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1038年-1227年)是中國 歷史 上由黨項人在中國西部建立的政權,建國時以夏為國號,稱"大夏"。因其勢力主要在黃河以西,故宋人稱之為"西夏"。西夏王陵位於銀川市西,西傍賀蘭山,東臨銀川平原,是歷代西夏帝王的陵墓。西夏王陵是中國現存規模最大、地面遺址最完整的帝王陵園之壹,也是現存規模最大的壹處西夏文化遺址。
西夏王陵景區的大門由兩座西夏風格的闕樓構成,闕樓墻體上有四個粗看以為是漢字,細看卻不認識的西夏文字。導遊介紹說,這四個字從右到左對應的漢字是“白大國高”,翻譯成漢文就是“大白高國”,即西夏國。大門前的廣場上,南北各立有壹塊復制的殘碑。
南側壹塊刻有西夏文,不知道是什麽內容。
北側的壹塊為漢字,在百度上搜索其中容易識讀的“太後親征懷德軍”,得知這是壹塊在編號為M182的陪葬墓旁出土的殘碑,上面記載了宋哲宗元符元年(1098年)北宋和西夏軍隊在平夏城(懷德軍)交戰的情況。碑文的相關內容在兩國的史書中都有記載,互為佐證。
西夏王陵景區內現存9座帝陵,即裕陵、嘉陵、泰陵、安陵、獻陵、顯陵、壽陵、莊陵、康陵。9座帝陵的排列按古代宗法制度昭穆宗廟次序,左為昭,右為穆,父曰昭,子曰穆,形成東西兩行。此外,陵區內還有254座陪葬墓。
現在對遊客開放的是1、2、3號陵。
進入景區遊覽的第壹個景點是“西夏博物館”。西夏博物館建成於1998年9月,基本陳列包括由西夏 歷史 、西夏王陵和西夏學術研究成果兩個部分。
序廳迎面這座白色大型人像碑座雕塑,是根據西夏陵出土的國家壹級文物“石雕人像碑座”制作而成。這塊碑座上的人物雙眉如角,雙目似鈴,鼻梁粗短,顴骨突起,獠牙外露,面相猙獰。特別是肥大的雙乳格外誇張,應該是有某種象征意義。在中原文化中,馱碑的職責多由赑屃來完成,而黨項人卻要用人來擔此重任,讓人匪夷所思。這種人像碑座並非孤例,在陵區內先後發現過八九塊之多。
序廳之後,是疆域沙盤廳。這座西夏疆域沙盤以1:200000的比例制作,面積達到60平方米,是我國專題博物館中最大的沙盤模型之壹。
在西夏 歷史 展覽中,有壹塊“西夏文字創制規律例表”,大致介紹了西夏文字的創制規律。西夏文又名河西字、番文、唐古特文,屬表意文字,是漢藏語系的羌語支,與漢文關系密切。西夏文字由西夏大臣野利仁榮奉李元昊之命創制,***有5000余字。據說,當時為了推廣西夏文,還曾編寫了字典。
展覽中有豐富的文物展出,只是時間有限,來不及細細品味。
展覽中有壹個西夏陵墓規制模型,直觀地展示了黨項人王陵的布局形式和建築樣式,讓我這個以為西夏王陵就是夯土堆的人大跌眼鏡。原來當年在夯土堆外面是有磚木建築的,歲月的風雨和人為的破壞,才讓那些建築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這些夯土堆。
博物館北面不遠,是“西夏史話藝術館”。導遊並沒有安排大家進去遊覽,我迅速跑到院子裏,左、中、右各拍了壹張,轉身趕緊追趕隊伍。
從西夏史話藝術館稍向西行,再轉向北,遠遠的即可以看到整個陵區規模最大的陵墓“泰陵”。盡管沒有非常直接的證據,但從泰陵的超大規模和其在全陵區所處的突出地位來推斷,泰陵應該屬於西夏的開國皇帝李元昊。
李元昊是北魏鮮卑族拓跋氏的後裔,其遠祖拓跋思恭在唐末為黨項族首領,因協助唐軍平定黃巢義軍有功,封夏國公,賜國姓李,拜夏州(今陜西橫山縣壹帶)節度使。之後,這支黨項人的勢力逐漸擴大到以夏州為中心的夏、綏、宥、銀四州。李元昊繼夏國公位後,棄李姓,自稱嵬名氏,並於北宋仁宗寶元元年(1038年)登基稱帝。
泰陵並非純粹的正北正南,而是略微偏向西北,不知道是受地形制約,還是有意為之。
陵園最南端是左右兩座闕臺,構成陵園的大門。是否有闕臺,是帝陵與陪葬墓的重要區別之壹。闕臺由黃土夯築而成,平面呈圓形。從闕臺表面殘存的壹些痕跡來推斷,闕臺表面原來是敷有紅色墻皮的。在闕臺附近地表以下曾經發現的紅陶材質的嬪伽、摩羯、海獅及塔剎等裝飾構件,則暗示闕臺應該是喇嘛式的佛塔建築。
闕臺往北應該是碑亭的位置,現在只存有兩座磚砌的臺基,上面的木結構亭類建築已經蕩然無存。因為周圍圍著鐵柵欄,看不到臺面上的情況。但有資料介紹說,臺面上有壹字排開的四尊石刻力士雕像,估計是用來馱碑的支座。博物館序廳正中的那尊雕像就是以這裏的雕像為藍本的。
此外,據說在臺基上還曾發現大量西夏文碑銘殘塊。
過碑亭,可見壹夯土墻圍城的區域。在陵墓布局中,這個區域叫“月城”或“甕城”,位於陵寢所在的“內城”前面。泰陵的月城呈東西長方形,東西長120米,南北長52米,墻基寬約2米,高0.7米,占地約10畝,北與內城的南墻相連。和闕臺壹樣,當年月城的墻面上也敷有紅色的墻皮,墻頂也有出檐和覆瓦。按照以前各個朝代的慣例,月城禦道兩側壹般都立有石像生,也就是石獸、石人。
