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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既是空”中的“色”的本意是什麽?

色是看得見的,摸得著的,聽得到的,這樣壹些能感受到的東西,是真實存在。現在聽到「色即是空」就不能理解。明明有個風扇在轉,可以看得見,有風吹到自己身上,明明是有,為什麽說是空?眾生顛倒就在這個地方。風扇是在這裏,但當體即空。它雖在這裏,但它就是空。不但佛法,科學家愛因斯坦也這樣說:「物質是由於人類的錯覺。」愛因斯坦又說:「宇宙中的存在只有場。」磁有磁場,電有電場。現在上海交通大學已經證實人體有場,人的身體能形成壹個場,像磁石壹樣在空間就成壹個場。如要把廢鐵拿回來重化,就把收到很多很多廢料用電磁鐵壹吸,其中鐵就吸上去了,這樣就把鐵挑出來了,為什麽能把鐵挑出來?因為有個磁場作用。愛因斯坦曾說:「宇宙間只有場和物質這兩樣東西。」底下他又補充壹句:「實際只有場,物質不過是場裏場強特別高(能量特別強)的地方。」所以就把目前人類頭腦中,有物質存在的認識給否定了。再看所有的物體,不過是壹百多種元素,氫、氧等等,種種的化合而成了千變萬化的種種物質。壹切原子不過是帶負電的電子、帶正電的質子、還有中子所形成的。所有這些顆粒都帶有二重性,壹重是波動性,聲音有聲波,光線有光波,無線電有無線電波。所以無線電、電視,我們為什麽能收到?就是通過電磁波,發射臺把攜帶節目的電磁波輸送到我們這裏,就在我們這壹小間房子裏,我們可以看到世界各地的節目,都是電磁波的作用。波妳抓不著,看不見,聞不著,壹點物質性都沒有,但是有很大的作用。它把千萬裏外的足球決賽讓妳看見了。另外壹重是顆粒性,顆粒性就是說,能量集中的地方稱之為顆粒。那麽就沒有什麽叫物質的。現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就不只是佛教徒的語言,也成了科學家的語言。在高級試驗中,把粒子打破,可以得到比電子小多少萬倍的東西,新的家族,許許多多種類的子,試驗當中,妳把它們封起來,有時有些「子」忽然間就沒有了,就變空了,另外有的「子」就是在空之中又可以生出來。宏觀世界宇宙也證明,有的天體在崩潰,有的天體在新生。可以從空變成有,也可以從有變成空。所以我們從現代科學來理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就比過去容易了。過去我們老認為,它是明明白白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怎麽說它是空?實際它當體就空。這些是木頭,木頭不過是元素,元素不過是電子、質子、中子。電子、質子、中子,不過是二重性,二重性就是波動和能量,沒有什麽叫木頭。木頭就沒有了,木頭空了。這個是金屬,金屬還是壹樣,它不過是電子、質子、中子,它有二重性,波動和能量,這個金屬的概念也沒有了。所以現代的第壹流的大科學家,他們在研究佛法,壹種是想從佛法中對科研的方向找到壹點啟示,再壹種就是他們在試驗中觀察到的壹些新的現象,他們認為不可思議,已經突破科學的領域,科學已有的規律對現在科學試驗所發生的現象解釋不了,他們想從佛經上找到壹些啟發,以求得解釋。這是壹個嶄新的形勢,所以我常說:這是世界文化大飛躍的前夕。同時,電腦的發明解放了人腦的勞動。過去瓦特發明了蒸氣機可以代替人的體力,起了工業革命。現在電腦可以代替人的腦力,電腦可以替妳查資料,給妳計算,我寫了壹部書,簡體字翻成繁體字,很麻煩,通過電腦去翻就會很快,電腦代替人的腦力勞動,人就可以做別的事情。這是壹個很偉大的時代。

