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載寒窗苦,教書大半生,哈哈哈….自從科士落了榜,不能四處把名揚,只好面向孔夫子,遊學教館混肚腸,我,張九如先生,我們張家裏的讀書人少哇,還就只有我還算得個把角色,在那年紀輕小的時候,人長得漂亮,國字臉.大打扮是長褂子,短打扮就是馬褂子，他們就講咧，張家大爹哎，妳屋裏少爺就莫糟蹋角色啦，只有把他送得去讀書，哈哈哈….我屋裏爹爹老子他又愛奉承，就把我送去讀書，還只讀得三年，壹本三字經就讓我讀完噠，在後來又填了四年的紅蒙子，壹字壹橫，二字二橫，三字三橫，那個四字就是只扮桶框框，那個大字是只趴胯弓，丁字就是壹個推把弓，那個而字像把糞耙頭，我都搞得清清白白噠，他們又講，張家大爹哎，妳屋裏這個少爺，讀書那就真的有長進，現在省裏大張告示貼起，妳何不去找個功名，謀得個壹官半職呢，於是乎,我就聽了這個消息，馬上到省裏壹沖，剛好到瀏陽門，他們就曉得我是，文曲星下噠凡，排成壹字隊，對我就是幾個鞠躬禮，把我壹東洋車子，就拖到四十九標，試官大人出首對子把我對，他出的是：大成至聖孔子，我就對起噠，雷神普法天剪，他又出壹首：山羊伴石獅,羊動獅不動,我又對起打,水牛鬥木馬,牛鬥馬不鬥,兩首對子對得嚴實密縫的,於是乎,他們就送我的匾,匾上二個大字,滾蛋,好哪,功名不成,兩袖清風,我只好卷起鋪蓋,又歸得家來,剛好到屋,我屋裏師娘又講,哎呀,先生哪先生哪,妳文不能測字,武不能挑水,今後妳靠何度日啊,我對師娘言道,壹擔食,壹飄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唯也不解其樂,功名不成嗎,我辦學堂哪,於是乎,我就邀噠坳前坳後坳左坳右壹幫子弟,起館教學,靠舌根度日,朝如斯,夕如斯,教書雖好,唯有學奉難收,唯有陳大嫂屋裏的毛伢子,在我的學堂讀書有三年,學奉年年不清,今日要到他家去討取學奉,嘿嘿---就此而往.
張先生,忙不贏,收拾筆硯與書文,今日不到別家去,要到陳家去走壹程, 要到陳家去走壹程,除夕的火,十五的燈,家家戶戶賀新春,龍燈獅子多熱鬧,敲鑼打鼓鬧陣陣,忽聽得門外高聲喊,龍燈獅子要上我的門,張先生愛看燈,怎耐我無錢打包封,關門躲債主,設法做人情,關門閉戶躲新春. 關門閉戶躲新春.
元宵過,又是花朝,先生就把學生邀,大學生有了七八個,小學生有了十幾名,如今的世界大不同,老書不教要教國文,算術體操都容易搞,就是這個英文A-B-C-D,ABCD我搞不清,張先生從沒進過洋學堂門,如今教書打背弓. 如今教書打背弓.
三月裏三月三,陳家請我吃中飯,壹碗鹽菜還有壹碗蛋,鹽菜冰冰冷,蛋又兮兮鹹,壹碗條子魚這麽長壹只又擺在中間,請了兩個陪客又沒得名堂,他只喊先生看,又不喊先生嘗,鼓起壹對眼睛象只螳螂,塔幫竇燕山有義,敬我壹把鹽菜子飽肚腸,我險些卡死見閻王. 險些卡死見閻王.
想起那舊年子四月八,東家送我壹只鴨,我只想餵又不想殺,偏偏督學的又來視察,沒得辦法,我只好又捉噠這只鴨來殺,刀又鈍,鴨又是個爬,我壹刀又割了這只手指甲,哎喲喲喲,血直滴,爛布子纏,麻繩子紮,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發芽,我如今寫字都手發顫. 我如今寫字都手發顫.
