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漢族祖先有不少是蛇(龍)的化身,重慶最早簡稱為巴,《說文》中“巴”意為蛇,壯族的龍母文化中也將蛇尊為祖先。
晉幹寶《搜神記》卷二十中有壹個“蛇雀之報”的典故,
傳說隋侯外出時,看見壹條大蛇受傷從中間斷開,他給蛇上藥救了蛇壹命。第二年大蛇銜壹顆明珠來報答他。楊寶幼年時,看見壹只黃雀被貓頭鷹擊傷,楊寶將黃雀帶回家療傷,傷好後就飛走了。第二天有壹個黃衣童子拿四枚白玉環來報答他。這則典故的主題詞是報恩,延續了蛇的神性,讓人對蛇有感恩之心。
《戰國策》裏的“畫蛇添足”人們再熟悉不過了。楚國有個人搞祭祀活動。祭祀完了以後,取出壹壺酒來賞給門人喝。門人們約定畫蛇,誰先畫好這壺酒就歸誰喝。於是大家用樹枝和瓦片在地上畫了起來。有個人先畫好了正要喝酒,發現別人都還沒有畫好,就壹手端著酒壺,壹手又給蛇添足。沒等他把蛇的腳畫好,另壹個人奪過酒壺,壹口氣把酒喝光了。在這個典故中,蛇雖沒含有貶義,但畢竟不是那麽令人恭敬了。
再來說“打草驚蛇”。
典出宋鄭文寶《南唐近事》。唐代有個縣官叫王魯,經常貪汙受賄。壹天,壹個人把自己的下屬貪汙受賄的事寫成狀子呈給王魯。王魯看後驚恐萬狀,下意識地在狀子上批了八個字:“汝雖打草,吾以驚蛇。”含義是妳雖然是在打草,我卻像壹條蛇壹樣受到了驚嚇。後用以比喻做事泄密而驚動對方。後來這則典故被用於軍事策略。
柔軟的、扭曲的身姿,遮掩著惡毒的心腸。這是壹些蛇給人的感覺。好像蛇的出世註定了它對這個世界的嫉恨和仇視。它總是在人類恐懼的心靈背景下伸出帶毒的信子。它所傷害的不僅是人類的肉體。《風俗通義》中那個“杯弓蛇影”的典故,讓官至主薄的杜宣心靈受到莫大的傷害。懸在墻上的赤弩進入酒杯中,讓杜宣誤以為是蛇。直至壹個叫彬的老翁解其題,才化解了杜宣的心理疾病。這個典故有的版本把它說成是樂廣和客人的故事。蘇軾有詩曰:“床下龜寒且耐支,杯中蛇氣未應衰。”
《伊索寓言》裏那則“農夫和蛇”的寓言令人不僅是怕了蛇,更是增添了仇恨。壹個農夫救活了壹條凍僵的蛇,蛇蘇醒過來咬死了農夫。這則寓言啟示人類,蛇的生存哲學裏,沒有感恩這個詞。它與蛇雀之報那個典故顯然是互相對峙的,矛盾的。同樣壹種動物,為何會出現不同的道德評判呢?我很疑惑。
在伊甸園,蛇沒有出現時,亞當和夏娃赤身裸體原始無邪。壹天,蛇悄悄地對夏娃說:上帝真的說過,妳們不可以吃園中任何樹上的果子嗎?於是夏娃中計了,貪婪地摘下樹上的果子,和亞當壹起吃了……他們偷吃禁果以後,果然痛失樂園。在這裏,蛇是罪惡的淵源、魔鬼的化身、上帝的仇敵。安德列耶夫在那篇被稱為奇構佳作的《毒蛇的自由》中重復著“我愛妳”時,我們聽到了毒蛇溫柔入骨的聲音:“我從來就是迷人的,溫柔,多情,知恩報德。而且聰明,高尚。我的勻稱的身子曲曲彎彎地遊動時,是那麽綽約多姿,妳準會樂於觀賞我靜悄悄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