我們還回到「色即是空」上,這個地方從科學上說,東西根本就是波動和作用。能量就是作用,不是什麽都沒有,有這種動。再做個比方,這個試驗誰都可以做,今天晚上回到家裏,妳把電燈都關了,妳點壹枝香,妳把香拿來旋轉,就看見壹個亮的圓圈出來了。妳要是按8字形轉,就出現壹個8字。從前演節目,把火棒點起來,可以出現各種花,哪裏有這些東西?可是妳看到這些東西。實實在在就是壹個點著了的香頭,壹個點,它在動。所以佛說這壹切物質如旋火輪,壹個火在旋轉,成了壹個輪子。實際上沒有這個輪子。所以只是壹個東西的動相。現在我們全是動相,我們不要以為桌子是在靜止,桌子的每壹個每壹個小原子通通都在動,原子中的電子在亂動,忙亂極了在那兒動。桌子本體也在動,我們人呢?妳我也在動,有句詩:「坐地日行八萬裏。」人坐在地上,地球在轉,轉壹圈八萬多裏,妳在動,桌子也動,壹天轉八萬裏,都在動。地球自轉壹圈八萬多裏,而且地球圍著太陽也在轉。太陽圍著它的中心也在轉,這個中心也要圍著它的中心在轉,到哪個中心找到頭,不知道。實際是不可窮盡的,壹切都在動,本來沒有東西,只是動,動中感覺有。壹根香壹動就出來圈了,沒有這個圈,這是壹種錯覺,認為它是個圈。這就能解釋「色即是空」。

再說,所謂這壹切東西都是因緣而生,有種種條件,這些條件湊出來的,就形成這麽個東西。例如水因風在吹動,水面上產生了波。波就因有水有風而出現的,它沒有固定的「自性」。風停波息,波又回復成水。這個譬喻說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水代表第壹義空、中道和本有的妙明真心。波代表色。從水中生出了波,說明「空即是色」,波又回歸於水,說明「色即是空」。

「色即是空」四句為什麽要重復,有個說明:第壹句是對凡夫說的。因為凡夫執著這些物質的東西是實有,所以告訴妳是空。破除妳這樣壹個執著。小乘證了空,他就執著空,空成了妳執著的東西,空也就同於色,故說「空即是色」。第三、四兩句,兩者完全是壹味的,是對菩薩。菩薩本來如此。這壹切本來是不二的,所以「維摩詰經」直指不二法門。我們把色跟空看成是對立的兩個東西,是色便不能是空,是空就不能是色,這是形式邏輯。菩薩是圓融無礙、色空不二。

色所產生的東西既然是空,眼睛所接受的也都是空,接受也就不存在了,所引起的想當然也是虛妄的,於是表示思想遷流的行蘊也是虛妄的,那些了別當然也是虛妄的。「色」字壹破,下面的就都破了。所以「受想行識,亦復如是」。這是壹個精簡的筆法,否則每個都有四句:受即是空,空即是受,受不異空,空不異受。壹直到識,識即是空,空即是識,識不異空,空不異識。「亦復如是」概括了好多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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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不二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有與空是哲學中的壹對重要範疇,也是佛法中重點討論的內容之壹。《心經》

中色受想行識的五蘊法門,是代表著有的存在。與有相對的是空,在壹般人經驗

中,總以為有與空是對立的,他們認為有不是空,有在空外。本經闡述了有與空

的關系,說明有空不二的道理。

要認識有與空的不二,先得說明有。有,在我們常人觀念中,它與“實在性”

