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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仆妻子,皆呻吟之……

“劉子政玩弄左氏,童仆妻子,皆呻吟之。”——《論衡·案書》

我是壹個背過字典的人,不是英文字典,也不是《新華字典》,而是《古漢語常用字字典》。可悲的應試教育,這麽多年過去了,之乎者也幾乎全部淡忘,唯有印象的,就是開頭那段關於“呻”字的壹段註解中提到的例句。

“呻吟”,其實是指誦讀; “玩弄”,有揣摩研究的意思;而左氏自然不會是說壹位姓左的婦女,而是指《左傳》。本來的大意就是壹個叫劉子政的家夥喜歡鉆研《左傳》,受其影響,他的家童仆人、老婆孩子也常常吟誦《左傳》。可惜即便是了解此義的很多人,也都願意故意曲解,用現代漢語的寓意去意淫,雖然略顯齷齪,卻能換來輕松壹刻,也未嘗不可。

深究起來,背字典並不是應試教育的錯,受到高中三年的語文恩師感染,確實是對古漢語感興趣,課余的時間很多都花在閱讀古文和背誦古漢語字典上了。古漢語的文字魅麗,其實通過這本小小的字典,是能感受到不少的,書中旁征博引的各種例句,都能讓熱愛中國古代史的我浮想聯翩。

高中的那幾年是壹個思想起伏波動的階段,心煩之際惟有讀書才能讓人高度集中精力,不去想去多的雜事,因此壹本小小的字典竟然也能讓我看到入迷,似怪非怪。這本書對於我早已脫離了參考書、工具書的價值,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精神寄托,也是把我從各種怪異思維中拉拽回現實的纖繩——我是壹個學生,面臨著高考,用功念書才是改變命運的重要途徑……

各種原因,終於念到了高四,也終於可以心無旁騖的學習了。此時的古漢語水平已經足夠應付所謂的高考,興趣也暫時放在了壹邊,這本字典更是很實用的回歸到了它作為工具書的本位——而我幾乎可以不再需要它了。

高四的新語文老師很優秀,尤其是在管理方面,或許她的語文功底並不是她的強項,但是卻能把我們每個人的潛力都激發出來,培養出我們自己的強項。雖然當這位新老師大聲地且毫不猶豫地把“賣漿者”翻譯成“賣豆漿的人”的時候,我腦海中是忽然閃爍出壹絲鄙視的,但從這之後,我的那壹點點清高似乎就已被深深地埋藏,至於何時被挖掘出來,已經無從去考究了。我只知道後來的我踏上了壹條看似成功的學業復興之路,也成就了現在的我可以安心的在這裏回憶起這段成年往事。

有時候壹本書勾起妳的,未必就是它本身的內容,或許是壹段與之相關的經歷,今天在豆瓣上偶然間發現了它,不經意間心裏的壹根弦就被觸動了,就特別寫篇短文懷念壹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