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據之學取代了義理之學。
對於這種現象,壹般的解釋是明末清廷的文學網太密太嚴,不允許自由討論,所以學者們躲在考證學中最不忌諱從鮑那裏取之。
這種解釋是自成壹體的,但考證的興起也應該有學術發展線索的邏輯,不壹定完全歸因於政治壓力。
儒學在漢代的發展軌跡,或許可以用來理解清代學風的演變。
董仲舒建構的西漢中國古代玄學,就是朝這個方向演變的。壹方面具有現代文學流派的深刻含義,對經文的解讀往往過於精辟。另壹方面,研究占蔔就是把經文拆分,甚至隨意編造。
東漢學者反其道而行之,從訓詁入手,試圖清理經典中的錯誤,恢復其本來面目。東漢學者的學風,到了漢末,三國,魏晉,變成了壹種玄學的談資風氣。
清朝繼承了明末講義講理的風氣,也有意撥亂反正。顧的誌向是研究世界,但他受到學者們樂於引經據典的懲罰,所以他考察音韻,探索系統的演變。因此,顧是清代考據學的鼻祖。
考據學包括音韻學、文字學、訓詁學和校勘學,更廣義地說,歷史事件的真相、制度沿革和地理變遷也可以納入考證學。
這些方法論,即實證研究方法,必須從材料出發,從證據中得出可信的結論。因此,雖然考據學被稱為“樸學”,但它卻是胡適之所說的“科學研究方法”。
在中國傳統的學、義、辭、考證中,辭是文學創作的領域,考證是義的根本功夫。沒有可靠的經典,難免會有沒有根據的猜測,從中得到的解讀也不會脫離主觀的陳述。
在清代考據學研究中,顏若渠(1636—1704)從事的是經典考據工作,他的《尚書古籍疏證》是第壹部從大量證據中得出結論的研究著作。
萬斯達(1633-1683)和萬斯同(1638-1702)都是黃宗羲的學生。前者是學者,從壹般經典中尋找經文的正確解釋,後者是歷史學家,從眾多史料中撿拾最接近歷史真相的事跡。
乾隆時期的考據大師戴震(1723—1777)就明確指出,所謂的義,不是經書可以拋棄的,而是憑空可以獲得的。他認為,壹切學習都要從“分詞”(析詞析句)和“辨詞”(辨義)開始,最後才能達到“學道”的地步。
這種態度,清代考據界的大家,大都可以堅持下去。然而,在考證學成為潮流之後,從事實證工作的學者難免會被狹隘的話題所覆蓋,集中精力於細節。
我為了經典的本義而丟了窮經,為了考證而考證,卻沒有引申的余地。
清代官方編輯的書籍相當多。康雍時期,除了推廣武學的“方略”之外,還有辭書、韻書、準書、經書。其中最著名的有《康熙字典》、《裴賦》、《古今圖書集成》、《全唐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