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
年5月4日,瑪格麗特·撒切爾率領保守黨在競選中獲勝,她踏上唐寧街10的臺階,對其支持者說出了著名的壹段話:“混亂處我們帶來和諧,錯誤處我們帶來真實,懷疑處我們帶來信任,沮喪處我們帶來希望。”
當年意氣風發的“鐵娘子”也許不會想到,年5月在英國人紀念撒切爾上臺25周年之時,英國《衛報》在回憶那歷史性的壹刻中用嘲諷的語氣寫道:“即使是她最堅定的支持者恐怕也很難舉出壹個例子,可以證實她執政11年中給我們帶來的‘和諧’。”
雖然布萊爾在年11月22日,也就是撒切爾下臺10周年之際就宣布“撒切爾時代已經結束。”但他同時也不得不承認:“我們今天是在壹個新的時代……但是我們必須要對付從過去那個時代延續下來的問題。”時至今日,不少英國人仍然感到,他們的生活和這個現在常年深居簡出的老婦人息息相關——她仍然影響著這個國家。
“她了英國”
“布萊爾的新工黨和撒切爾的遺產——好的方面和壞的方面,塑造了今日的英國。”壹家英國媒體這樣寫到,“盡管撒切爾執政只有11年,但她的影響會壹直持續數十年的時間。”把“撒切爾的遺產”歸為英國發展中的負面因素源於她保守主義的經濟思想,這也是撒切爾最受爭議的政策。撒切爾上臺前,英國在工黨卡拉漢領導下,很多地區不斷出現而癱瘓。
25年前,當“鐵娘子”面對這樣的壹個英國時,她開出的藥方是:限制工會力量、推行私有化。之後英國經濟果然有了起色,但是用英國《報》撰稿人約翰·雷圖的話說:“在那些年裏,英國的貧富差距急劇加大。有些人生活的確得到很大改善,但英國社會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犯罪率上升,社區破裂和分化。”
撒切爾帶來的不僅是英國人社會的,還有英國人思想的。她離開唐寧街10時的眼淚在英國民眾中掀起壹場軒然:支持者認為她帶領英國走出了經濟困境、提高了英國的國際地位;反對者認為她就是壹個不折不扣的者、自大狂、幾乎毀掉了英國的福利制度。演員、社會活動家Ricky Tomlinson至今仍然記得那壹刻“那是我壹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之壹。”
十幾年過去了,撒切爾在普通民眾中的形象依然存在。年,在BBC舉辦“名最偉大的英國人”評選中,她名列第16位——排在她前面的包括邱吉爾、黛安娜和莎士比亞。
僅僅壹年後,英國電視臺Channel 4舉辦了壹場“妳最痛恨的個最壞的英國人”的調查。參選條件是“目前還活著而且沒有關在監獄中或者正被起訴的人”。撒切爾夫人榮登探花——排在她前面的是現任首相布萊爾和以胸大出名的艷星喬丹。直到現在還有很多人記得這個“判決”——“她辜負了英國人”。
“男人也能當首相嗎?”
英國人對撒切爾愛恨交加,但世界上其他國家的人大部分對撒切爾都非常尊重,尤其是在不少國家的女性心中,撒切爾是20世紀最傑出的女性,她證明了女人不但可以做到男人做的事,而且可以完成男人無法做到的事。所有人印象中的撒切爾都是壹身職業套裝,她女兒曾經回憶說,母親根本沒有休閑衣服,因為她從來沒有“閑”過。
當年撒切爾夫人當政時,英國曾經流行這樣壹個笑話:壹個女孩問男孩:“妳長大以後想做什麽?”男孩說:“當首相。”女孩很吃驚:“男人也能當首相嗎?”
