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賀可進而言,《漢語大字典》《漢語大詞典》中這些經歷了漫長文化積累的文字符號,是以壹種具象的鮮活的形式走進他的生活的,它開啟了他的內在世界,催生了他的專著。
賀可進,是壹位視角獨特,目光深邃,頗具個性的思考者。20世紀90年代,他曾潛心於甲骨文的研究,並於2005年,由河南美術出版社出版發行了《殷商甲骨文概覽》壹書。1994年他曾在《臨沂教育學院報》,發了《中國詞曲的興衰及啟示》壹文,盡管該文發表於20年之前,但今天讀來依然讓人嘆服。其敏銳獨到的視角,於宏闊的歷史高處,從詞曲的源頭俯視詞曲的流變,繼而開始對詞曲的興衰進行詰問和思考。他在文章的開頭寫道:“詞從引起文人註意、創作,至繁榮,最後到衰微,也不過是六七百年的時間……”“為什麽這兩種詩歌體裁,在詩歌史上從繁榮到衰微那麽快?原因何在?”是的,所謂的“史”,不過是壹個時代過渡到另壹個時代的“黏合”及其過往的印記,它內在的機體裏隱含著壹種血脈相承又煥然壹新的代謝關系。
二十年前,賀可進將詞曲的興衰,置於永恒的時間流中去審視,並試圖透過詞曲的生成、繁榮與衰微尋找答案的努力,是極具啟發性和說服力的。而賀可進先生的專著《<漢語大字典>疏證劄記》《<漢語大詞典>詞目商補》的出版,則讓我們於時間的流變中,感受和理解“新的延續和生成”。
歷史的真正主題,是世界特定事物的產生、蛻變和消失,它也許就像壹棵樹,由生根、發芽,到長大和開花結果,再到果熟墜落,果肉腐爛,果核生根發芽,是壹個必然的過程。而且,這個過程中的每壹個節點,都是必不可少的步驟。由此我們發現,賀可進先生更像壹位辛勤的園丁。多年來,他利用業余時間,默默無聞的穿行在《漢語大字典》《漢語大詞典》這個飽含民族文化營養的果園裏,他為它們澆水、剪枝、施肥、嫁接……他的人也因而成了“另類”,他的生活,除了集中精力做好分內的工作之外,就身處這片樹林了。他因而通宵達旦,廢寢忘食;日漸消瘦,頭發花白。
漢字,是中華文明的顯著標誌和傳承載體。自從標誌著漢字成熟的殷商甲骨文開始,經歷秦“書同文”的漢字大壹統,到東漢的《說文解字》,清《康熙字典》,直至當代徐中舒主持編纂的《漢語大字典》,可謂集古今漢語詞語之大成。
1976年國家又壹次啟動《漢語大字典》編寫,2010年第二版修訂完成出版。它收詞37萬條,***5000余萬字。賀可進發現《漢語大字典》修訂版質量上有了大的提高,但應有不盡人意之處,如釋義、例證不夠嚴謹,有的甚至失當;義項、字形失收;有的對應關系、同壹關系的字釋義不壹致,等等。為了這部大字典的日臻完善,賀可進查閱了大量資料、文獻,逐條研究分析,撰寫完成了五十六萬四千字的《<漢語大字典>疏證劄記》《<漢語大詞典>詞目商補》。
賀可進先生於繁忙的工作中,利用業余時間對民族文化構建的執著參與,令人感動。他的《<漢語大字典>疏證劄記》《<漢語大詞典>詞目商補》結集出版,不僅具有文人應有的擔當,亦有尋求與民族文化思想和精神上的呼應,他內斂的氣質,嚴謹的目光,寬闊的胸襟,執著的情懷,更能讓人感受到處於浮躁的外部世界的他,那種冷靜、理性、悠遠的內心世界的深入掘進。
編者按:漢字不僅是文化傳承的載體,更是文明的標誌。文中就賀可進先生集結的兩部專著而展開評論,揭示了賀老先生具有文人的擔當,嚴謹而執著的情懷,對文字的研究和視角獨特的個性思考,令人敬佩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