四月過,又是端陽,先生回家看師娘，學生們急忙來送禮，肉幾塊，酒壹缸，還有那糯米粽子和麻糖，舍不得吃，舍不得嘗，櫃子裏放，我米缸裏藏，沒曉得天氣熱，大雨過後又出太陽，急忙打開呀櫃子看，哦嗬壹聲我慌了張，麻糖溶成塊，粽子起黴霜，肉裏蛆婆子拱，酒味都跑光，吃又不能吃，我嘗又不能嘗，我只好端起它往外框.只好端起它往外框.
端陽過，又是中秋，上邊屋裏做喜酒，下邊屋裏過中秋，心想登門喝幾盅，怎奈我無錢打包封，滿腹的文章何處用，寫首對聯打秋風，不信妳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錢人，我夾幾塊肥肉子潤喉嚨。我夾幾塊肥肉子潤喉嚨.
重陽過，就立了冬，日子越過越冷清，大學生跑了七八個，小學生只剩十幾名，餓起肚皮討學奉,來此不覺是陳家的門,去年的門對是我寫,四幅對聯兩邊分,壹門天賜平安福,四季人同富貴春,我叫聲陳大嫂快開門. 叫聲陳大嫂快開門.哎呀,到了到了,哎呀!陳大嫂--陳大嫂,哎妳開門,開門.
陳大嫂:叫門的是哪壹個.
張先生:啊,是我張先生噠.
陳大嫂:啊!來噠來噠來噠哩.
陳大嫂:奴在廚房忙不贏,忽聽得門外叫高聲,在家不會迎賓客,出外方知少主人,用手開開來看,哎呀咧,原來是張先生到來臨,原來是張先生到來臨呀! 惡死—惡死.
張先生:怕妳屋裏的狗咬人啊!
陳大嫂:順手拿壹根打狗棍,野狗子莫咬張先生,野狗子莫咬張先生啊!
張先生:進噠妳的屋我打壹個躬, 恭喜妳,賀喜妳,賀喜陳大嫂在屋裏,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陳大嫂:張先生妳莫講文.
張先生:文章是天下行,我取掉帽子行鞠躬.
陳大嫂:莫啦,張先生妳莫講禮性,我陳大嫂本是壹個堂客們啊! 我陳大嫂本是壹個堂客們啊!
張先生:人不知,而不慍,客進屋來又不抽凳. 客進屋來又不抽凳.
陳大嫂:忙把椅子拖壹拖,尊聲先生妳請坐啦!
張先生:先進於禮樂,後進於禮樂
陳大嫂:我轉到廚房裏泡壹杯熱茶喝啊, 我轉到廚房裏泡茶喝啊!
張先生:陳大嫂,陳大嫂,陳大嫂妳好賢良,客進屋來泡茶喝啊!戒之哉宜勉力,阿大嫂泡茶費噠力呀! 阿大嫂泡茶費噠力呀!
陳大嫂:先生請坐,請坐,請坐.
張先生:坐坐坐,請坐.
陳大嫂:哎呀!先生呀!我只壹些日子沒看見妳,我看妳這人那硬老了壹點,
張先生:陳大嫂那我老就不亂老的,有古詩壹首,
陳大嫂:什麽古詩啊!
張先生:請聽咧!記得少年騎竹馬,看看又是白頭翁.
陳大嫂:哈哈,先生咧!妳硬是出口成章.
張先生:陳大嫂,妳說我張先生老了,我看妳陳大嫂也比不得以前了.
陳大嫂:哎呀!是的,先生咧!想我屋裏毛伢子不肯讀書，我屋裏桂妹子又不肯繡花，我屋裏陳大胡子在外，不是為媒就是做中，這屋裏的裏裏外外的事情，都要我壹個人操心，哎呀！我愁都愁老了咧！硬是老得不像壹個人哩。
張先生：哎，陳大嫂呃，那就不是我張先生幫妳吹牛皮，在這塊地方，妳還算得個把子角色，我早就幫妳韻了壹首詩.
陳大嫂:什麽詩咧?
張先生:那就請聽咧!哎------陳大嫂妳說老不算老,好比那後花園中壹樹棗,那外面老得皮起了皺,陳大嫂呃,妳那資格子還有蠻好之好呵!
陳大嫂:哎呀!張先生咧,那就不是我陳大嫂自誇自,在我那沒年紀的時候,在我們這塊地方,上五裏,下五裏,左五裏,右五裏,五五二十五裏,誰個不知哪個不曉我陳大嫂,有我這樣的相貌子,又沒得我這樣的衣架子,有我這樣的衣架子,那就沒得我這幾步路架子,看著啦!哎呀,啊呀,不行了,不行了.
