦國於是想到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以緋聞血統問題對“合縱”的領軍人物春申君制造謠言,進行定點打擊,稱“當今楚國太子,並非楚王之血脈,而是春申君之骨肉”。為了讓大家相信,還公開了相應的證據。 春申君壹聽這麽說,坐不住了,匆忙辭別趙國,日夜兼程回楚國處理自己的謠言危機,“合縱”策略也因此流產,秦國度過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