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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研讀》155:楚世家(九)

公元前298年,秦國扣留了楚懷王,卻沒有得到壹寸土地,楚國擁立新君對付秦國。秦昭王大為惱火,派軍出武關進攻楚國,把楚軍打得大敗,殺掉五萬多名楚軍,攻占析邑等十五座城池。

公元前297年,楚懷王終於找到機會逃走。秦國人發覺後,封鎖所有通往楚國的道路。楚懷王很害怕,不敢從原路返回楚國,尋找小路借道趙國回楚。趙武靈王這時把國家讓給他的兒子趙惠文王,他自稱為主父,住在代郡。趙惠文王剛剛繼位,代行趙王事務,不敢得罪秦國收容楚懷王。

楚懷王想逃到魏國,卻被秦軍追上,楚王只好又返回秦國,經過這次擔驚受怕,年近六十歲的楚懷王病倒了,在第二年去世。秦國人把他的靈柩送回楚國。楚國人都很哀憐楚懷王,就像哀悼自己的父母兄弟壹樣。諸侯認清了秦王的陰險狡詐,秦楚間徹底斷交。

公元前293年,秦國派名將白起進攻韓國伊闕,斬首韓軍二十四萬。秦王送書信給楚頃襄王說:“楚國膽敢背叛秦國,我馬上就要率領諸侯討伐楚國,咱們決壹死戰。願妳整頓部隊,秦國隨時迎接楚軍挑戰。”楚頃襄王很害怕,謀劃和秦國講和。公元前292年,楚王派人到秦國迎娶壹名秦女為妃,秦楚間恢復和平。

公元前288年,齊王和秦王各自稱為“東帝”和“西帝”。壹個月後,又都取消帝號,恢復為王。

公元前285年,楚頃襄王和秦昭王在楚國宛城會盟,雙方議和結親。公元前284年,楚王聯合秦、三晉和燕國壹起討伐齊國,攻占淮北。公元前263年,楚頃襄王和秦昭王在鄢城會面。這年秋天,楚頃襄王再次和秦昭王在穰城會面。

公元前281年,有名楚國人用弱弓細弦射中天上北歸的大雁。楚頃襄王聽說後,就召這人來詢問,這人說道:“小臣平時愛好射擊飛雁和小鳥,這都是小打小鬧,哪裏值得大王稱道。憑借楚國之大,大王之賢,是不屑於射中這些小鳥的。當年三王以大德治國,五霸憑武力稱雄。我看當今世界,秦、魏、燕、趙等國,就是那高飛的鴻雁,齊、魯、韓、衛等國,是亂撞的青鳥,鄒、費、郯、邳等小國,就是些小羅雀了,其余的都不值得開弓壹射。天上有十二只鳥,大王為什麽不去射取?為什麽不任用聖人為弓,以勇士為箭,張弓搭箭壹射?這十二只鳥,其實馬上可以裝入袋中取回後。大王張弓射出第壹箭,要進擊魏國大梁以南,這等於砍掉魏國的右臂,從而牽動韓國,那樣中原交通馬上斷絕,上蔡諸郡就會不攻自破。第二箭要射中圉縣以東,這樣可以砍掉魏國的左臂,然後進擊定陶,那樣魏國就會被迫放棄東部地區,大宋和方郡都可傳檄而定。這二箭如果成功,魏國就會馬上傾覆,然後乘勢進擊郯國,大梁可得。如果計劃能夠順利實施,大王就可以爭雄天下,統壹全國。”

這人只是想用話來激怒楚頃襄王。楚王琢磨了壹天,果然又叫他來詳談。這人繼續說道:“先王被秦王欺騙,客死在秦國,再也沒有比更深的仇恨了。我們楚國方圓五千裏,擁有百萬大軍,本來有能力馳騁於千裏原野,但現在卻坐以待斃,我認為大王不會總這樣繼續下去。”

