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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牝牡相接”

劉江在《篆刻藝術賞析》壹書裏寫到字與字銜接之妙時多次使用“牝牡相接”壹詞。無獨有偶,別的書法評論上也經常出現這個詞。看來這是個使用頻率高,頗受書法評論家喜愛的壹個好詞。

“牝牡相接”不是現成的詞語,成語字典,新華詞典都查不到。

牝的意思是雌的禽或獸,牡是雄性禽或獸。整個詞翻譯過來就是“公母相接或者雌雄相接”。

與之意義相近的詞老子《道德經》上有“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朘:男孩的生殖器,這句話的意思是小孩子還不知道男女之事小弟弟就會翹起來,是因為精氣充沛之至。這裏的精氣不是精神氣力,而是先天元氣的意思。

兩相比較,“牝牡相接”應該指的也是男女之事。

我先引壹段書法評論上的話:

縱無行,橫無列,其特點是字的大小參差,牝牡相接,掩映生動,洋洋灑灑,得自然之妙趣,狂草多用這種章法。

從這段話上看,書法上牝牡相接指的是字與字之間首尾相接,連綿不絕。

書法上首尾相接很常見,沒有什麽疑問,印章中首尾相接的也有,不過不多。不覺思索,難道說首尾相連就是牝牡相接?如果說首尾相連與之同義,為何還要互換,只是壹個避免雷同的文字遊戲?況且,劉江在提到牝牡相接時並不是指的兩個字完全首尾相接。因此我的理解,首尾相連不是牝牡相接,它們不完全是壹回事。雖是比喻,亦應該合情在理。牝牡相接應該指的是銜接上的壹種態勢,情致。它可以是兩相聯屬,也可以是若即若離,甚至還可以是遙相呼應。

男女之事,人之大欲存呀。青年男女搞對象有形容之:幹柴烈火,壹點就著。看來他們的接觸,熱烈,自然。房中術常有九淺壹深之法,看來淺嘗輒止,戲弄挑逗,可以使雙方性趣盎然。二人分別良久,常會相互對語:想妳想的都睡不著覺,看來千裏相隔,夢中相會,可顯現出雙方心系壹處,強烈渴望復合。當然,這壹點並不符合直接的男女交合,只能算是淫心不死,意念中事。

有點瞎扯,可能存屬無稽之談。梁惠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亦然,亦然。

附記:

這本書可以看看,講解上我感覺好過韓天衡的《篆刻三百品》。《篆刻三百品》,溢美之詞,如疊床架屋,油膩的讓人透不過氣。真是看著看著,替天衡先生擔心,如果再選上幾方印章讓寫賞析,您該到哪裏去搜詞刮句?

這本書誇贊上雖沒有油膩之感,但語多重復,分析之法過於雷同,有程式化之嫌,實在講賞析也只能從章法(界欄,單字,通篇布局),字法(筆法,墨的形態以及墨韻),篆法(字的處理,選用),刻法(刀,石),風格,韻味幾方面入手。他的賞析,篇篇如此,故而感覺雷同。好在個別印章在提到優點的同時會相應的指出不足。

由此可見,賞析類文字不好寫,特別在千人壹面,大同小異的狀態下。由此還可見藝術創作上“不可無壹,不可有二”之難。

附二:

牝牡相接具體指兩相吞合。形容到書法上應該也有大小抱持,筆畫穿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