撒切爾自己的看法是“如果妳想讓什麽東西被說出來,去找個男人;如果妳想讓它實現,去找個女人。”她首先是位女首相,其次才是首相。很多媒體都喜歡用撒切爾給丈夫做早飯的壹張照片來證明:女強人也必須兼顧家庭。但實際上,撒切爾從來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權主義者。大學時代,年輕的瑪格麗特(那時她還是瑪格麗特·羅伯特)就曾經寫到:“假如伊麗莎白女王即位,真能消除反對有抱負的婦女登上最高權位的最後壹絲偏見的話,那麽壹個婦女解放的新時代,就真的即將來臨了。”當她當選首相後覲見英國女王時,感到非常緊張“我知道,我作為壹名女性首相,要是幹得不好的話,英國就將不可能再有另外壹名女首相了。”
但是,保守的英國人並不喜歡壹個女人在舞臺上指手畫腳,女人的強硬總是比男人刺目。當年,就有人批評她漠視失業勞工的狀況,“作為壹個女人,妳應該具有同情心”,而對此撒切爾的丈夫丹尼斯的反應是“同情這個詞從來就沒有出現在她的字典裏”。直到現在,當英國上討論撒切爾的功過得失時,仍有人明褒暗貶“有得就有失,有功就會有過。作為壹個女領導人,還是非常值得欽佩的。”更有人撒切爾當初在香港問題上最終向讓步的原因時說“與鄧相比,她只是壹個女人。”
專欄作家帕迪·申南在紀念撒切爾上臺25周年時寫到:“25年前,她是英國最有權勢的女人,而現在,這個光榮已經屬於同樣有‘惡魔’稱的安妮·羅賓森(英國著名電視節目主持人,以壹襲黑衣和冷硬的表情聞名於世)。”
僅僅是壹個概念
盡管5月初,幾乎所有的英國媒體又把撒切爾這個名字熱炒了壹遍,但是他們關心的焦點是“撒切爾主義”、“撒切爾時代”、“撒切爾經濟”、“撒切爾嬰兒”……至於那個14年前灑淚離開唐寧街的老女人現在怎麽樣了,已經不是公眾議論的話題。
自從去年底撒切爾丈夫丹尼斯去世以來,本來就疾病纏身的撒切爾幾乎就停止了在公開場合露面。從去年開始,不少有機會接觸她的人紛紛宣稱:現在撒切爾已經全無昔日叱咤風雲“鐵娘子”的風采。與撒切爾夫人有30年交情的老朋友琳達·麥克道佳爾在《星期日》上寫到,她被撒切爾夫人的變化“震驚”了:“這麽多年來,我壹直羨慕她的那股自信,但是現在,我從她身上看到的是恐懼和不安。她自己也感覺到了這些變化,她感到恐懼,因為她想要阻止這些變化卻又無能為力。”
撒切爾的女兒卡洛爾曾說,老了之後的母親時常看起來思維混亂,總是翻來復去地問父親同樣的問題,而且總是喋喋不休。
琳達傷感地寫道,去年拜訪的那天離撒切爾夫人77歲生日只有3天,可這位昔日結交廣泛的強人只收到了4張生日賀卡。這個孤獨的老人把這可憐的幾張生日卡仔細地擺放在壁爐臺上,雖然她曾經期望過起碼可以收到幾十張。
琳達在結尾寫到:“瑪格麗特·撒切爾的大名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在報紙、和電視屏幕上,但這個名字的主人卻極少地被人關註,人們只是用它來代指‘撒切爾主義’,或者代指以她的名字命名的那段歷史時期……撒切爾夫人雖然被奉為大眾偶像,但真正的撒切爾夫人卻早已被人們遺忘了。”
瑪格麗特·希爾達·撒切爾 (Margaret Hilda Thatcher,通稱撒切爾夫人) 年10月13日生於英格蘭林肯郡格蘭瑟姆。年進牛津大學薩默維爾女子學院攻讀化學。大學時代參加保守黨,並擔任牛津大學保守黨協會主席。
年至年任兩家化學的化學研究員,利用業余時間攻讀法律,年林肯律師協會批準她為律師。
撒切爾夫人年當選為保守黨下院議員。任年金和國民保險部政務次官。年任下院保守黨前座發言人。年任教育和科學大臣。年2月當選為保守黨領袖。年5月保守黨大選獲勝,撒切爾夫人出任首相,成為英國歷史上第壹位女首相。年6月和年6月連任首相。年11月辭去首相職務。年6月被封為終身貴族。年5月任威廉-瑪麗學院第二十壹任名譽院長。年10月13日,撒切爾夫人80大壽 ,不管是多年的朋友還是曾經的政敵,很多人專門發來生日祝福,高度評價她,英國女王和布萊爾首相等嘉賓都出席她的生日慶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