往往聯系在壹起,當我們說到有時,便會覺得自體有,實在有,人類對事物的實

在感是根深蒂固的,它具有普遍和相通性。如原始野蠻人不知夢境是不實的,壹

旦做了壹個惡夢就驚恐萬狀,以為災難就要降臨了,於是要祈禱三天。嬰孩不知

道鏡裏的影像是虛假的,他們見到鏡裏影像,就會亂抓亂笑。

至於文明人雖然知道夢境的不實,但卻以為認識的壹切對象都是實在的;科

學家雖然擺脫了常人的錯覺,但他們在分析物質現象時,由於智慧不夠,往往就

會認為構成物質的元素是實在的,如原子說,極微說;哲學家的智慧,似乎又高

壹疇,他們已能透視到現象的虛假性,但他們卻又執著隱藏在現象的背後,有個

永恒不變的本體,如泰勒士的“水”,巴門尼德的“存在”,柏拉圖的“理念”。

從原始幼稚人到現代文明人,乃至科學、哲學家,他們對存在的認識雖有程度上

的不同,但所產生的實在執卻是壹樣的。

人類的對“有”所產生的實在感,是“自性見”的表現。須知“自性”壹詞,

或譯自體,含有自已有,自已成,自已規定自已,本來如此,實在,恒常的意義。

從自性見出發。我們對“有”的壹切,必然會有實在感。然而,以般若中觀的智

慧來看。“有”是緣起有,世間壹切有的現象,莫不是眾緣所生。也就是說:任

何壹種有為現象的存在,都是由眾多條件和合,由條件決定它的存在性。

緣起與自性是勢不兩立的。世人無知,不了解“有”的緣起性,才會出現自

性見,實在感,假如認識到“有”的緣起性,必然知道無自性。因為自性:是以

“有”的壹切現象,為自已有,自已成,自已規定自己;而緣起:是以“有”的

壹切,為條件有,條件成,條件規定。因此,緣起的“有”不是本來如此,更非

恒常的,實在的。由此可知,對“有”的實在感,是錯誤的。

《大智度論》卷十二說到有,從程度上分三種不同:壹曰相待有,二曰假名

有,三曰法有。

相待有:是相待而有,離開相待的對象就無法說明。比如說我們認為這個花

瓶很大,那是相對小的花瓶說的;說這個人胖,那是相對瘦人。高是相對低說的,

長是相對短說的,美是相對醜說的,善是相對惡說的,離開大,小是什麽?離開

胖,瘦是什麽?離開高,低是什麽?因為大小、胖瘦、高低、長短、美醜、善惡

都相待假立,是為相待有。

假名有:事物的存在不過是壹種假名安立,隨著不同的因緣安立不同的名稱。

正如我們眼前的臺子,人們稱它曰桌子。桌子只不過是壹大堆木料的組合,離開

木料,請問桌子是什麽?這壹大堆木料古人將它叫桌子,它便是桌子;古人將它

叫椅子,它便是椅子了。可見桌子或椅子不過是壹個假名。同樣的我們說人,也

是壹個假名。如果古人把我們這個有情生命叫做豬,把豬叫做人,那麽現在要是

不稱妳為豬,閣下聽了,恐怕會生氣,妳竟然瞧不起我,不把我當豬看待,真是

豈有此理。可見人、豬乃至世間壹切都是假名安立,假名而有。

法有:是指世間萬物萬事名稱雖然假立,但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因為事物除

了名稱之外,尚有形成現象的種種因緣。這些因緣雖無自性,但假相宛然,這因

緣法的有,便是法有。

《金剛經》對有的實質也作了深刻的說明,認為有,只不過是假有。經中說:

“壹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有為是具有生滅、造

作的壹切現象。如夢:夢境虛假,這是眾所周知的,可是夢中人卻執以為實,覺

醒了才覺得可笑。諸法如夢,虛妄不實,但世間有情無明妄想故,執以為實,智

者從無明夢中覺醒,乃知諸法無實。如幻:幻,是由幻師用幻術,幻現種種事物,

如馬、車、房舍、人物等,客觀上雖然沒有實物,但卻宛然存在我們眼前,有色

可見,有聲可聞,“有”的存在也是這樣,雖空無自性,而假相宛然。如泡:泡

是水因汽體出現了,華而不實,瞬間即逝,諸法如泡,剎那生滅。如影:影是陽

光投射下顯現的,太陽落山影也隨之消失,諸法如影但隨緣現,緣散即無。如露、

電:喻諸法存在的短暫性。應作如是觀,是要這樣的去看待“有”的壹切。

與《金剛經》同壹思想體系的《維摩詰經》維摩大士假示疾為大眾說無常、

空的道理:“是身如聚沫,不可撮摩;是身如泡,不得久立;是身如炎,從渴愛

生;是身如芭蕉,中無有堅;是身如幻,從顛倒起;是身如夢,為虛妄見;是身

如影,如業緣現;是身如響,屬諸因緣;是身如浮雲,須臾變滅;是身如電,念

念不住”。這是從色身,說明有為法的無常、空,顯示存在的虛假性。

明白了有,再來說明空。通常我們以為:有是存在,有就不是空,空是不存

在,空就不是有,因此有在空外,空有對立。可是以般若中觀智慧來看,空有不

但不對立,而且是壹體的。所謂空,不必在有之外,也不必事物毀滅了始談空;

