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孩子5歲,至今不會說壹句完整的話,還不愛交際。他的體檢沒有問題。嘟嘟的故事對我太有啟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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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日,煙臺自閉癥兒童嘟嘟的故事見報後,引起社會廣泛關註,尤其是壹些自閉癥兒童家庭。
家庭破裂,傾家蕩產,把孩子當成智障和精神病,學習無望……每個家庭都有不同的故事。自閉癥孩子從出生就伴隨著痛苦,每個孩子的背後都是壹個幾乎被拖垮的家庭。
“早期發現和早期訓練可以改變壹個孩子的命運。很多孩子可以通過訓練擁有語言和自理能力,有特殊能力的孩子可以通過訓練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遺憾的是,現在缺乏社會認知……”談起自閉癥,煙臺心理康復醫院副主任醫師鞠紅珍語氣沈重。
焦慮:缺乏社會認知
雖然1982在中國發現了自閉癥兒童的病例,但20多年來壹直沒有得到社會的廣泛認可。有時候,對疾病的無知比疾病本身更可怕。
“我的孩子五歲了,至今還不會說壹句完整的話。他脾氣暴躁,孤僻,極度活躍,不合群,不願意交流。換了好幾個幼兒園,老師都不要了,我也管不了。去醫院檢查,身體沒什麽問題。有人說可能是多動癥,但是吃了藥就沒效果了。”去年,壹位近乎絕望的家長張女士向本報求助,被專家診斷為自閉癥。
“我現在都快自閉了。我被單位開除了。我斷絕了與親友的壹切聯系,帶領孩子在全國各地求醫,走上了壹條不歸路。現在我在用我的生命換我孩子的健康!”作為壹個8歲自閉癥孩子的父親,李先生言語中透露著痛苦和無奈。因為身為父親的自尊,他現在不想提孩子,更不想提“自閉癥”這個詞,因為這三個字會讓他很痛苦。
“自閉癥孩子的家庭往往會感到無助,孩子在每個階段都會遇到困惑和迷茫。從發現病情——看病、確診——康復訓練——進幼兒園——上學——步入社會,每壹步都是難邁的坎。現在,我的孩子已經7歲多了,即將入學,但我知道沒有學校會收他。”看到報道後,楚偉(化名)給記者打來電話。他感謝早報關註這個特殊群體,呼籲提高社會對自閉癥的認識。
“在我沒有接觸這個群體的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有這樣壹個群體。當我的孩子是其中壹員時,我發現這個群體的人數並不算少,而且處於非常分散和無助的狀態。”楚偉感慨道。
神話:家庭冷漠的產物
“說到自閉癥,很多人認為要麽是內向,要麽是自閉,要麽是不愛交際。不是錯誤的育兒方法,也不是家庭關系的冷漠。事實上,很少有人知道自閉癥是什麽。”幾位自閉癥孩子的家長都表示,社會上對自閉癥存在誤解。
那麽,什麽是自閉癥呢?這個群體有什麽特殊性?煙臺心理康復醫院副主任醫師鞠紅珍解釋說,自閉癥又稱孤獨癥,是壹種先天性發育障礙,會伴隨壹生。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自閉癥的真正原因,但是大量的研究已經基本排除了是後天因素導致的,可能與遺傳、胎兒病毒感染或者出生時腦損傷有關。希望人類科技發展到有壹天能找出真正的原因。
自閉癥最早的發現可以追溯到1938。美國醫生肯納觀察了壹個5歲的男孩,他生活在自己獨立的世界裏。他有驚人的詞匯量,但不能正常說話。他把“我”說成“妳”,迷戀圓形的東西,對周圍物體位置的變化感到不安...在國內,陶國泰教授在1982首次公布了4例兒童孤獨癥病例。
目前國內還沒有自閉癥的全國流行病學調查數據。壹般認為重癥發病率為萬分之五,輕癥發病率約為萬分之四十。由此推算,目前我市約有重癥自閉癥患者3200人,輕癥患者應該有20000多人。男女差異顯著,比例約為4: 1。近年來,自閉癥的發病率越來越高。
鞠紅珍說,自閉癥兒童主要表現在五個方面:社會功能缺陷、交流障礙、行為缺陷、感覺和運動障礙、智力和認知障礙。
