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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壹),寧可向西而死,豈能向東而生

在中國和印度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玄奘,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玄奘,印度的歷史天空如今仍是壹片漆黑,像鹿野苑、拘屍那迦、菩提迦葉,藍毗尼以及印度的國家象征阿育王柱的柱頭,都是考古學家、歷史學家根據玄奘的描述發掘出來的。就是說印度人的歷史是中國人記載,英國人的考古發現,三哥就是站在壹邊看熱鬧、吃閑飯的。

印度的歷史學家阿裏曾有過這樣的評價:如果沒有玄奘、法顯等人的著作,重建印度史是完全不可能的。

玄奘法師在譯經之余,與門徒敘述了生平的經歷,徒弟們整理出來,便有了這部《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本書從他出生到印度取經學法,以及回國後的學術活動,壹直到玄奘圓寂。

與《大唐西域記》側重點不同,《大唐西域記》是寫給皇帝看的,全面詳細地介紹了中亞和印度的地理、歷史和風土人情。《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是按照西行路線寫的,關於印度宗教活動的記載比《大唐西域記》詳細,故事性更強。有些方面補充了《大唐西域記》的不足。

01

玄奘法師俗名陳祎(讀音衣,美好的意思),13歲時出家,在眾多高僧門下求學,20多歲已名滿兩京,超越了他的老師。妥妥的壹枚佛學潛力股。

那還有必要去印度取經嗎?要的。

因為他發現,佛教各宗派學說相互矛盾,所以在26歲時決定去印度取經。

此時,正值唐朝政權建立之初,局勢未穩,朝廷嚴禁百姓出境。玄奘多次提交的出境申請未獲批準,沒有護照的玄奘法師依然執意孤身向西。

過玉門關,穿封鎖線,躲官府通緝,晝伏夜行,法師來到五峰之外的八百裏莫賀延沙磧。沒有向導,沒有gps,可想而知法師迷路了。

在斷水四五天後。這天壹陣涼風吹醒了昏迷的法師和老瘦紅馬,走出十裏,老馬突然朝壹岔路狂奔,帶法師來到了壹片綠洲。老馬識途真的不假,法師在此休整了壹天後,走出了莫賀延。這就徹底離開了唐朝的勢力範圍,來到了伊吾(今哈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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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賀延實際上就是現在戶外探險喜歡去的大海道,在敦煌和哈密之間,是壹片沙漠戈壁,是西部幹旱地區特有的壹種風蝕地貌。地質學稱雅丹,維吾爾語意思是“險峻的土丘”,俗稱“魔鬼城”。當時斯文赫定等人在新疆考察時報告上用的壹詞,所以就成了地理學的術語。

主要指古湖海幹涸後,湖底泥巖層和沙土層地質不壹樣,在大風地侵蝕下,軟的部分被帶走,硬的部分留下來,形成了像廢墟壹樣的城堡。還有的像排列整齊的艦隊,各種動物造型等豐富多彩的密集的土丘。這種景觀大多在中國,中國也主要集中在柴達木盆地、羅布泊和準噶爾盆地。

隨著近些年媒體的宣傳、地理知識的普及、審美的推進,雅丹這種西部景觀漸漸進入普通遊客的視野。

現在有豐富的地理知識可以供我們欣賞美景所用,玄奘哪有看美景的知識和心理準備,所以被他描述成:“逢諸惡鬼、其狀異類、擾人前後”是很自然的,現在這裏已經是旅行者和攝影愛好者口中津津樂道的美景地。

我去西北旅行時去過這附近的地方,雖然已經有了現代的交通工具,以及gps等先進的通訊工具。只敢沿著車轍走壹段,還是不敢深入,沒有車轍的路不敢走,害怕萬壹陷車,沒有信號無法救援。冬春時節,時常會遇見沙塵暴,還是會迷路。不可想象,當年法師心裏有多麽堅定的信念,多麽好的人品,才能只身走出這八百裏莫賀延。裝備先進齊全的我們,現在都不敢穿越,否則會死得很慘。

? 03

玄奘法師經過這次磨難已脫胎換骨,更堅定了西去的信心。正巧,當時高昌王麯文泰的使者正出使伊吾,回去報告了高昌王玄奘法師在伊吾,王立即派馬隊和貴臣迎接法師到高昌(今吐魯番東南)。

