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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diolect and standard dialect?

個人平常習慣用的語言和其他的方言的關系:方言的語用特征與普通話練習:內容提要:相對於方言的語音、詞匯、語法等內部特征而言,文化特征、語言應用特征等是其外部特征,它們都是體現方言特點的重要方面。方言的語言應用特征不僅體現在說方言時,而且即使是在說普通話或用***同語寫作時也會不自覺地體現出來。本文以江西人所說地方普通話和當代江西作家作品語言為例,探討方言的語言應用特征的七種具體表現。在此基礎上指出,普通話訓練時,教師在指導學生分析自己的方言與普通話之間的對應關系時,除了從本體的角度比較語言內部三要素語音、詞匯、語法的對應外,還應該從應用的角度比較方言與普通話在語言應用特征方面的對應關系,由此有意識地從這七個方面全面減少地方普通話的方言成分、增加地方普通話的***同語成分。學習者除了重視從語音、詞匯、語法三要素去訓練普通話,還應該重視方言的語用特征在所說地方普通話中的保留情況,有針對性地增強普通話的純正程度,進壹步接近普通話的規範形式。

長期以來,方言研究壹直集中在語音特征方面。這二三十年,人們逐步認識到,方言的詞匯特征和語法特征也應同樣受到重視。(1)近些年,對方言語法研究的重視,更是超過以往任何時候。可以說,從語言三要素的角度看,方言研究正走向全面深入。但總的說來,語音、詞匯、語法都是方言的內部特征,對它們的研究是方言的本體研究。我們還應該看到,方言的語言應用特征、方言的文化特征等也是體現方言特點的重要方面,也同樣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關於方言的文化特征,有多種論文論著探討。而方言的語言應用特征,尚未見多少研究。

方言的語言應用特征不僅體現在說方言時(這壹點自然不必論證),而且即使是在說普通話或用***同語寫作時也會不自覺地體現出來。也就是說,方言的語言應用特征,會在人們所說的“地方普通話”中和“地方書面語”中得到深層次的較為“頑固”的保留,這對普通話水平已經處於高分段的學習者和應試者來說,尤其應該引起足夠的重視。

壹、在選擇***同語的詞匯時表現出明顯的地域性習慣

方言成分除了方言語音、方言詞語、方言語法等,我們認為還包括人們在選擇***同語成分時(尤其是***同語中有壹組同義形式時)表現出的帶有明顯地方性的習慣和傾向等其他情況。這些***同語成分,多數是從方言中吸收的,仍然為原方言區的人們所“偏愛”。下面我們通過江西人所說地方普通話中的壹些常見的語言應用例子來說明這個問題。

(壹)在壹組近義的詞語中習慣只選此而不選彼,體現了方言的語言運用特征

對“回頭”壹詞的選擇。如“妳先吃飯, 再談。”此空格處,江西人說地方普通話時壹般選用“回頭”,不選用或少選用“等壹下”“吃完”之類。當然表示“少等壹會兒;過壹段時間再說;眼前的這件事完了再說”這個義項的“回頭”,《現代漢語詞典》已收錄,已經是***同語成分,但這個方言區的人們不使用近義的“等壹會”“待會兒”之類,而普遍選用“回頭”,這就明顯地表現為壹種地方表達習慣。這種表達習慣在地方書面語中也有充分的表現。江西的地方書面語中也反映了這種情況,如《將軍鎮》(3)這個含義的“回頭”***出現10次,而近義的“等壹下”“等壹會”僅僅各出現1次。

對“起先”壹詞的選擇。《現代漢語詞典》對“起先”的解釋是:“最初,開始”。但客贛方言區的人在說地方普通話時或寫作時往往選用“起先”而不選用“最初、開始、壹開始”。如“他起先以為這回是自己聽錯了,等到確實弄清了領導的意圖,他站起來說那妳讓別人報吧。”(將19)(4)《將軍鎮》這個義項的“起先”***出現18次,而這個義項的“開始”只用了1次。江西作家的這種敘述語言特點也反映了他的口語特點。筆者觀察,比較多的情況是普通話水平處於低分段的練習者多選用“起先”,高分段的練習者則能自覺選擇近義的“最初”“開始”。