“這些孩子,生活在壹個人的世界裏,有很多奇怪的行為,比如:不會用語言交流,經常喊‘啊,啊’,不看人,沒有情感,不回應呼叫,過馬路不看車輛,不合群,喜歡圓形物體,對房間裝修有壹樣的要求,喜歡天氣預報和廣告而不看動畫片,在某方面有突出的記憶力和重復力。閆紅珍說。
現狀:“雨人”壹家是多麽不幸。
“自閉癥是終身疾病,不可能痊愈。作為醫生,我也想開個處方給病人用,但是沒有人有這樣的處方。這類兒童必須進行早期發現和早期幹預,壹旦確診,就給予教育訓練、行為矯正、綜合感覺訓練、綜合聽覺治療等。,幫助他們建立語言能力、自助能力、生活能力等。,並發揮自己的社交潛力,逐步回歸主流社會。如果沒有嚴重影響他人生活或涉及自身安全的行為,壹般不需要用藥。”完顏貞說道。
中國兒童精神病學之父、中國最早發現和診斷自閉癥兒童的專家陶國泰教授說,早發現、早訓練,可能會改變壹個孩子的命運。通常自閉癥兒童在嬰兒期就能發現癥狀,比如說話晚,不依戀父母,愛做重復無意義的動作。如果孩子在5歲前接受訓練,可能會學會說話;如果超過5歲,可能會終身喪失語言能力。
鞠紅珍在1998去南京深造的時候,看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自閉癥兒童。其中壹個威海的自閉癥男孩,當年就醫時17歲。他身高1.7米,沒有語言,甚至生活不能自理。父母的忽視讓男孩錯過了最佳矯正時間。到現在,這個男生應該二十多歲了,可能壹輩子都是那樣。
現實中,雖然自閉癥的發病率遠低於腦癱、智障等眾所周知的殘疾,但自閉癥成年人給社會和家庭帶來的壓力遠大於後者。“我曾經遇到過壹個父親。兒子被確診為自閉癥後,當場崩潰,哭、喊、叫、罵。他說有狗就搖尾巴,兒子沒看見……”鞠紅珍說。
楚偉說,只要家裏有這麽壹個孩子,壹般夫妻都要做出犧牲,放棄工作,全職陪伴。“我接觸過不少自閉癥兒童的家庭。因為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夫妻離婚或者家庭瀕臨破裂。”
“他們沒想過要二胎嗎?”記者問。“絕大多數家庭不會,原因如下。第壹,他們害怕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在二胎身上。二是怕生二胎會忽略第壹胎。第三,他們沒有能力。”楚偉說。
期望:全社會的關心和愛護
有人說,自閉癥孩子是明星的孩子,美麗而孤獨。這些明星的孩子,就像拼圖壹樣,有很多無法解釋的現象。
“不知道為什麽,我見過的所有自閉癥兒童都有壹張天使般的臉。漂亮天真的臉讓人興奮,而且大部分都是男生。”閆紅珍說。楚威證實了這壹點。他給記者看了壹張他18歲多兒子的照片。多漂亮的男嬰啊,大眼睛,胖乎乎的臉。楚偉帶著孩子在全國各地求醫,遇到的自閉癥兒童幾乎都來自城市。有人說工業化程度越高的地區和城市發病率越高,他不知道這有沒有道理。他說,和孩子接觸過的家長大多很優秀,有畫家、醫生、教授、企業老板、公務員、教師、外企白領...
鞠紅珍說,自閉癥兒童是壹個非常特殊的群體。如果他們得到及時的診斷和康復訓練,得到社會的關註和接納,相當壹部分輕中度的孩子可以生活自理,在壹定程度上承擔社會的某項工作。有些自閉癥兒童在某些方面具有科學無法解釋的“孤獨天賦”和“超能力”。比如日本的壹個自閉癥兒童,是天生的作曲家;其他孩子可以背誦萬年歷、新華字典和格林童話。在國外和國內的壹些城市,經過培訓的自閉癥兒童可以勝任圖書館員的工作。他們比普通人更認真,能準確記住幾萬本書。
“因為這些孩子比較特殊,家長不願意把他們歸為智障或者精神病孩子。雖然近年來國內各行各業對這壹群體的關註度明顯提高,但國內仍缺乏專業、系統的醫療、培訓、教育機構。除了少數個別醫院開設相關專科和培訓課程外,煙臺在這方面幾乎是空白,每壹個自閉癥兒童都處於非常分散和無助的狀態。在壹些發達國家,壹旦發現自閉癥兒童,政府或相關機構會派出專業醫生和誌願者指導家庭,幫助兒童康復。回收率很高。嚴重無法康復的孩子會進入相關福利機構,康復的孩子可以選擇相關工作。”楚偉說。
楚偉的兒子明明(化名)即將入學,但現在最困惑的是孩子上學難。和嘟嘟壹樣,成千上萬的自閉癥兒童只能選擇呆在家裏。楚偉說:“自閉癥是壹個從發現、診斷、康復訓練、幼兒園、學校、融入社會的鏈條。任何壹個環節斷了,這些孩子都可能永遠失去融入社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