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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樂齋雜集歷代有名情愛典故系列之三四:梁鴻夫婦

簡介梁鴻,後漢初有名的隱士,字伯鸞,扶風平陵(今陜西省興平縣)人。家貧,父死,席卷而葬。初,受業於太學,博通群書,竟業後入上林苑中牧獵,為當地人所敬仰,旋歸故裏,同縣有女名孟光醜而有賢德,年三十不嫁,自稱非梁鴻不嫁。梁鴻聞其賢,便娶之為妻,攜之隱居霸陵山中,以耕織為業,孟光勤儉樸素,平時穿戴是以荊枝為釵丶粗布為裙,稱為“荊釵布裙”,被傳為佳話。梁鴻有次出關過洛陽,見皇室正在修建宮廷,勞民傷財,奢侈到了極點,於是作《五噫歌》詩加以譏諷,震怒了漢章帝,於是下令緝捕他,他便改姓易名,與妻隱居於齊魯之間。後又往吳(今江蘇蘇州)寄居在臯伯通家,住於廊下,替人當傭工舂米。夫婦關系和好,相敬如賓,梁鴻每歸,孟光進食,舉案齊眉,為後世傳為佳話。

粱鴻夫婦相親相愛丶相敬如賓,為歷代所傳頌的賢良夫婦的形象楷模。後歷代文人根據她們夫婦的事作為典故在詩文中廣泛運用,以“梁鴻”其人為高士、隱士、賢達之人的代稱,或用指女子所欽慕的男子之謂,因而借指丈夫或賢夫,以“孟光”其人借指具有高尚品德的賢良妻子,以她為原型來歌頌做妻子的勤儉樸素的良好作風,由於孟光貌醜,故又引來借指醜婦或女子。梁鴻夫婦才德相配,相敬相愛,始終如壹,故後人遂引“梁鴻夫婦”、“梁鴻侶”、“梁鴻儔”、“梁孟”、“鴻光”、“鴻耀”、“鴻妻霸子”丶“梁孟之合”等用典形式來比喻配偶相得的美好的賢良夫婦。孟光與夫同誌,註重節儉,穿戴樸素,平時用荊枝作釵、粗布為裙,後人遂引“荊釵布裙”、“裙釵”、“荊釵”丶“荊妻”丶“荊人”丶“山荊”丶“寒荊”等用典形式來比喻婦女、女子、妻子服飾樸素,用來歌頌她們節儉的良好美德,或指貧婦、貧女的服飾,因而徑作女子、婦女(但多指服飾樸素的女子、婦女)以及貧女、貧婦丶貧寒之妻之稱,以謙稱自己的妻子。梁鴻夫婦隱於吳市,寄居在臯伯通家的廡下替人賃舂維生,後人遂引“廡下梁孟”、“鴻光廡下”、“梁鴻廡下”、“依人廡”等用典均形式本此而來比喻偕隱山林的夫婦及其同甘***苦的樂趣。孟光非常尊敬她的丈夫梁鴻,頗有禮德,極有修養,每次她給丈夫進獻食物是低著頭而將食案舉得和眉壹樣齊跪著進獻的,後人遂引“舉案齊眉”、“舉案”、“齊眉”、“齊眉案”丶“眉案”丶“孟光案”、“梁鴻案”丶“鴻案”丶“齊眉食”、“齊眉偶”、“齊眉夫婦”丶“鴻案相莊”等用典形式來比喻妻子非常尊敬丈夫,以稱頌她們的美好德行,或用指同甘***苦、相互體帖、相敬如賓、相愛致深而白頭偕老的夫婦,因此多用作賀人新婚美滿以及夫妻關系和諧的用詞,而以“舉案妻”、“齊眉婦”這兩條用典形式為有賢德的妻子的美稱;以“舉案眉”、“齊案眉”這兩條用典形式借以美稱愛妻的雙眉。