選用“懶得+VP”而不選用近義的“不願意+VP”或“不想+VP”。這“懶得”是“厭煩;不願意(做某事)”的意思。口語中經常說:“她就是這麽煩人,我懶得理她”。《誰》第149頁和151頁也有這個用法。這在江西人說地方普通話時尤其明顯,表現出很強的地方傾向性。其他幾個南方方言區也有此類情況。

多選用“喉嚨”而少選用“嗓子”。我們通過江西的地方書面語中來闡明這個問題:《將》“嗓子”出現4次:“喊了幾嗓子”“清嗓子”(2次)“倒了嗓子”“吊嗓子”(2次),主要是固定搭配。《將》“喉嚨”出現15次:“喊了好久,喉嚨在這冷天裏很快就嘶啞了”“陸家的喉嚨,在這個小小城裏是日益地響起來”“從喉嚨流進胃裏”“胡鎮長喉嚨大”“大名旦的喉嚨不消說絕對忌刺激”“喊得喉嚨痛得要死”“說話向來喉嚨粗口氣大”“練得越勤,喉嚨的勁就越大”“清喉嚨”(7次)。我們不妨比較壹下與之相對的情況,比如老舍《駱駝祥子》,只出現“嗓子”,沒有出現“喉嚨”。老舍這部作品體現了北方方言的語言運用特征。

同義的“疼”“痛”,江西人說地方普通話時壹般多用“痛”而少用或不用“疼”。江西作家作品也是多用“痛”少用“疼”,如《將》“痛”有40處,“疼”只有7處。其中連構成語素固定的雙音節詞“×疼”“疼×”,有時也被寫成“×痛”“痛×”,有壹定的隨意性,顯得用詞很不規範,如有“頭疼”也有“領導頭痛不堪”(將24)、“最叫幹部頭痛”(將173)等用法;有“生疼”也有“生痛”;有“心疼”也有“心痛”(將82)。南昌話的“心痛”,熊正輝的釋義(5)是:“心疼(指感情上的,不是指病理上的)”。如:“該吃就吃,不要心痛錢。”“看到自己的老婆累病了。心痛得要死。”而這兩句的意思,在北方方言或普通話中壹般用“心疼”而不用“心痛”。由江西人方言口語中不說“疼”只說“痛”到江西地方普通話中和江西作家作品等書面語中“疼”“痛”都出現但有時不區分,我們認為這大約是從方言向地方普通話和地方書面語(6)過渡的壹種階段性情況。筆者多年指導、測試江西方言區的練習者和應試者,訓練、測試的印象是:普通話處於三級水平的,壹般只選用“痛”而不用“疼”;二級水平的,壹般多選用“痛”而很少選用“疼”,或者“痛”“疼”不分;壹級水平的,壹般能區分“痛”“疼”,但還是多選用“痛”而少用“疼”。

(二)詞形相同而客贛方言與普通話的義項不同時,方言區的練習者仍常使用其方言義項

如“記得”的使用情況。有兩個義項:(1)記著(別忘了),請記住。用於祈使。如:“殷元中凡事敬重殷道嚴,凡事都問過他才做。做過了,功勞都記到殷道嚴頭上。壹個工人入了團或入了黨,壹個人提了班、組長或車間主任,殷元中總要交待壹句:記得,是殷書記看得起妳。”(將342)(2)想得起來,沒有忘掉。如:“過年總還記得寄張賀卡之類。”(將376)客贛方言區的人們在說地方普通話或寫作時經常使用第壹個義項,並且這壹義項的使用頻率非常高。而另壹些方言區則傾向於選擇“別忘了+VP”,不選擇“記得+VP”,如提醒人時說:“出門時別忘了關電燈”,不說“出門時記得關電燈”。筆者的觀察印象是,客贛方言區的練習者和應試人即使普通話水平達到壹級乙等,也多用“記得”來表示祈使。有意思的是,來自外地方言區本來只選擇“別忘了+VP”而從不選擇“記得+VP”的人,長期生活在南昌這樣的語言環境中,也漸漸地習慣了既用“別忘了+VP”也用“記得+VP”。可見方言的語用習慣的影響力度是很大的。