張先生：行行.
陳大嫂:不行了不行呢!
張先生:陳大嫂,妳屋裏搞得越來越興旺.
陳大嫂:是的呢!
張先生:壹屋貼得紅彤彤的.
陳大嫂:我屋裏又貼了新對聯,妳去看壹下子.
張先生:什麽,又貼了新對聯,那先生看看.嗯!曰進千箱寶.
陳大嫂:先生咧!認白了字,是日進千箱寶.
張先生:妳怕我壹個子曰學而時習之的曰字我都不認得了啵!
陳大嫂:曰字寬壹些,日字窄壹點.
張先生:啊耶!哈哈哈,陳大嫂哎呀,這硬是壹十二只鴨婆子過河,沙哉少哉呀!
陳大嫂:妙哉妙哉
張先生:沙字是哪樣寫,妙字是怎樣寫的.
陳大嫂:沙字是三點水,妙字是女旁邊.
張先生:沙字三點水，妙字是壹個女旁邊，啊耶，日曰妙沙四個字，我張胡子到今天才搞清白。
陳大嫂：張先生，今日到我家來，有何貴幹.
張先生:妳屋裏陳大胡子在屋裏嗎?
陳大嫂:沒在呀!
張先生:呵,那我就少陪了,少陪了.
陳大嫂:哎呀咧!我說張先生哪,我陳大胡子不在家呀,難到說我陳大嫂又不知書達理了呀!
張先生:妳雖知書達理,有道說,知音說與知音聽,不是知音不可琴.
陳大嫂:是不可彈.
張先生:琴不彈不響,話不講不明.
陳大嫂:有話請講.
張先生:陳大嫂請聽,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才到貴府門,妳屋裏毛伢子在我的學堂中,讀書有三春,學奉連年又沒搞清,群弟子,記善言,我特到妳屋裏討學錢.
陳大嫂:不提學錢猶自可,提起學錢傷了我的心,我屋裏毛伢子在妳學堂中,讀書有三春,壹個壹字都不認得,上字下字都搞不清,朝如斯,夕如斯,教妳的混帳打擺子,老娘把妳趕出門.
張先生:好惡吧,好惡吧，提起討學錢,這個理由都沒被我講得清楚,她就把我推出來了.哼!她是什麽人呵,堂客們, 我們又是什麽人,嘿嘿----讀書之人,跟她鬥人格上有妨礙,而面子上難以為情,回去,回去,不行,我要是回去了,陳大嫂又會講大話吹牛皮,張胡子算什麽家夥,他到我屋裏討學錢,門都沒進,那些紳士們又會講,張先生咧妳是有文而不撮,慍肚而藏之,這是有道理的,嗯,喊開門著,陳大嫂呀!開門,開門,開門.
陳大嫂:又是哪個在老娘的門口吵死.
張先生:嗯!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我做個退而省其身,壹足壹滑,陳大嫂哎,我又來也.
陳大嫂:哪來的這麽多也.
張先生:茍於也,亦於也,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挖也,狗腸子煮南瓜,味之有也.
陳大嫂:妳又來搞麽子.
張先生:陳大嫂,妳開口說張胡子壹個壹字不認得,閉口壹個壹字不認得,這個壹字壹橫我認得啊.
陳大嫂:二字呢?
張先生:二橫.
陳大嫂:三字呢?
張先生:三橫
陳大嫂:四字呢?
張先生:四橫呢.
陳大嫂:哈哈哈…..四字四橫,我怕妳瞎了眼.
張先生:陳大嫂,這個四字是妳逼得急,是妳逼逼逼出來的.
陳大嫂:妳盡教白眼字,還好意思來討學錢.
張先生:陳大嫂呀,妳屋裏毛伢子在我學堂中,讀書有三春,費了我先生壹肚子的心,那人家請客多熱鬧,連沒看見妳屋裏請過先生, 連沒看見妳屋裏請過先生.
陳大嫂:不提請客猶自可,提起請客我記在心,四時八節妳無人請,唯有我家請先生,請得先生高堂坐,魚下酒,肉下飯,還有兩只這樣大的鹽鴨蛋.幹魚臘肉橫起塞,妳誤人子弟吃冤枉.,妳誤人子弟吃冤枉.