出典《後漢書?梁鴻傳》:“梁鴻,字伯鸞,扶風平陵人也。⑴……後受業於太學,家貧而尚節介,博覽無不通,而不為章句。⑵……同縣孟氏有女,狀肥醜而黑,力舉石臼,擇對不嫁,至年三十。⑶父母問其故,女曰:‘欲得賢如梁伯鸞者’。鴻聞而娉之。⑷女求作布衣,麻屨,織作筐緝績之具。⑸及嫁,始以裝飾入門,七日而鴻不荅。⑹妻乃跪床下請曰:‘竊聞夫子高義,簡斥數婦,妾亦偃蹇數夫矣。⑺今而見擇,敢不請罪’。鴻曰:‘吾欲裘褐之人,可與俱隱深山者爾。⑻今乃衣綺縞,傅粉墨,豈鴻所願哉?’⑼妻曰:‘以觀夫子之誌耳,妾有隱居之服’。乃更椎髻,著布衣,操作而前,鴻大喜曰:‘此真梁鴻妻也,能奉我矣’。⑽字之曰德曜,名孟光。……乃***入霸陵山中,以耕織為業。⑾……因東出關,過京師,作《五噫之歌》……⑿肅宗聞而非之,求鴻不得。⒀乃易姓運期,名燿,字侯光,與妻子居齊魯之間。⒁有頃,又去適吳。⒂……遂至吳,依大家臯伯通,居廡下,為人賃舂。⒃每歸,妻為具食,不敢於鴻前仰視,舉案齊眉。⒄伯通察而異之,曰:‘彼傭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乃方舍之於家。”⒄

《太平禦覽》卷七壹八引《列女傳》:“梁鴻妻孟光荊釵布裙。”⒅

註:

⑴扶風平陵:今陜西省興平縣。

⑵太學:古代國家設立於京城的最高學府。節介:節儉。章句:此指寫作詩文。

⑶擇對:選擇對象。

⑷娉:定婚。

⑸布衣:粗布衣,窮人所穿,與綢羅衣相對。麻屨:麻絲織成的鞋子。,亦為窮人所穿。屨,鞋子。

⑹裝飾:打扮。不荅:不合。荅,通“合”。合,指男女性愛。壹說同“答”。不答,指不與她說話。竊聞:暗中聽說。

⑺夫子:您。夫,無實義。子,對男子的尊稱。簡斥:疏遠。偃蹇:高傲。

⑻裘褐:穿粗布衣。裘,本為裘衣之意,此用作“穿”之義解。

⑼綺縞:泛指絲織品。傅:同“敷”。塗抹。

⑽更:更換。椎髻:如椎形的發髻。椎,音zhui,又音chui,捶擊器具,如鐵椎、木椎之類。髻:音ji,挽在束在頭頂上的頭發。著:穿。

⑾霸陵:漢文帝的陵墓,在今陜西西安市東南的郊野上。

⑿京師:京城。此指京城洛陽,為當時東漢都城所在。噫:感嘆聲,猶現在的“唉”之類。

⒀肅宗:指漢章帝。章帝死後,廟號肅宗皇帝。非之:認為他有罪。求:尋捕,緝拿。

⒁易姓:改變姓氏。齊魯:區域名,約在今山東泰山南北大部分地區。

⒂有頃:不久。適吳:去吳地。吳,指今江蘇蘇州市。

⒃大家:大戶人家。臯伯通:漢議郎,居蘇州閶門內之臯橋,橋因其人而得名。廡:音wu,堂周的廊屋。賃舂:替人搗米。賃,音ren,被人雇傭。舂,音chong,用杵臼搗去谷物的皮殼。

⒄仰視:擡頭相看。舉案齊眉:將食案舉起高與眉齊。袁林、沈同衡《成語典故》“舉案齊眉”條下釋雲:“案,就是托盤,是擱飯菜碟的壹種用具,類似矮腳的小案幾。但也有人說:案,要讀作wan,同‘椀’,即‘碗’。”齊眉:高與眉齊。

⒅荊釵布裙:荊枝作釵,粗布為裙,這是貧女所穿戴的。荊,灌木名,種類很多,多叢生原野,枝條可編籃筐等。釵,古代婦女所用的首飾,由兩股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