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小說中詳細介紹了壹位生活在伊犁地區的穆敏老爹釀造葡萄酒的過程,整個過程顯得“麻煩、奇怪卻又異常簡單”(我的學生的話),說“麻煩”其壹是說釀造葡萄酒的準備工作十分費勁,要“從衛生院找來兩個有刻度的玻璃瓶”、還要讓“老太婆把瓶子反復洗刷清潔”,這還不夠,還必須用“煮過的白紗布”“擠壓和過濾葡萄原汁”,再“用壹個搪瓷盆子把葡萄汁盛起,再通過漏鬥,將葡萄汁灌入兩個玻璃瓶裏。”這才算完成準備工作;“麻煩”其二是釀了個葡萄酒居然用了壹年時間,又是經歷日曬雨淋又是經歷風吹冰雪;“麻煩”其三是說在釀造的過程中,要不斷觀察但是卻必須相信酒還沒有釀好而這樣釀是對的,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把“酒瓶”拿回屋。“奇怪”是說酒在釀造的過程中要“多次沸騰”,“氣泡壹會兒升騰壹會兒消失。”然而,釀酒的過程中又是不加任何東西的,“酒藥”之類的東西更不需要,整個過程又似乎太“簡單”了。可是,經過這樣壹個“麻煩、奇怪卻又異常簡單”的過程,葡萄酒居然釀成了,而且居然“沁人心脾”,居然 “我立刻憶起了這酒的前身前世,在壹個輪回以前的玫瑰紫葡萄的甘甜、芬芳、晶瑩、姣妍。”看來,從葡萄變成葡萄酒,固體雖然變成了液體,可是葡萄的“甘甜、芬芳、晶瑩、姣妍”並沒有變,酒變得“晶瑩剔透,超凡脫俗,如深山秋水,觀之心清目明。”這個就是葡萄的靈魂吧,是葡萄的精魂,雖然最初圓潤的外形已經不復存在,但這個精魂並沒有消失。但“精靈”在哪裏呢?
再看看穆敏老爹在釀酒過程中的種種行為,在那個用“醋拌蘿蔔絲”作為第壹項醫療措施的穆敏老爹家裏,在那個大娘親手做有限的“酸奶和濃縮酸奶”、“泡孜”等清涼飲料的年月,商品應該還不大豐富,像穆敏老爹家壹樣生活比較艱難的伊犁人家應該還有不少,前文已有了暗示:隊長哈爾穆拉特“通過強調自己的帽子的價值和尊嚴來表述自己的腦袋和整個人的價值和尊嚴。”在這種情況下,穆敏老爹很正式的宣布自己要做葡萄酒,應該算是壹個樂觀的人吧。而他自己是壹個“虔誠的穆斯林”,是壹個“嚴肅的穆斯林”,是“既禁煙又禁酒的”,他自己不喝酒卻能給別人釀酒,並且不討厭別人喝酒,而且釀得十分虔誠,他壹定是壹個善良而寬容的人。在釀酒過程中,準備得如此“麻煩”,他應該是壹個認真仔細的人,“我”給他送酒藥,他“大搖其頭”,堅決不用酒藥,說“好葡萄掛在藤上自己就會變成酒”,真是個自信的人。晚秋季節,葡萄酒在日照下起了氣泡,“我”有些驚慌,穆敏老爹卻說:“就是要這個樣子的。”還說:“它要沸騰的,沸騰幾次,再平靜幾次,就變成好酒了。”更見其自信的程度。於是,經歷風雨,酒瓶壹直在外面掛著,直到冬至,瓶子才被收到室內,然而卻還不能喝,老爹壹再囑咐:“酒還沒有做成呢,誰也不準動。”壹個謹慎認真的性格呈現了出來。酒釀好後,老爹請我來嘗,自己卻不肯嘗壹口,說要用這酒請客,壹方面見出他謹守自己的信仰,更重要的是見出他是壹個熱心腸。而他壹時又請不出客人,他惶惑: “誰是我的朋友呢?好像都是我的朋友,又好像都不是”。穆敏老爹似乎沒有朋友,可是當讀到艾爾肯們看到我喝了穆敏老爹釀的酒後說的話:“穆敏老爹做的還能有錯!”誰都能感到艾爾肯們對穆敏老爹的尊敬與愛戴。這時才明白,穆敏老爹對每個人都是壹副熱心腸,沒有偏心,也沒有偏見。穆敏老爹已經老了,人們都叫他“穆敏老爹”,然而,他身上的這些純樸品質卻依然保持不變,而且隨著歲月的淘洗,變得愈益清明起來。認真、謹慎、自信、熱心、包容,這些無疑就是穆敏老爹的精魂,歲月的淘洗,使真正是金子的東西淘洗了出來。“眼因流多淚水而愈益清明”,穆敏老爹的心靈因多次的風風雨雨的磨難而更加純真可愛,是的,正是這樣,看到這裏,回看小說開頭講述的穆敏老爹和隊長哈爾穆拉特的故事,會上,老爹對隊長的工作提出了尖銳的批評,隊長哈爾穆拉特聽了批評後立即把頭上戴的小帽摘下,壹著急,老爹就笑了,別的隊委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