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都做到魯國的國相了,怎麽能說沒得到見用呢?他“立之斯立,道之斯行,餒之斯來,動之斯和”了嗎?
三國的劉備,逃跑時還有壹大群百姓跟著,孔子罷官離開魯國,沒見壹個百姓留戀相送,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但孔子確實是得到弟子們死心塌地的擁戴了。
這也不奇怪。做老師的都得對學生進行思想教育,即便是為了維持課堂秩序,老師也會教育學生做個好孩子。孔子那壹套“仁”了,“君子”了的說教,大多就是出於這個目的的。
學生聽老師那樣講,就認為老師就是那樣的人。這是學生崇拜老師的原因之壹。
作為老師,孔子還有他特別的手段。
如前所說,孔子沒有跟過師。那時不像現在,想自學,可以有許多渠道,找個資料也容易。孔子那個時候,沒有字典、詞典,有了問題沒處問。不要說學習資料,就是想找本書讀都難。
孔子的文化根底差,就想出個好辦法來。他揚言自己是“信而好古,述而不作”。
信而好古——相信古代的東西都是好的。
既然老祖宗的東西都是好的,用不著懷疑,學生就不會提問。
述而不作——闡述前人的學說,不加入自己的思想。也就是對所教的內容只照本宣讀,不做解析。
這樣,孔子只要教學生認字、寫字就可以了。學生認得字了,就讓他們自己去看書。
這樣的教學方法,老師教的輕松,學生也不會挑出老師的毛病來。但要讓學生在學業上有所長進可就難了。
老師沒有自己的觀點,學生也就沒有自己的觀點。學習不過是把所學內容錄入自己的腦中而已。孔子的學生,他們的大腦就相當於現在的復印機。
看學生向孔子提出的問題,什麽是仁?什麽是孝?什麽是君子?什麽是禮?怎樣為政?
沒有壹個問題是針對某個教學內容的。
孔子的答疑方式也很特別。
孔子對學生的提問,總是答半句,留半句。
當過學生的人都知道,妳問人問題,如果人家給妳解答時既有耐心,又解答的詳盡,妳就知道他不厭煩妳。妳有了問題就願意再去問他。如果人家敷衍妳,妳就知道人家是嫌妳煩,妳再有問題就不願意去問他了。但作為老師,解惑那畢竟是他的責任。否則人家給他學費為什麽?所以,我們就發現,孔子的學生不是沒聽懂老師的解釋下來又問別人,就是,壹問,再問,三問。
孔子也怕學生問得深了他答不出來。
孔子答疑的另壹個特點是,對同壹個問題,解答N次就有N個答案。
這樣,學生對所有的概念都沒有壹個確切的認識。雖然,儒學的核心是“仁”,但誰也不知道到底怎樣做就可算作仁;雖然,孔子號召弟子們做君子,但誰也不知道到底怎樣做就可算作君子。因為,如果妳再問孔子十遍,孔子就會再拿出十個標準來。
沒有標準,妳就不能說我哪兒不對。
孔子就是要讓學生愚,愚蠢的人好管理。
當然,只讓學生愚蠢還不夠。得讓學生相信自己。相信的前提是敬畏。既然既敬又畏,那怎麽還會不相信呢?
孔子說:“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聖人之言。”
畏天命,妳就安分守己,造反是沒用的。
畏大人,妳就要聽尊長的話,大人是不會有過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