張先生:湯伐夏,國字商,我吃了妳的幹魚臘肉泄肚腸.
陳大嫂:教不嚴,師之惰,我毛伢子讀書不進怪哪個.
張先生:養不教,父之過,妳毛伢子讀書不進妳的錯.
陳大嫂:讀書須用意,壹字值千斤,日曰妙沙, 日曰妙沙都搞不清,妳怎能開館教學生. 妳怎能開館教學生.
張先生: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斤,不把學錢猶小可,反怪先生太不仁,妳屋裏毛伢子,在我的學堂中,讀書有三春,他三日不來讀,四字不來慍,壹個壹字不認得,反怪先生,公治長第五,子謂公治長,妳毛伢子他罵了我有娘, 妳毛伢子他罵了我有娘.
陳大嫂:怪不毛伢子罵妳的娘,只怪妳猴子沒得規章, 只怪妳猴子沒得規章.
張先生:大小戴,註禮記,妳陳大嫂講話放狗屁. 陳大嫂講話放狗屁.
陳大嫂:壹而十,十而百,該妳的學錢硬不得.
張先生:有左氏,有谷梁,沒得學錢作商量,如六經,始可讀,妳不把學錢,嘿嘿----陳大嫂,那我要….
陳大嫂:妳要怎樣啊.
張先生:我就要打.
陳大嫂:啊,打呀,好啊,妳來呀!妳來呀!
張先生:我打爛妳的爐鍋煮不得粥呀! 我打爛妳的爐鍋煮不得粥呀!
陳大嫂:二十傳,三百載,不打爐鍋妳是我的親生崽呀! 不打爐鍋妳是我的親生崽呀!
張先生:君則敬,臣則忠,我順手挖妳壹旱煙筒. 順手挖妳壹旱煙筒.
陳大嫂:呸,唐高祖,起義師,老娘要打妳的耳巴子.
張先生:妳打,哎呀,男子不和妳女子爭,等妳的丈夫回來再搞清,李闖至,神氣橫,我坐在妳屋裏堂屋中,妳不把學錢我不出門. 妳不把學錢我不出門.
陳大嫂:不信但看筵中酒,張胡子妳莫在我屋裏吼,杯杯先敬有錢人,老娘要把妳趕出門呀! 老娘要把妳趕出門呀!
張先生:妳來啦!
陳大嫂:妳來!妳來啦!哼!妳酸不酸,澀不澀,敢在老娘面前擺味,妳來,妳來.
張先生:妳不尊敬先生,妳要天珠地滅哩.
陳大嫂:妳誤人子弟,要雷打火燒.
張先生:好惡吧,好惡吧!她又把我推出來了,那個陳大嫂那張嘴巴子象針紮子壹樣,這個耳巴子象蒲扇子壹樣.哎呀!陳大嫂妳出來,陳大嫂妳不出來算不得壹個角色,妳出來了我張胡子不跑也不算個角色,啊!妳不出來,那我就要講幾句惡話子,妳是哄騙學奉,扭打斯文,八個字的誅語,我要告得妳喊天,妳出來吧,妳不出來那我就會少陪了.
陳大嫂:張胡子,妳又在講老娘的惡話子啊!好呀,妳莫走,妳莫走.
張先生:哎呀!
陳大嫂:算帳,看老娘該妳多少錢,
張先生:哎!這才是話.前年欠我八十個,去年又是壹百文,加上今年三十,總***八呀三,二百壹十文.
陳大嫂:那我也有算的.
張先生:妳有什麽算的呢!
陳大嫂:我屋裏毛伢子上學,打了上學包封的.
張先生:上學包封上不得算.
陳大嫂:那又怎麽上不得算.
張先生:學規上沒寫上學包封在內.
陳大嫂:那學規上也沒寫上學包封在外.
張先生:算好多.
陳大嫂:壹年三十個,三年九十文.
張先生:好,就除九十,還有壹百二,拿得來.
陳大嫂:那我還有算的.
張先生:妳還有麽子算的.
陳大嫂:我毛伢子讀書,燒了香燭錢紙.
張先生:可憐的,那些錢紙香燭是燒給孔夫子的,我又沒得到手了.
陳大嫂:那我又來問妳,孔夫子是哪個寫的.
