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點文史知識的人都知道王羲之和他的《蘭亭序》。南朝袁盎《古今書評》說“之書如謝之子,有瀆罪者耳目壹新之氣。”這正是王右軍本人的精神氣質。
去年這個時候,我在紹興市區轉悠,就是為了感受紹興市區的文藝氣息。我住的賓館離蔡元培故居不到500米,再遠壹點,他和* * *住在壹條街上。壹路參觀書生故居時,黑漆大門緊鎖,隔壁屋前有兩三個老婆婆。
但是,看了那麽多右軍的帖子和趣聞,這個曾經叱咤風雲的男人,其實是溫暖的,家常的,敏感的,深情的,有趣的。如果他現在走出黑漆門,大概會和這些老女人說幾句閑話。這樣壹想也就釋然了。
古代聖賢評論王羲之,我覺得有三個人最中肯。第壹個是梁武帝:“王羲之的書法,剛健有力,似龍躍天,虎臥鳳,所以世代珍藏,永遠是座右銘。”這是王羲之的英勇脫逃;二是孫的《書譜》:“是以右軍之書為根據的。最後壹年很美好。想起來就平和,也不會激動,反而會很遠。”“不可逼人,規矩遠”這八個字真是精辟,這是王羲之說的;第三,宋人周必達說:“晉人儀態非凡,書亦如此。右軍也是晉人的龍虎。見鋒隱勢易,如萬人街兵,應用定,難滅戰。益胸無礙,所以是外塑之人。是天生的,不僅可以學。”這就是王羲之的高尚精神,他連讀書都不會,更別說不讀書了!
當代人學而優則仕,沒有書卷氣,高貴隨和,得到的只是壹個甜美的影子。比如李漁講女人的美,美的最高境界是“內在天賦”。沒有王右軍的內在天賦,他們只能學習壹種形狀。
中國人自古就講中庸之道,年輕的時候就很討厭。只有到了中年,他們才知道得到“中庸”二字有多難,有多好!右軍書最大的優點就是中庸之道,永恒之法。
要說“豐唐鐵”,就得說“平安三鐵”。“平安三帖”是指王羲之的三封行書信箋,平安帖(又稱修哉帖)、和儒帖、豐居帖,裱在壹起,長24.7厘米,寬46.8厘米,也統稱為平安帖。從作品的題跋、印章、質押等可以看出,其流傳已有條不紊。它們被普遍認為是唐代的硬黃色副本,現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
有時候看臺北故宮的藏品,覺得蔣中正真的不是吃素的,帶到臺灣省的國寶都是壹流的,好像春天吃蕨菜時捏了手指,喝了壹鍋湯。今天,我們可以在故宮博物院看到壹些好東西。首先,我們應該感謝張伯駒先生捐贈了半個故宮博物院。其次,我們應該慶幸蔣中正在恐慌中逃離。
蔣中正在匆忙逃離時,還不忘帶走只有12個字的“橘子帖”全文:“橘子三百個,霜降未落,難得。”“豐居”二字有殘缺,第二行第壹個“客”字破損過半,略可辨認。全文沒有王羲之書信中“Xi之白”、“Xi之始”等書寫格式。它只是壹個書聖寫給朋友的備忘錄。
雖然只有十二個字,但是聖人這本書的書名真的不是蓋的。十二個字是他寫的,真的很生動,壹字壹變,高低不平,投球姿勢。“豐橘”二字從壹開始的濃墨密接,到“三百膏”二字逐漸稀疏,再到“不落”二字越來越細越來越軟,壹個“落”字兩邊各有壹個“不”字,姿態和味道完全不同,仿佛壹個男人身邊有壹個妻子和壹個妾,最後壹個是“不”。下壹個“魏”字是個角,軟軟的,扭扭的,就像壹個妃子。而夾在兩個“不是”中間的“健康”二字,真的就像壹個男人夾在妻妾之間左右為難,沒見過他有多幸福。寫作的過程總是越來越輕松。書賢寫了之後,“可以得到更多”這個詞簡直有了流動感,對朋友的情意向東流。
