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上有個傳說，說毛澤東不提倡學英語，說我們國家占世界五大人口之壹，要讓全世界都學漢語。這些年來，我壹直是這麽想的。最近，我讀了毛澤東國際事務部長林克的壹篇文章，發現這個坊間傳說其實只是壹個傳說。原來老人們英語學得很好！和林說：學習英語是學習生活的壹部分。1954年秋，我到毛澤東辦公室擔任他的國際事務秘書，這壹工作持續了十二年。這段時間，除了秘書工作，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幫他學英語。從那時起，二十年過去了，但毛澤東學習英語的生動場景仍然歷歷在目。最近，我查閱了毛澤東生前讀過的英文書刊，走訪了壹些曾在他身邊工作過的同誌，查閱了我當時的筆記，使我的回憶和敘述更加生動。“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毛澤東壹直十分重視漢語和外語的學習，主張把學習母語和外語、學習現代漢語和學習古代漢語結合起來。新中國成立後，毛澤東多次提倡幹部學習外語。1958年1月，在《工作方法六十條》草案中，他建議中央和各省市的負責同誌，在自願的基礎上，學習壹門外語，力爭在五至十年內達到中級水平。1959年廬山會議開始時，他重申了這個建議。上世紀70年代，他還提倡六十歲以下的同誌要學英語。毛澤東在延安自學英語。但由於當時惡劣的戰爭環境，他的學習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全國解放後，有了更好的學習條件和環境，學英語成了他的愛好。1954年我來和他壹起工作時，他已經60多歲了。他第壹次跟我學英語是在同年11月，在廣州越秀山的遊泳池邊。當他遊完泳休息壹會兒，想讀英語時，他讓我坐在他旁邊的藤椅上。我當時有點緊張。他問我是哪裏人，多大了。我講到我的籍貫江蘇，童年在保定，七七事變後舉家遷來北京，他講到保定的壹個荷花池，原來是為北洋軍閥首領曹錕修建的花園，然後講到曹錕以每票5000銀元賄賂500多名“豬立委”，賄賂總統的醜惡歷史。毛澤東安詳的神態和自信很快平復了我緊張的心情。那時，毛澤東不熟悉許多單詞和短語。我們從閱讀英文雜誌《人民中國》、《北京周報》、新華社英文新聞稿和英文參考新聞、通訊、時事評論和政治文章開始，然後逐步學習《矛盾論》、《實踐論》和《莫斯科會議宣言》的英文版本。1960年第四卷出版後，毛澤東專門給我寫了壹封信，請我讀這壹卷的英譯本。他的信是這樣寫的：“林克同誌：請問《文選》第四卷的英文版翻譯好了嗎？如果已經翻譯好了，請要兩份，壹份給妳，壹份給我。但願如此！”1960年《莫斯科會議聲明》發表後，12月17日，他又寫了壹封信，說：“莫斯科聲明的英譯本出版了嗎？請找兩本，我要和妳壹起讀。”此外，毛澤東還讀過壹些馬列主義經典著作的英文版，如《毛澤東選集》、《***產黨宣言》、《哥達綱領批判》以及壹些論述形式邏輯的文章的英文版。毛澤東在研究馬列主義經典著作的英譯時遇到了許多困難。因為這些經典著作的英文版比壹般政治文章的英文版更難，生詞也更多。然而，毛澤東不怕困難。1959年1月，當壹位外國客人問他英語學習的情況時，他說：“學會每壹個單詞。”如果妳問我問題，我只能勉強回答幾句。我想制定壹個五年計劃，再學五年英語，然後就可以看壹些政治、經濟、哲學方面的文章了。現在學了壹半，不容易讀了。就像走路和摸石頭壹樣
他還告訴我，他“決心學習到死”。他還幽默地說：“我活著的每壹天都要盡可能地學習。不然我遇到馬克思怎麽辦？”借助字典，學習將政治書籍翻譯成英語，毛澤東說話帶有濃重的湖南口音，壹些英語單詞發音不正確。他讓我讀，他就跟著讀了。有時候，他自己練習幾遍，讓我聽聽他的發音是否達標，讓我糾正他的發音不準，讓他掌握發音要領。遇到不熟悉的單詞或短語，我讀完，解釋其含義和語法結構後，他用尖尖的鉛筆在單詞上標出音標，並在頁面的空白處用密密麻麻的小字標出每個單詞和短語的多種不同含義。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和《***產黨宣言》的英文版中，他從第壹頁到最後壹頁都做了詳細的筆記；直到晚年，他每重讀壹遍，都做壹個補充說明。但是因為年紀大了，視力在衰退，他不能再用小字了，只能用蒼勁的大字做筆記。沒有詞典，妳學不了英語。毛澤東總是帶著兩本詞典，壹本英漢詞典和壹本漢英詞典，供他經常查閱。每次我去其他地方，我也會帶上我的字典。考慮到他工作繁重，為了節省他的時間，我經常提前幫他在字典裏查他沒學過的單詞。但是他經常要自己看字典裏的音標和註釋。為適應學習英語的需要，從1961年到1964年，他多次索要各種詞典和參考書，如《矛盾論》、《英華大辭典》、《漢英字典》、《英漢字典》、《現代漢英辭典》、《中華漢英大辭典》他對當時收集的漢英詞典並不滿意，曾希望出版壹本好的漢英詞典。至今在中南海的住處還保存著《綜合英漢大辭典》和《漢英分類詞匯手冊》等。為了學習英語生活短語，毛澤東還閱讀了《漢英時事用語辭匯》和《世界漢英字典》等。1961年至1964年期間，他還托人送給他《英漢四用辭典》、《基礎英語》的教科書、《中國建設》的雜誌、《初中英語》的外國語學院編的修訂版、《中級英語》和《英語學習》的北大英語系編的書。毛澤東的英語學習側重於閱讀政治文章和馬列經典著作。因為這些文章和作品的內容，他非常熟悉。學習時，他可以註意句型、句子結構和英語詞類形式的變化。有些文章和經典，他研究過很多遍。他已經把的英文版研究了三遍，並在封面內頁寫下了閱讀時間：1956年5月10日第壹次閱讀；1959年10月31日讀第二遍；1961年10月9日開始讀第三遍。他反復學習的目的是加強記憶，加深理解。他對漢語的起源、語法、修辭都有很深的了解，經常喜歡拿英語和漢語的語法、修辭進行比較，或者提出問題進行討論。他說：“我學英語是為了研究語言，和英語單詞中文比較。如果有機會，我想學點日語。”後來因為工作太忙，他想學日語的願望沒有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