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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平仄規律

什麽是平仄?我們都學過漢語拼音,這個貌似小學壹年級就學的。漢語拼音有四聲:第壹聲陰平、第二聲陽平、第三聲上聲、第四聲去聲。那麽,粗略地說,“平”就是第壹聲(陰平)和第二聲(陽平),“仄”就是第三聲(上聲)和第四聲(去聲)。也就是說,將四聲簡化為平仄兩聲。為什麽說這只是個粗略地劃分呢,後面我們會說到,實際上詩詞裏每個字的平仄,不是按現代漢語的陰陽上去四聲來劃分平仄的,而是按壹種特殊的韻書叫平水韻的來劃分四聲,劃分的方法與現代漢語有壹些區別。這個我們可以先不管它,我們現在先按現代的四聲來吧。

現在我們先來看成語。曾經在某大學的壹次講座中,要求在場的學生隨口說出壹個四個字的成語,也就是最先想到哪個成語就說哪個。學生說了很多,比如虎背熊腰、赤膽忠心、壹馬平川、疾風勁草、井井有條、峰回路轉等等。這些成語有壹個***同的特點,是什麽呢?

我們來看它的第二個字和第四個字,就會發現,第二個字和第四個字的平仄是相反的:虎背(仄)熊腰(平)、赤膽(仄)忠心(平)、壹馬(仄)平川(平)、疾風(平)勁草(仄)、井井(仄)有條(平)、峰回(平)路轉(仄)。當時學生報上來20多個成語,除了兩個不符合這個規律之外,其他的都符合。這說明什麽問題呢?

說明大多數成語符合這麽壹條規律:二四分明,也就是第二和第四字的平仄是相反的。我們如果翻開壹本成語詞典,就會發現,大多數成語符合“二四分明”這壹規律,比例有多高我未做過統計,但憑感覺來說,應該有70%到80%,而那天學生報出來的比例要更高些,當時有20多個學生報了成語,只有兩個人的不符合這壹規律,符合的比例在90%以上。這說明了如下幾個問題:

壹、說明漢語存在壹種平仄交替的聲律。因為如果不存在這種聲律,純粹按概率的話,這種“二四分明”的現象不可能有這麽高的比例。

二、說明有這種平仄交替規律的成語更容易被人記憶。因為如果純粹按概率的話,學生報出的成語,符合“二四分明”的應該與成語詞典裏的壹致,就是70%到80%,而現在達到了90%以上。說明有這種規律的成語更抑揚頓挫、瑯瑯上口,容易讓大家脫口而出。

我們知道,成語大都產生於唐以前,早至商周時期,這說明,漢語的聲律是壹個客觀的存在,不是人為硬性規定或編造出這麽壹個東西。這種平仄交替的聲律,就如舞步的鼓點,既有規律,又抑揚頓挫的富於變化,能達到悅耳美聽的效果。因此說漢語是形與音諧美的文字,漢語格律詩是形、音、意三者壹體的完美結晶。雖然四聲和平仄是早已潛伏於漢語中的規律,但直到南朝,周颙、沈約等人才明確提出四聲的概念,沈約並把這壹概念應用到做詩中,提出了“四聲八病”說。“四聲八病說”可以說是近體詩格律的前身。近體詩的格律,是在唐代成熟的。或者換句話說,近體詩(也叫格律詩)是在唐代形成的。

我們會聽到,格律詩有幾個名稱:近體詩、今體詩、舊體詩。近體詩、今體詩這兩個名稱,是唐朝人命名的,因為格律詩產生於唐朝,相對於更早的古體詩而言,唐朝人就把格律詩叫近體詩,也有叫今體詩的。舊體詩這個名稱,是五四運動以後,搞新文化運動的那幫人命名的,因為這時候又產生了壹種新的詩歌體裁,就是白話詩,也就是我們今天所謂的“新詩”。因為有了“新詩”,所以原來的詩就被稱為“舊詩”、“舊體詩”。但也有壹些人對“舊體詩”這個名稱很不滿,認為隱含著“過時”的貶意。再順便說壹句,壹些寫新詩的人,對中國的傳統詩歌壹概稱之為古體,這是不對的。古體和近體是兩種不同的詩歌體裁。

二格律詩的格律

我們今天寫格律詩,不必再考慮“四聲八病”,只要符合格律就行了。下面就來講講格律詩的格律。

既然四個字有平仄交替、“二四分明”的規律,那麽六個字呢?八個字呢?我們自然會想到,這種規律是不是可以延伸呢?事實上確實是可以延伸的。我們知道,常見的格律詩有兩種,壹種是五字壹句的,四句的叫五絕(五言絕句的簡稱),八句的叫五律(五言律詩的簡稱);壹種是七字壹句的,四句的叫七絕(七言絕句的簡稱),八句的叫七律(七言律詩的簡稱)。那麽,有沒有六字壹句的,或八字的壹句的,或更多字壹句的格律詩呢?理論上是可以有的,但極少見。六字壹句的前人作品有少量,八字壹句的則幾乎沒有,或者只見於某些遊戲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