如“吵”使用情況。有人弄出聲音(如說話嘈雜,如開動某些機器發出噪音等)使他人很煩躁時,人們會說:“吵死啦!”意思是“這些聲音煩死人啦。”制止、斥責時會說:“別吵!”意思是不許聽話人再弄出聲音來,並不是制止吵架。“吵”在南昌話中有兩個義項:(1)聲音雜亂擾人。(2)爭吵。(熊正輝1995,第113頁)《現代漢語詞典》中對“吵”的解釋也是:“(1)聲音雜亂擾人:~得慌//把孩子~醒了。(2)爭吵:兩人說著說著~了起來//不要~,有話好好說。”比較《南昌方言詞典》和《現代漢語詞典》,從表面上看,好像“吵”的兩個義項在贛方言裏和普通話裏都是壹樣的。但實際上,這兩個義項的出現頻率在不同方言區的地方普通話中是不壹樣的,後壹個義項有的少用或不用,有的多用。南昌人的地方普通話多使用“吵”的第壹個義項,多把“吵”用作形容詞。(有意思的是,在贛方言裏,還有類似的詞義現象,比如“燒”既有動作義,也有形容詞義,如水很燙,說“水好燒”。但“燒”的這個義項(“燙”),贛方言的人在說普通話時卻自覺不用,把它當作很濃的方言現象來看。為什麽“燒”作形容詞這個方言用法沒有進入地方普通話,也沒有進入***同語呢?有待分析。)

二、某些詞語或句子格式的使用頻率特別高或特別低

(壹)某些詞語的高頻率使用

如客贛方言中的“打”的搭配範圍比***同語更廣泛。(7)如:打(踢)足球,打(擲)鐵餅,打山歌(唱山歌),打煙(指遞煙給客人),打××聲、打××腔(指講某地方言),打亂話(指胡說),打單身(指過單身生活)。這樣的“打”在江西的地方普通話中的使用頻率非常高,如:“打壹轉”、“打個來回”等等。江西地方普通話中“打”的運用情況,在江西作家作品中也得到了較多的記錄。如:

(1)打+V

打熬:熬。“艾老到底年紀大些,身體又弱,時常打熬不住。”(將278)

打商量:商量。“怎麽樣,打個商量吧,哥兒。”(將25)

打橫:橫。“三個人擠壹張單人床……睡著睡著,兒子的身體就打了橫。”(斜260)

打倒貼:倒貼。“我是為妳打倒貼的女人……這半年不要說吃飯,就是吃冷飲水果,妳掏過壹個硬幣沒有?”(薔326)

打比賽:比賽,參加比賽。(誰219、223)(《誰》描寫的是長跑比賽,並不是打球)

打抖索:抖索。“老楊……站在院子半夜的寒風中打抖索。”(將114)

(2)打+N

打爆米花(誰179)、打爆竹(薔108)、打磨磨圈(轉圈子,薔90、98)、打野食(占女人的便宜,將320)、打飛機(與“嫖女人”含義相近,薔190、318)、打平夥(大家拿出各自吃的喝的壹起聚餐,裸16)、打壹轉(四處轉壹轉,表示做某件事的方式,將35)、打個來回(將335)……

當然,上述現象也可能被看成是方言詞語或方言搭配等,與方言的詞匯特征或語法特征有關。但是筆者認為,某些詞語的使用頻率的明顯過高或過低,更主要的是體現了語言材料的選擇運用特點。

(二)某些句子格式的不選擇或少選擇

比如,“外面好大的雨”與“外面雨好大”,這兩句在***同語中是有語用差異的,敘述的起點不同,表達的焦點不同。但在敘述下雨這壹客觀情況時,南昌人說地方普通話壹般只說前壹句而不說後壹句。告訴別人外面刮大風時,壹般只說“外面好大的風”,壹般沒有“外面風好大”這壹說法。而北方方言區卻說“外面雨好大”,不說“外面好大的雨”。