楚頃襄王振作精神,派使者出使諸侯各國,重新約定合縱討伐秦國。秦王聽到這個消息,馬上派出軍隊攻打楚國。

楚王想和齊韓聯合抗秦,借機攻占周朝。周王赧派武公對楚國國相昭子說:“三國以打通道路為借口,想要攻占周朝的土地,並把周朝寶器運到楚國,臣我認為這種做法很不合適。如果有誰敢殺掉天下***主,那是臣子殺君,大國會不和他親近;以多欺少,以強淩弱,小國便不歸附。大國不親,小國不附,肯定得不到名實。名實得不到,就不應該動武傷害百姓。現在三國落下圖謀周朝的名聲,根本無法再向諸侯發號施令。”

昭子問:“圖謀周朝的說法純屬子虛烏有。雖然是這樣,為什麽就不能圖謀周朝呢?”武公回答:“軍兵不到五倍不能輕易進攻,軍兵不到十倍不能圍困城池。壹個周朝相當於二十座晉城,這個情況妳也了解。韓國曾經率領二十萬軍兵在晉城下慘敗,精銳軍士死傷無數,但最後晉城並沒有攻克。現在,韓國想要把周朝的寶器搬運到楚國,我擔心天下人會因此而仇恨楚國。楚國現在想誅殺天下諸侯***王,獨占三代傳下來的寶器,獨吞九鼎,這是輕視天下諸侯,難道還不是貪婪無度?如果周朝寶器真的運送到楚國,那麽諸侯各路軍兵馬上就會接踵而至。”聽到這些話後,楚國取消了原來的計劃。

公元前280年,秦軍討伐楚國,楚軍戰敗,被迫割讓上庸和漢北。公元前279年,秦將白起攻占郢都,放火燒掉楚國先王的墓地夷陵。楚頃襄王部隊潰散,退到東北部保衛陳城。公元前277年,秦軍攻占楚國巫山和黔中各郡。

公元前276年,楚頃襄王收攏東部地區的軍兵,聚集了十多萬人,收復長江沿岸的十五座城池。公元前272年,楚王派出三萬人協助三晉討伐燕國。為與秦國恢復和平,楚王派太子到秦國作為人質,同時派左徒到秦國侍奉太子。

公元前263年,楚頃襄王病重,太子從秦國逃回。這年秋天,楚頃襄王去世,太子元繼位,他就是楚考烈王。楚考烈王任命左徒為令尹,封到吳郡,號稱春申君。公元前262年,楚國割讓壹州給秦國換取暫時和平,國力更加衰弱。

公元前257年,秦軍包圍趙國都城邯鄲,趙國派人向楚國告急,楚國派將軍景陽救援。公元前256年,楚軍進攻新中,秦軍撤圍退走。公元前251年,秦昭王去世,楚王派春申君到秦國吊祭。公元前247年,秦莊襄王去世,秦王政繼位。公元前241年,諸侯聯軍討伐秦國,被秦軍擊敗退走。楚國把都城東遷到壽春,改名為郢都。

公元前238年,楚考烈王去世,他的兒子楚幽王悍繼位。在這年中,李園殺掉了春申君。公元前235年,秦魏聯軍討伐楚國。公元前229年,秦軍滅掉韓國。公元前228年,楚幽王去世,他的同母弟弟猶繼位,他就是楚哀王。兩個月後,楚哀王的同母哥哥負芻,指使手下黨羽襲殺楚哀王後自立為王。在這年中,秦軍俘虜了趙王遷。

公元前227年,燕國太子丹派荊軻刺殺秦王。公元前226年,秦軍大破楚軍,攻占十多座城池。公元前225年,秦軍滅掉魏國。公元前224年,秦將王翦在蘄縣擊敗楚軍,殺掉將軍項燕。

公元前223年,秦將王翦和蒙武攻克楚國都城,俘虜楚王負芻,滅亡楚國,改設為秦國三個郡。

太史公曰:當年楚靈王在申邑會盟諸侯,誅殺齊國慶封,建成章華臺,索求周朝九鼎,得意洋洋,那是多麽大的誌向啊!不久餓死在申亥家中,被天下人恥笑。作為君主沒有操行,結果是多麽可悲!人們對權勢的追求,能不慎之又慎嗎?棄疾趁國家動亂繼位,他寵幸秦國女子,做得也太過分了,最後差點導致亡國!

司馬遷有詩贊曰:

黃其軍

? 作於2020年4月10日(古歷庚子年三月十八)

楚世家(八)

楚世家(七)

楚世家(六)

楚世家(五)

楚世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