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壹位傳統女性,溫柔、善良。是持家的壹把好手。
年輕時,父親因為工作,常年在外,很少回家。家裏家外都是母親壹人操持。因為勞動強度大,身體又弱,三個孩子都是早產兒。在那個沒吃、少穿。條件極差的六十年代,在那個只有三十多戶人家的偏僻小山村。有多難,可想而知。母親快三十才有了姐姐,懷孕快七個月時,母親常感到不適,就到父親工作的縣城去檢查。沒想到,等到了醫院沒多久姐姐就出世了。醫生看著那麽小的姐姐,怕養不活讓放棄。母親堅持留下。因為沒有任何準備,姐姐出生後連包裹她的東西都沒有,最後,父親的同事找了壹塊新枕巾才把姐姐抱回父親的宿舍。五月天還有點涼,等到了父親宿舍時,姐姐已經凍得渾身發紫,呼吸微弱。母親趕緊叫父親找了壹些瓶子,裝上熱水,放在被子的四周,每隔壹段時間,換壹次水,就這樣,大概過了近兩個小時,姐姐才緩過來。三天後,等舅媽和姨姨她們把小孩子用的小衣服、小被子送來,母親就和舅媽他們壹起回到村裏。
我和妹妹都出生在村裏。對於我的到來,母親更難,雖然我比姐姐大點,但也只有七個多月,更主要的 是我出生在冬天,寒冬臘月,屋裏沒有火。又不能包的太嚴,怕缺氧,臉露在外面,都凍了。記得小時候母親常常和我說,真怕妳的臉好不了,留下疤。妹妹出生在秋天,也不足八個月。老天還算眷顧母親,三個女兒都長得亭亭玉立,健健康康。
母親手很巧。十裏八鄉的都知道,母親是長女,沒有上過學,很小就幫著姥姥做針線活。練就壹手好手藝,姑娘結婚穿的嫁衣。特別是那種很貴的綢緞棉襖,很多人都找母親做。小時候淘氣,把母親放在桌上,給壹個遠親姑姑剪的結婚用的壹張新式鞋樣給撕了。等姑姑來取鞋樣時,看到我手裏的紙片,急的都快哭了。母親沒有責備我,只是讓姑姑等壹下。只見母親從她放鞋樣的那本厚厚的書裏,拿出壹張,在姑姑的'腳上比了壹下,然後從抽屜裏拿出壹張舊報紙,和壹段鉛筆,把舊鞋樣放在報紙上,用鉛筆畫下來。姑姑著急的說:“不是這個樣子的”。母親說:”知道,就是比個大小,壹會就好“。母親拿剪刀在報紙上三兩下就剪好壹張鞋樣,給姑姑看,並告訴她做這個樣子鞋的要領。姑姑拿手點了壹下我的鼻子,笑著走了。
母親會做各種各樣的吃食。每逢過年也是母親最忙的時候,煮肉、做灌腸、做豆腐、蒸年糕樣樣都會。不僅忙自己家的,還幫著別人家點豆腐,撒年糕。村裏有除夕夜串門喝酒的習慣。山裏食材少,因缺水不種菜,過年吃的大白菜都是親戚給的。只有過年才能吃到。母親就用胡蘿蔔做丸子,紅薯做成小甜餅,少許的白菜加上豆腐和肉做壹桌豐盛的年夜飯。這也是奶奶最高興的事,因她家的待客菜是全村最好的。
母親是壹個好學的人,母親沒有上過學,只在夜校(掃盲班)裏學過壹段時間。母親會寫信,能讀書,看報,珠算打的很好。結業時,是掃盲班最優秀的學員,獲得的獎勵是壹本新華字典(壹種老字典,我不會用)母親很珍惜,壹直帶在身邊,現在還在使用。母親讀報時 有時也會翻壹翻字典(母親不會用現在的字典)。
母親勤勞,樸實,是個閑不住的人。年近八旬還在院子裏種了很多菜,壹年四季的時令蔬菜,吃不完時就分給孩子們和左鄰右舍。除了種菜母親就給孩子們做繡花鞋墊。各式各樣的花色。女兒、女婿、外孫子、外孫女、每壹個孩子都擁有好多雙。
父親對母親的評價是:壹副好心腸,壹雙好肩膀。能擔物,能擔責,能擔德。活了壹世,擔了壹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