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堂春》
納蘭容若清
壹生壹代壹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漿向藍橋“用的是唐人裴硎《傳奇》裏的典故,裴航乘船至藍橋時,口渴求水,得遇雲英,壹見傾心,遂向其母提親,其母要求以玉杵為聘禮,方可嫁女。後來裴航終於尋得玉杵,於是成婚。搗藥百日,雙雙仙去。容若用此典暗示在戀人未入宮前兩人曾有婚約(即使是密約),結為夫婦是沒有指望的。 玄霜,傳說中仙藥的名稱。用藥杵把玄霜搗好。這是個優美的愛情故事。此典表示男女情緣。 典出宋代皇都風月主人《綠窗新語·裴航遇藍橋雲英》。
唐代聞喜(今山西省縣名)人裴航,在襄陽(今湖北省市名)漢水上雇了壹條船,同船的有位姓樊的夫人,長得十分漂亮。夫人的使女叫裊煙。裴航買通裊煙,讓裊煙傳給樊夫人壹首詩:“同舟胡越猶懷思(sì),況遇天仙隔錦屏。倘若玉京朝會去,願隨鸞鶴入青冥。”表達對樊夫人的愛戀和追求。樊夫人回答說:“請不要開玩笑,我與您姻緣不夠。以後有機會壹定為您找壹位配偶。”並回贈裴航壹首詩:“壹飲瓊漿百感生,玄霜搗盡見雲英。藍橋便是神仙宅,何必區區上玉京!”
後來,裴航經過藍橋驛,十分口渴。見壹位老媽媽坐在茅屋前搓麻繩,裴航上前作了壹個揖,求水解渴。老媽媽向屋裏叫:“雲英,拿壹罐漿來!”裴航喝了此漿,覺得真是瓊漿玉液啊。於是想起樊夫人的贈詩,有“瓊漿”、“雲英”之句,再壹看眼前姑娘,十分漂亮,便對老媽媽說:“我願娶這位姑娘為妻,可以嗎?”老媽媽回答說:“我年老多病,神仙賜給我玄霜,想得到玉杵來搗藥,妳想娶這位姑娘,只求您找來玉杵,別的我們什麽都不要。”
過了壹個來月,裴航終於找到了玉杵。老媽媽說:“您這樣守信用,我願意把姑娘嫁給您。”於是吃了裴航用玉杵搗的玄霜,說:“我到仙洞裏為妳們安排洞房。”壹會兒,壹座富麗堂皇的大宅院出現了,壹隊仙童侍女把裴航引進了洞房。
過了幾年,裴航和雲英生了孩子,裴航就帶上雲英和孩子,進了玉峰山的仙洞中,成了神仙。
後以“玄霜搗盡”謂愛情堅貞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