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漢語詞典》的出版填補了我國規範性語文詞典的空白。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外國領導人來華訪問,有的會把本國的詞典送給我國政府作為禮物,而我們當時只能回贈壹本《新華字典》,這和泱泱大國的地位很不相稱。
《現代漢語詞典》總結了20世紀以來中國白話文運動的成果,第壹次以詞典的形式結束了漢語長期以來書面語和口語分離的局面,第壹次對現代漢語進行了全面規範。
《現代漢語詞典》在辭書理論、編纂水平、編校質量上都達到了壹個新高度,是辭書編纂出版的典範之作。它的發行量之大,應用面之廣,為世界辭書史上所罕見;它對現代漢語的統壹與規範,對研究、學習與正確應用現代漢語,對擴大中國與世界各民族的交往,都有著重要的影響。
《現代漢語詞典》出版後,成為廣大師生尤其是中小學師生、研究人員、記者、編輯、播音員、主持人、文秘甚至法官等幾乎社會各界人士必備的語文工具書,成為高考閱卷、播音主持、報刊編輯、法律裁定和制訂、修訂國家有關語言政策法規的重要依據。
《現代漢語詞典》不僅是全世界華人學習現代漢浯最重要的工具書之壹,同時也被譽為世界上許多國家和地區人民研究和學習漢語的“聖經”。至今,《現代漢語詞典》除中國內地版以外,還擁有新加坡版、韓國版和香港版等多個版本。
《現代漢語詞典》還為各類漢外辭書的編纂提供了很好的漢語藍本。20世紀80年代以來,各種漢外詞典如雨後春筍,如百花競放,其中壹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現代漢語詞典》的出版。所以,《現代漢語詞典》不僅在國內,而且在國際上都起到了“推廣普通活,促進漢語規範化”的積極作用。 2012年8月28日,包括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研究員李敏生、“五筆字型”發明人王永民和翻譯家江楓等在內的壹百多名學者聯合簽名舉報信,稱商務印書館2012年出版的第6版《現代漢語詞典》收錄“NBA”等239個西文字母開頭的詞語,違犯了《中華人民***和國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國務院《出版管理條例》(國務院第594號令)等法規。對此,“現漢”第6版修訂主持人江藍生則表示,相關規定是不能濫用字母詞,與詞典在後附上字母詞供讀者查找方便是兩回事。
李敏生表示,語言文字是中華文化的基礎,英語引入《現代漢語詞典》,是從根本上破壞中國文化的基礎,是對漢字實質性的破壞。對此,江藍生表示,新聞出版總署的相關條例,是不能濫用字母詞,與我們把群眾日常生活中常用的字母詞附在後面,讓大家有壹個地方去查,是兩回事。字母詞是壹個客觀存在,條例沒有說禁止使用字母詞,中央電視臺的縮寫是CCTV,老百姓上醫院照B超查CT,空氣質量有了PM2.5,日常生活中能離開這些字母詞嗎?詞典附上常用的字母詞,是為讀者提供方便。
有“語林啄木鳥”之稱的《咬文嚼字》雜誌副主編黃安靖表示,“違犯法規”的說法有點過頭,現代漢語中,壹些借用外國語的字母詞歷來就有,如X光。實際上並沒有法律規定不允許使用字母詞,不允許使用字母詞的規定也是不現實的。 2012年《現代漢語詞典》第六版正式發行,日常的語言環境中被廣泛使用的“剩男”、“剩女”、“神馬”等熱詞,並未被收錄進新版《現代漢語詞典》中,這引起了壹些爭議。
《現代漢語詞典》第六版主編江藍生對此解釋道:“‘神馬’只是壹種臨時的用法,俏皮的用法。作為壹個規範的疑問詞,疑問代詞我們有‘什麽’,我們幹嗎用‘神馬’來幹擾它呢?”
“並非收錄新詞越多就越與時俱進。”《咬文嚼字》主編郝銘鑒也認為,“在社會轉型因素和互聯網的推波助瀾下,眼下我國正進入漢語創造力空前爆發、全民參與‘造詞造句’的語言狂歡階段,許多潮詞潮語可能都是曇花壹現、過眼浮雲。詞典編纂不妨保持比語言生活稍稍‘慢幾拍’的速度,讓其經過壹個大浪淘沙、積澱篩選的過程,否則反而會給人們的語言生活造成負擔。”
除了通用性和生命力的標準,有專家認為,價值觀和社會效果也是《現代漢語詞典》這樣的語言規範類工具書必須考量的標準之壹。
比如“剩男”“剩女”未被收錄,江藍生表示,“對於因種種原因不能夠及時結婚的人,他們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因此這個表述不夠尊重人。
選詞入典需不需要體現人文關懷?這壹觀點引起了爭議。復旦大學附屬中學特級教師黃玉峰認為,他贊成“剩男”“剩女”落選,卻並不認為其價值取向不對,而是認為它們經歷的時間還不夠久。
“選詞不應該有雙重標準,詞典唯壹的標準,只能是語言本身。”許多專家堅持這壹觀點。他們認為為了真實記錄同時方便查閱,選詞應不論褒貶,不能在忌諱中失去客觀。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對語言文字的尊重。
事實上,第6版詞典也收錄了不少負面詞匯,“潛規則”、“吃回扣”、“封口費”等都反映了社會的陰暗面。張頤武認為:“它們確實反映了當前社會中存在的壹些現象,所以被收錄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