與之類似的情況還有壹些。如南昌人說地方普通話時,壹般只說“鎖了門啵?”而不說“門鎖了嗎?”相反,北方方言區則可能說“門鎖了嗎?”不說“鎖了門啵?”。

據方言學者調查,客家話“把”不大常用,不論是作為動詞還是介詞。贛語裏,用“把”的也不多,零星見於贛語的波陽、樂平、萍鄉等地。這影響了客贛方言區的人在說普通話時或寫作時少用或不用“把”字句。雖然《將軍鎮》中介詞“把”***出現497次,比較多,但仍有壹些句子可用“把”卻沒有用“把”。如“拿過壹邊艾老手上的稿紙”(將276,這是作家的敘述語言)、“我明天去找他們回來”(將329,這是人物語言)。這兩句的意思,普通話壹般會用“把”字句,如“把艾老手上的稿紙拿過去”“我明天去把他們找回來”。

三、見到或聽到某種情況時作出的特有言語反應,帶有地域性習慣

這既是詞匯現象,也是詞語和句式的選擇和應用問題,本文認為這種言語反應也體現了該方言的語言應用特征。

如南昌話的“漲水”,熊正輝(1995,第216頁)釋義:“因雨水過多而使水位上漲”,如:“舊年漲水,餡了好多房子。”這是對“漲水”從靜態的角度對其詞匯意義所作的解釋。而實際的言語運用卻有其方言習慣:人們見到地面積水(如下雨、水龍頭沒關、有人故意倒水等任何原因致使地面積水),就會說:“漲水啦。”“漲水啦?”“漲水啦!”熊正輝的釋義並沒有概括這種地方性的運用習慣和使用場合。而北方方言區的人們在說普通話時,見到這種情況的言語反應壹般不是習慣性地用“漲水”來表達。

根據熊正輝(1995,第181頁、第131頁)的調查,在南昌,孩子打噴嚏時,大人會在壹旁說點什麽。打第壹個時大人說“千歲”,如果接著打第二個則說“萬歲”,第三個則說“狗打屁”。這些話都是圖吉利,希望孩子長命百歲。南昌人習慣把孩子比作狗,因為狗比較賤,閻王爺不會要。這種言語反應不是詞匯系統自身的特點而是語言的運用特點。

南昌話裏有壹條熟語:“扳腳到口,問腳幾時會走。”(8)八九個月大的嬰兒喜歡把腳扳到嘴邊,好像是問腳什麽時候會走路。這是人們看到孩子這種動作時作出的言語反應,並且已經以熟語的形式被人們不斷反復使用著。

聽到不好的消息或見到糟糕的場面時的第壹言語反應是:“隔要死”或“隔不得了”等。

我們這裏打算特別說說這個“隔”。熊正輝(1995,第276頁)解釋:[ka?┐],是同音代替的字,連詞,意思是“這麽壹來”“這壹下”。南昌的地方普通話中,三級、二級中比較“頑強”地保留了這個言語反應。即使是壹級乙等的人,“隔怎麽辦?”也經常出現。甚至壹級甲等的人,在非工作狀態,在日常口語中,也還是偶爾壹用。

我們也看到,英語口語中也有這類特別的言語反應,可能是其他語言在運用時所沒有的。(9)這也有助於說明,見到或聽到某種情況時作出的特有言語反應,帶有明顯的地域區別特征。

四、常用具有明顯地域性的固定短語、格式、諺語、格言、民謠等

(壹)某些格式有獨特的表義作用,地方普通話中常常出現

比如,“七+V+八+V”:表示動作多次重復,引出某結果。類似於普通話的“Vi來Vi去”。這個格式在南昌人的口語中、在江西地方普通話中經常出現。書面語中也比較多地記錄了這壹現象:如“殷道嚴用筷子去翻,七翻八翻連盤子都扯起來。”(將299)有時這個V也可以是兩個近義詞,如“插進巷中小巷,七拐八彎進了通向他後院門的小道。”(薔339)