張先生:是我寫的.
陳大嫂:又貼在哪個的學堂裏.
張先生:貼在我那學堂裏.
陳大嫂:是的咧,孔夫子是妳寫的,貼在妳那學堂裏,我不問妳要,我問哪個要,我問哪個去要噢.
張先生:好,妳不敬孔夫子,先生要敬孔夫子,妳算好多錢.
陳大嫂:三十個.
張先生:好,又除三十個,還有九十啦,拿噠來.
陳大嫂:那我還有算的.
張先生:妳還有麽子算的喲.
陳大嫂:妳---妳該我兩升蕎麥粉子.
張先生: 蕎麥粉子,什麽時候.
陳大嫂:去年六月.
張先生:去年六月呀!哎呀,陳大嫂,那點子東西也要算錢啊!
陳大嫂:哎,我幫妳度過了五荒六月,壹沒算妳的利,又沒算妳的息,我難到連本錢都不要.
張先生:妳就算餵了豬呀!
陳大嫂:我餵搞麽子,
張先生:賣錢啦!
陳大嫂:那我要餵了妳呢?
張先生:未必先生當只豬都當不得.
陳大嫂:妳要當得豬,我還沒得這樣大的欄,來關得妳下.張先生:哎呀!妳不看看,看先生我肚子裏,到底裝的什麽家夥
陳大嫂:豬屎
張先生:文章
陳大嫂:糠渣
張先生:八股
陳大嫂:稻草
張先生:文章
陳大嫂:豬屎稻草
張先生:八股文章,算噠,算好多.
陳大嫂:三十個
張先生:好,就又除三十個,還有六十,這六十個總得給我吧.
陳大嫂:哈哈哈-----啊呀!先生咧,這六十個錢咧,按道理是把給妳,不過我們倆來猜個字謎看看,妳要是猜中了我就如數償還,要是沒猜得中,先生咧,先生那就沒得.
張先生:跟妳論文,那是背起琵琶進磨房,對牛彈琴.
陳大嫂:妳莫小看人啦.
張先生:拿得來,是只什麽字呢.
陳大嫂:二個山字打垛.
張先生:啊壹山
陳大嫂:山裏的山
張先生:山裏的山,山裏的山,啊,這又怎麽辦呢?今天我這個康熙字典沒帶起來.山裏的山,山裏的山,哎!長沙有座嶽麓山,衡陽的座南嶽山,把這兩座山打垛,對,壹個高字.哈哈哈…….陳大嫂,拿得來,拿得來.
陳大嫂:拿什麽來
張先生:拿得錢來
陳大嫂:是只什麽字.
張先生:高字
陳大嫂:啊!哈哈哈,哎喲,張先生,妳有牛皮.
張先生:有牛皮吧
陳大嫂:妳猜中咧
張先生:猜中了吧
陳大嫂:是個高字,哈哈哈
張先生:妳再來看看,看先生這回肚子裏到底裝的什麽家夥.
陳大嫂:是文章
張先生:豬屎
陳大嫂:八股
張先生:糠渣
陳大嫂:文章
張先生:蕎麥粉子.
陳大嫂:八股文章.
張先生:算了算了,拿得來.
陳大嫂:先生咧,這個字我屋裏毛伢子在門外面墻壁的上面寫得有這個字,妳去看看.
張先生:看不看都是壹個高字,
陳大嫂:哎喲,去看壹下子
張先生:這要看什麽
陳大嫂:去看壹下子,呸,聽我來罵妳呀!開言我把張先生罵,罵聲先生理不通,妳在外面講斯文,壹個出字都認不清,碰了妳的鬼,撞了妳的神,老娘要把妳趕出門,老娘要來壹個倒搭門.
張先生:陳大嫂,是壹個出字啊,是壹個出行大吉的出字咧!
陳大嫂:月下來遲呵,哈哈哈….
張先生:這是壹個出字,妳看看這個字,我硬寫過好多遍,怎麽就搬不得家,啊呀!陳大嫂哇.陳大嫂妳太不仁,不顧我這個教書人,哄騙學奉她硬不把,還反把我幾次趕出門,我要到前村和後村,邀請三朋和四紳,要與妳陳大嫂把理評,妳不把我的學錢萬不能呀! 妳不把我的學錢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