因為有是緣起有,有的當下就是自性空。因此佛法是依有明空,有空壹體。

《大智度論》卷十二提出三種認識空的方法:壹曰分破空,二曰觀空,三曰

自性空。

分破空:又稱析空觀,是通過對有的分析,由粗而細,由細而微。佛教中的

有部學者,就是采用這種方法對五蘊色身進行分析,發現了五蘊色身中我了不可

得,提出我空;但在分析色心現象時,壹直分析到物質或精神不能再分析的部分

時,便提出了極微說,認為此極微法實有,因而出現了我空法有的思想。其實,

分破空的意義是在破除人我執;至於物質現象倘若加以分析,極微也是不能成立

的。《唯識二十頌》就曾對極微說進行了破斥,妳說有不可分的極微,請問極微

有沒有體積?假如有體積,就存在東西南北上下的六方,那還是可以分析,可見

極微說是不能成立的。

觀空:是從觀想的意義上認識空。如那些修瑜伽止觀的人進入止觀狀態時,

能隨著他的觀想顯現種種境相。修火觀,觀想成就,見到處都是火;修水觀,觀

想成就,見到處處都是水。在現實生活中有“李廣射虎”及“杯弓蛇影”的典故:

李廣認石頭為虎,結果能將箭射入石頭中;某先生誤認弓為蛇,導致肚皮大痛三

天。止觀的水火及典故中的虎蛇,事實上都沒有,然觀想中的人卻認為宛然存在。

從隨人觀想而境像顯現,唯識者悟到了外境無實,隨心所現,因而提出萬法唯識。

觀空者破除了外境實有的執著,卻難免落入心有境空。那麽,這種空還是不究竟

的。

自性空:自性,是自已有,自己成,本來如此的意思。世間外道不了解諸法

的緣起性,他們在接觸事物中,難免出現自性見;小乘有部雖然知道緣起,但同

時也覺得諸法有自性。然以般中觀學者看,自性與緣起是不能並容的。《中論觀

有無品》說:“眾緣中有法,是事則不然,性從眾緣出,即名為作法。性若是作

者,雲何在此義,性名為無作,不待異法成。”緣起是作法,由眾緣所作而成,

自性乃無作,自已有,自已成,不待眾緣。中觀學者以為:緣起必然無自性,這

就是自性空。

《心經》中:“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從自性空

的立場來說明的,色,不是世間人所執的自性色,是因緣所生的色;空,也非世

人所說壹無所有的頑空;或者認為人死如燈滅,壹個生命徹底消失了,那是斷見。

空,乃是自性空。《中論觀四諦品》說:“未嘗有壹法,不從因緣生,是故壹切

法,無不是空者”《十二門論觀因緣門》說:“因緣所生法,是即無自性”。色

是緣起的,色必然是無自性、空。因此說:色不異空,色即是空。

有人說:“色即是空”還好理解,“空即是色”這似乎就說不通了,造成這

種看法的原因,還是因為把空理解為頑空,中觀說空乃是自性空,自性空並不否

定緣起的假相。《中論·觀四諦品》說:“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說為假

名,亦名中道義”。說緣起法是無自性、是空,並不壞緣起的假相,所謂緣起有

而自性空,自性空而宛然有。因此,色不異空,自然空也不異色;色即是空,空

自然即是色。原本在世人心目中壹向對立的有空二法,在般若中觀智慧的觀照下,

得到了統壹。

空有不二的思想,是為遣除世間的有見、空見,世人因為不了解有,對“有”

的壹切生起錯誤的認識和執著,導致了人生種種煩惱、痛苦。《經》曰:“色即

是空”是要我們看破“有”的實質,是虛幻、是無常、是無自性、是空。壹個人

倘若真正的認識到“有”的實質,他還會因為有的問題而生煩惱嗎?還會為物所

累嗎?世間還有壹部分人,他們的智力更高壹些,已能看破有的虛幻實質,但因

為不了解緣起因果,認為世界壹切既然都是虛幻的,人生的事業最終都要歸於毀

滅,那麽生存還有什麽價值意義可言呢?於是他們不顧社會道德,放縱自已的身

心為所欲為,導致虛無主義。《經》曰:“空即是色”便是對治這種邪見,說明

萬物雖空,但緣起因果還在不斷延續中,人生的善惡行為都是有果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