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書和紙書的裝訂方法完全不同。這在甲骨文和金文的字形上大致能看得出來:幾根長短不壹多少不等的竹片,用繩子或皮條串在壹起,就是被稱為“冊”的竹書了,也叫簡策。《說文·冊部》:“冊,符命也。諸侯進受於王也。象其劄壹長壹短,中有二編之形。”意思是說,長短不壹的竹簡用兩根繩子編串在壹起就是象形的“冊”了,而“冊”的作用是書寫天子的符命,即諸侯進見天子時接受冊封的命令。但實際上“冊”的書寫內容要廣得多,並不局限於天子的符命,如《戰國策》就是當時用“冊”編串而成的壹部史書
竹簡在書寫之前,有壹道殺青的工序:用火烘烤除去油焦。殺青時,竹油會像汗水壹樣滲出,所以竹簡又被稱為汗簡。汗簡上記載的歷史就叫青史,也叫汗青。古人所說的“青史留名”、“留取丹心照汗青”,這“青史”和“汗青”,指的就是歷史。與紙書相比,竹書不易翻爛,但編串的繩子卻會磨斷,所以又有形容勤讀的成語“韋編三絕”。
“典”字從甲骨文看,是在“冊”下面加壹橫兩點(讀若箕),即多了壹雙手。意為用雙手把“冊”供奉在上。俞正燮《癸巳存稿》說:“典者,尊藏之冊。”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經典了。“典”也是“冊”,但不是壹般的“冊”。到了金文和篆文時,雙手已被省去,逐漸演化成了現在的“典”字。許慎認為“典”指的是五帝之書,五帝之書當然就是經典,所以就要高高地擱在上面。
經典的書在後世是被奉為典範的,所以後來就引申出典範、典型和準則、法則等意思來,還把壹些重要的禮儀稱為典禮或大典,並與“雅”組合成新詞“典雅”,以表示文章或人物的高雅等。
現在雖早已不是竹書時代了,但在諸如“字典”、“法典”和“罄竹難書”、“功垂竹帛”以及表示修改錯字的“刪”等字詞中,都還明顯地保留著竹書時代的壹些痕跡。
早期的文字刻在甲骨和鐘鼎上,由於其材料的局限,難以廣泛的傳播,所以直至殷商時期,掌握文字的仍只有上層社會的百余人,這極大地限制了文化和思想的傳播,這壹切直到竹簡的出現才得改變。
竹簡是我國歷史上使用時間最長的書籍形式,是造紙術發明之前以及紙普及之前主要的書寫工具,是我們的祖先經過反復的比較和艱難的選擇之後,確定的文化保存和傳播媒體,這在傳播媒介史上是壹次重要的革命。它第壹次把文字從社會最上層的小圈子裏解放出來,以浩大的聲勢,向更寬廣的社會大步前進。所以,竹簡對中國文化的傳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也正是它的出現,才的以形成百家爭鳴的文化盛況,同時也使孔子、老子等名家名流的思想和文化能流傳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