上壹篇《獨見天意——閱禮碑》中說,品種豐富與否是書法美學的壹大原則,對所有的右軍書都是如此。《風居帖》中的十二個字,有厚有薄,有重有輕,有密有疏,有奇有正,有尖有圓,有直有彎,有轉有方折...很多比較用的,也是運用自如,恰到好處。
我看過壹篇文章,分析馮菊鐵的精神和軸心,簡直就像是後人對魯迅先生的《兩棵棗樹》的分析——恰恰相反,聽起來像是《書聖》怎麽故意這麽做的。
草書當然氣和軸很重要,但我覺得書法沒那麽神秘莫測。妳看民國那些學者。他們都不是專門研究書法的。什麽書法不是最好的,而且簡單自然,好像他們壹出生就能寫。想想也不奇怪。是男生功夫培養出來的精神,是學習培養出來的氣質。
書聖自己說:“如果是直的、相似的,看起來像算子,上下是整體,前後齊平,那就不是書。”不要說草書,就是正書。妳寫得像個運營商,方式不對。清代梁說:“每壹個字都要充滿氣,氣來自於熟。生氣就有力量,勢在字裏行間。”是為了真相!只有經過大量的後期發帖和創作實踐,才能熟練地處理許多矛盾和反差,如俯仰、高低不平、呼應和東張西望、下筆,就像流水壹樣,舒展自如,行氣自然貫穿,軸心自然擺動。
壹切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但是妳得知道這個道理,然後才能慢慢去實施。
我寧願相信《風居帖》裏有很多美女,不是刻意的商業安排,而是“文章自然,妙手偶得”。越學越覺得:書法的壹切妙跡,到處都可以學到,到處都學不到。書畫在法,其美在人。
又是橙橙綠的時候,看《豐橙帖》特別合適。而我每次看《封橘帖》,都想到2000年,比這個時間早壹點的時候,我帶著單位的幾個人遊覽三峽,第壹站在宜昌下車。淩晨,出站的時候,路邊有幾個老婆婆,是嗎?用竹籃,有的在地上鋪壹捆,叫賣自家地裏產的橘子。綠色和黃色的大小參差不齊,綠色的枝葉像珍珠。我知道原產地的水果有多好,我堅持要買壹大包。
那是第壹次在產區種柑橘樹,已經忘了有沒有過初霜,但是每次都買,而且每次都很好吃,到處都買,到處都好吃。每壹片橘子瓣都是壹顆小小的果汁炸彈,在口中爆炸,味道濃烈;橘子皮的香味就像壹個小範圍空氣中帶香味的小炸彈。就像躲在苦霧裏,喝著清涼甘甜的泉水,像著了魔。
柑橘類,如柿子,霜後應保存。黃庭堅在《後山詩》中評價魏話:“魏蘇州詩曰:‘憐君病思新橘,試摘不酸。書後要寫三百個書名,洞庭壹定是林霜覆蓋。“我去叫那個用右軍帖雲的人來‘給黃幹三百’。看到右軍貼的壹個雲:‘橘子三百個,霜降未落,難得。’蘇州蓋取此。”魏對說了同樣的話。
人生有多少驚天動地的話?很多時候只是人情,柴米油鹽。也就是和右軍壹樣高貴,而且不是三百個橘子的禮物,而是綢布的禮物,也就是朋友的瓊竹簽和核桃藥...沒看出來有多值錢,但是很實用,很溫暖。
清代周興廉在《我論臨池》中論述書法作品的“氣”,說:“我的意思是在筆墨之間,充滿了人的氣息,書法也是如此。王右軍、余士南字體悅人,儀態平和,充滿春夏之氣,謂之歡樂。”
剝開剛買的橘子,看《橘子郵報》,簡直給了右軍幾分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