(二)固定短語、習用的句子

下面這些例子是江西作家作品中的敘述語言或人物語言,這類熟語在地方普通話中也常常出現。如:

“反正肉爛在鍋裏。”(薔98)“殷道嚴老是壹根直腸子拉屎,有什麽拉什麽。”(將312)“胡月蘭不是裝佯。用李八碗(註:地名)人的話說是心不活,肚裏只有壹根直腸,吃什麽屙什麽。”(將255)“說這個女人是火燒冬茅心不死,不能用。”(將121)“會吵的崽得奶吃。”(薔290)

(三)地方性諺語

下面這些例子選自江西作家作品,在江西地方普通話中也常常出現。“秋鱖冬鯿。”(秋天的鱖魚好,冬天的鯿魚好;或:秋天作興吃鱖魚,冬天作興吃鯿魚。)(薔387)“下放到鎮上各處的各色人都先後回城,蛇有蛇路,鱉有鱉路。余自悅壹家竟沒有走。”(將291)“靠墻墻倒,靠壁壁歪。”(《驚濤》)“妳父親賴錢賴出滋味來了,不過這回恐怕很難賴過去。這正應了壹句老話——走多了夜路總會碰到鬼。”(誰297)南昌話口語中的如:“六月六,曬得雞蛋熟。”農歷六月初六,能把雞蛋曬熟。意思是說這是壹年中最熱的壹天。

(四)民謠、順口溜

下面這些例子選自江西作家作品,它們也常常出現於江西的地方普通話中。如:

“他似乎這才看到老表性格中的另壹面:在‘靠、等、要’中挨日子!靠‘輸血’維持生命!‘薯絲飯,木炭火,神仙不如我。’”(薔)“在鄱陽湖邊,曾流傳著‘波陽三大寶,銀魚、藜蒿、春不佬’之說。”(報2001.2.27.B1)“老德蹲在竈間的地上喝著壹碗稀湯:是壹碗水煮番薯幹,雜著幾點蛆似的飯粒。當地有壹首歌訣:早上蘿蔔薯(即香薯),中午薯蘿蔔,夜裏砧板響,還是薯下鍋。會過日子的人把谷看得金貴,要不,到來年春荒時提著空口袋……。”(將61)

五、常用具有地域特點的表達方式和修辭手段

(壹)某些口氣的常用表達方式

1、誇張的幾種比較固定的表達方式及其高頻率出現

“不曉得幾”+形容詞:形容到了極點,是壹種誇張的說法,誇張、感嘆、強調。“幾”,副詞,相當於北京話的“多、多麽”。作品中的如:“就是我這樣的,當初也不曉得害了幾多妹子得相思病呢。”(將280)“壹日到夜不曉得刷幾多次牙。”(薔155)這種誇張強調的表達法,江西人說地方普通話時很常用,二級乙等以下的人很高頻率地使用,高分段的人使用頻率比較低(與使用場合有關,正式場合幾乎不用,而非正式的、日常生活中回出現)。

“殺豬似的叫”(薔66):誇張地敘述叫聲很大很慘。這是客贛方言區的人在說地方普通話時常用的誇張表達手法,也是他們常用的壹種比喻法。

誇張表達很生氣時所用的“得”字結構:“氣得鼻子發烏”(將39),“氣得跳腳”(將38—39,將265),“氣得跺腳”(將215。強調很生氣,未必真的跺了腳)。“急得跳腳也沒有用。”(將265)口語中還有“氣得腸子打結”“氣得吐血”等比較常用。我們的考察印象是:這類表達,低分段的普通話練習者多用,高分段的練習者用得比較少,不過壹旦使用,其地域特征就明顯表現出來了。

2、強調的壹些習慣表達方式及其高頻率出現

比如“鬼”的用法比較多,口語中經常使用,表各種強調。下面兩例是人物的口語在書面作品中的真實記錄:“胡月蘭在眾人面前攆鬼似的大聲聒叫,走起路來像打夯壹樣。到了他這裏,卻像壹大簍子棉花,無聲無息。”(將253)“氣得他壹邊撕壹邊罵,見什麽罵什麽,連自己也罵。我抄什麽抄?我幹什麽不好偏偏抄這些鬼東西,我這不是碰到了鬼嗎?!”(誰72)