麯文泰強留法師做高昌國國師,法師去意已決,沒得商量,以絕食抗爭,最後還是麯文泰妥協了,與法師結拜為異姓兄弟,相約取經回來後在高昌國設壇講經三年,接受國王的供養。

高昌王情真意切,誠心向佛,才會這樣愛惜人才難,不然也不會花壹個月的時間為法師準備侍從、馬隊、衣物、銀兩夠來回20年的用度。備下了24封國書和禮品予西域諸國。並派禦史護送玄奘去葉護可汗駐地,親自致書可汗並奉上綾綃五百匹、果味兩車。

劇透壹下,17年後,玄奘學成回國時,他不忘與高昌王的約定選擇了難走的陸路,來報答麯文泰在自己最困難的時期所給予的幫助,可見玄奘與高昌王情誼之深。行至和田才得知高昌王已駕鶴西歸,高昌已淪陷為大唐的地盤。這些都是後話。玄奘是壹諾千金,有情有義之人,高昌王與他的禦弟玄奘的故事感人至深。《西遊記》中玄奘是李世民的禦弟卻無從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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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過了阿耆尼國(今焉耆)、屈支國(舊譯龜茲,今庫車)、跋祿迦國(今溫宿)就等於出了現在中國的版圖。後面各國的國名,聽起來就更暈,為什麽暈?因為太亂。舉栗子?颯秣建國(舊譯康國,今烏茲別克境內)、梵衍那國(今阿富汗巴米揚)、烏仗那國(舊譯烏長,今巴基斯坦境內)…………

比這更難念的國名有木有?有。《新華字典》都查不出讀音,比《西遊記》上的國名難記多了。

玄奘法師***記述了壹百三十八個國家。那怎麽辦?說重點,說與中國有關的。

在進入北印之前有兩個地方值得壹說,碎葉城和迦畢試國。碎葉城也稱素葉城(今吉爾吉斯境內),玄奘到那時還不是中國的領土,但沒過多少年就歸大唐所有,算是中國歷朝歷代控制到的最西邊的城鎮,安西四鎮之壹,這裏還是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詩人李白的出生地。

巧不巧玄奘在這裏遇見了西突厥最有實力的統治者葉護可汗,為什麽說巧呢?突厥是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找到他並不容易。可汗熱情的接待了法師,順便說壹下,凡是信奉佛教的國家都熱情接待了法師,但是突厥並不信奉佛教,可見高昌王畢恭畢敬的國書和大大的紅包起了作用。

可汗得知法師要去往印度,勸法師留下,原因很有趣,說:“印度人又黑又沒禮貌,印度天氣酷熱,恐怕法師會被融化。”哈哈!大概是可汗看玄奘是小鮮肉,才有此言。

玄奘法師離開時,可汗派通曉各國語言的翻譯官,拿著致各國君主的國書送玄奘去往迦畢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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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畢試國(今阿富汗境內)是法師進入北印之前最後壹個較大的國家,壹個雪山裏的國度,有壹座佛寺叫“質子伽藍”,也叫“洛陽寺”。豈不跟法師家鄉洛陽有關系嗎?沒錯。

相傳這裏是某代漢天子的兒子在這裏做人質時所建。如果妳們以為質子的生活很艱苦,那就錯了,這位質子堪稱“最幸福質子”,他的夏季別墅在迦畢試國,因為這裏是雪山王國比較涼快;冬天被送到印度諸國,那裏冬天比較溫暖;春秋行宮在健馱邏國,健馱邏國是著名的開滿鮮花的香遍國。美吧!羨慕吧!

寺廟的僧人在玄奘法師的幫助下,挖到了當年質子埋藏的用於修葺寺廟的珍寶,稱好數量,交給管事的,按程序修繕,眾僧無不對法師心悅誠服。

法師壹路遊學,傳播佛法,朝拜佛跡,幫助眾生,教化惡人向善,遇到的困難不比《西遊記》中所說的九九八十壹難少,也沒有三個法力了得的徒弟,靠著堅定的信念、淵博的學識、超常的智慧和壹顆拳拳的佛心,壹步壹步接近佛教最高學府——那爛陀寺。

圖片攝影: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