但四下觀瞧,並沒有石像生的影子。經導遊提示,才在禦道旁邊雜草中發現了幾塊石像生碎片。從這些碎片釋放的信息來看,這些碎片的形成不會是大自然的風銷雨蝕,顯然是人力所為。而這裏所說的人力應該不是雞鳴狗盜之徒的零打碎敲,而是強大集團力量的有組織破壞。史載,西夏獻宗保義二年(1227年),西夏為蒙古所滅,西夏末主李晛投降,不久後被殺害,西夏王陵被蒙古軍隊嚴重破壞。對戰敗壹方的祖陵進行破壞,是中國歷朝歷代的通行做法,但壹般也只限於象征性的破壞,泄泄勝利者心中的怒氣而已。而像蒙古人對西夏王陵的這種不僅把木結構完全燒毀,而且把石碑、石像生都砸碎的摧毀性破壞,亙古少見。蒙古人為什麽如此痛恨西夏人,這其中難道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嗎?翻開宋遼金 歷史 ,我們其實很容易就能找到答案。縱觀西夏189年的 歷史 ,我們會發現,這個夾在蒙古、金、宋、吐蕃、西遼之間的小國,始終奉行的是見風使舵、反復無常的外交方針,力求在周邊強權中博取最大國家利益。這是小國、弱國的生存之道,本無可厚非。但在喜歡直來直去的蒙古人眼裏,首鼠兩端的西夏人卻是十足的小人,以致“惡其狡詐多變”。此外,成吉思汗駕崩於蒙古人征伐西夏的過程中,也讓蒙古人把這筆賬記在了西夏人的身上,以至於興慶府(今寧夏銀川市)被攻破後,發生了屠城、毀陵的極端事件。
過月城,即是陵園的核心部分“內城”。內城呈南北長方形,南北長180米,東西長160米。內城的城墻稱“神墻”,墻基寬約3米,以黃土分段夯築。
為使墻體更為穩固,墻基築成須彌座狀,因此把這種神墻又叫須彌座式神墻。
內城東西南北四面均辟有城門,建有門闕,每個門闕由三個圓錐形夯土基座組成;神墻四角還建有角臺。
在內城四座城門中,以南門的等級最高,兩側原各有壹座高臺式塔形門闕,現在只能看到兩堆夯土。從南門臺基上殘存的柱腳來推斷,原有的南門應該是壹座面闊五楹、進深二楹的門樓。
進南門北行約25米,是用於祭祀的“獻殿”殘址。殘址為壹座八角形磚砌臺基,內為夯實的黃土,臺面上散落著數十塊鋪地花磚。旁邊的簡介說獻殿為“正方形9間開敞式殿堂”,我不以為然。因為從臺基的形狀來看,獻殿應該是座八角形的亭類建築,而亭類建築何來“9間”之說?如果是9間的正方形建築,那該是何等的規模?要知道,北京故宮保和殿也不過是面闊9間,進深5間啊!
與其它帝陵墓道深埋於地下,壹般在地面不留痕跡不同,泰陵的墓道在地面上有用砂石填成的形似魚脊的隆起。用砂石來填充墓道,除了就地取材之外,主要還是利用了砂石的松散特性,以塌方來威脅盜墓者知難而退。這條墓道隆起為南窄北寬的梯形,自南而北呈二十幾度的緩坡,長約50米。
隆起的北端有壹個直徑超過20米,深達5米的大坑。關於這個大坑的來歷,有兩種說法:壹說為盜坑,是盜墓者所留;壹說是日寇轟炸所致。把這個大坑“歸功”於日本鬼子,其實是擡舉小日本了,因為能夠造成如此巨大彈坑的炸彈小日本在侵華期間可能還造不出來。如果說這真是壹個盜坑,那麽這個“賊”肯定不是壹般的盜墓者,而壹定是類似“摸金校尉”那樣的有組織犯罪集團。新中國成立後,文物部門曾對泰陵進行物探,探查結果表明,泰陵的墓室並未遭到盜擾,那位“摸金校尉”並沒有成功。
有人可能會問,盜墓者為什麽不采取掏洞的形式,而要采用需要大量人力的全面開挖式?答案很簡單:壹是人力對盜墓者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二是西夏帝陵的墓室並不在陵塔之下,而是在陵塔偏南的地下,即大坑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說,巨大的夯土陵塔其實並不具有封土的作用。
繞過盜坑,就是整個陵園的標誌性建築陵塔。泰陵陵塔殘高達24米,狀如翻扣的“窩頭”,其表面可以看到多達七層的磚砌結構。壹些學者由此猜測,最初的陵臺應該是壹座七層密檐實心佛塔式建築。經導遊提醒我才發現,陵臺原來並不在陵門、獻殿所在的中軸線上,而是稍稍偏西,這壹點與中原帝陵有所不同。究其原因,有人說與黨項人篤信藏傳佛教有關,因為在藏傳佛教中只有佛祖才有坐北面南的待遇;也有人說是受“五音利姓”風水觀的影響。
可能是時間已經太晚的緣故,遊覽完泰陵,電瓶車並沒有把我們載往1、2號陵遺址,甚至遠觀的機會都沒提供。大家心裏也明白,沒有了磚木結構建築和碑刻,所有的西夏皇帝陵墓都應該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