3、某些反問方式具有地域性

下面幾個例子選自江西作家作品,比較真實地記錄了江西人所說的地方普通話。(因此,不另舉口語中的例子)

用“鬼”表達反問,表示“沒有壹個人……”。如:(將87)“所有那些開支,用的都是貸款。李八碗不出名,鬼給妳貸款。”(將315)“當初鎮上鬼也沒有想到何寡婦的憨包六子會考上大學。”(將353)“她就想,有這樣壹個男人在身邊好,要是嫁了城裏人,病了鬼來問妳。(將254)(“鬼來問妳”:誰也不會來問候妳關心妳的。)這幾個例子,普通話壹般說“誰”來反問。又如:“劉義說,……不想讀了是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妳把我剁了。……我把刀扔了。……我說,鬼才剁妳。”(誰40)“李欣在後面連連喊她,她只是不理。‘妳急什麽,我不是來了嗎?’李欣笑得很幹澀。‘哪個急了,鬼才急了。’”

再如下例對話:

甲:“妳不早說?”(筆者註:不說“妳怎麽不早說呢?”,不出現“怎麽不……呢”)

乙:“我還來不及說妳就把人趕走了。”

甲:“那妳早不讓他們住進來?”(筆者註:不說“那妳怎麽不早讓他們住進來呢?”,不出現“怎麽不……呢”)

乙:“我就是要跟妳說這件事。”(將329)

(二)某些辭格的常用成分的選擇具有地域性

比如喻體的習慣選擇,具有地域***同性。如:

常用“殺豬”做喻體來比喻叫聲之大。“殺豬似的叫”。“……便跌跪在地,殺豬般嚎叫起來。”(薔327)上文已有例句和討論。

說像鬼壹樣地叫,強調叫得嚇人。“我的好姐姐,某鬼叫沙。”(薔238)

“寒窯”比喻居住條件很差。“寒窯”這個詞普通話中壹般只在說明歷史現象、歷史故事時使用,如:“檢抄出許多早已發黃的唱本:《梁祝姻緣》、《牛郎織女》、《王寶釧寒窯十八載》……這是瞎拐的命根子。”(將241)但“寒窯”在江淮官話區還常常有人使用,用做比喻、比較等(如:“我就是住寒窯也不會住妳這屋”)。江西作家作品中的例子如下面這條比喻:“小丁自己所在的單位,辦公室破爛得像個廢棄的寒窯,宿舍卻裝潢得壹家比壹家豪華。”(將380)

(三)避諱用法、吉祥語、委婉語

如:江西余幹話在親屬稱謂中壹般要避開“二”,凡該用“二”的往往用“細”替換,前後的排行不受影響。例如老四稱三位哥哥為:大哥哥、細哥哥、三哥哥,稱三位嫂子為:大嫂、細嫂、三嫂。該例壹般只在低分段練習者的口語中出現。陳昌儀先生把這壹語用現象放在語法現象裏介紹(10),但這與嚴格意義上的語法現象還是有區別的。

六、語篇銜接方式、會話方式、會話含義的推導等具有壹定的地域性傾向

(壹)語篇中的銜接性習用語

如南昌人口語(方言或地方普通話)中高頻率使用“(妳)曉得啵?”“(妳)曉得吧?”其實並不要求聽話人回答什麽。這是壹個近似於口頭禪壹樣的語法格式,壹個固定的習用語:有時也可起到壹定的語篇銜接作用;有特定的語用意義,提醒聽話人註意,或引出下文,或總結上文,或表示話語中段落之間的語音停頓。這並不是個人性的言語習慣而是地域性的言語習慣。其使用頻率高於普通話中的“妳知道”,固定程度也強於普通話中的“妳知道”。普通話中的這個“妳知道”,陶紅印認為,“作為壹個整體也可以看作是壹個正在演化中的語用標記。”(11)這樣看來,南昌口語中的“妳曉得啵”可看作是壹個高度熟語化的話語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