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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說結字是構築之美?

書法藝術的字法即結字所追求的就是用筆畫線條構築美的空間。筆畫在未搭成獨立的字之前,雖也顯現出獨立的美,但並沒有多大欣賞價值。只有在寫出壹個完整的字以至整幅書法時,人們才有興趣品評字中筆畫的優劣和魅力。

有周邊的方塊字壹個漢字雖有方塊的周邊界限,但它多半是無形的。四周有邊、真正算得上方塊字的為數不超過50個,不及常用字典所收漢字的二百分之壹。幸好這種方塊字不多,漢字的造型才有如此的多姿多彩。

從結構上說,漢字有獨體字和合體字之分。

獨體字指只有壹種結構的字。合體字的結構多種多樣,有由兩個部分(左右兩個部分或上下兩個部分)合成的字,有由三個部分(左中右或上中下三個部分)合成的字,有包圍結構(全包或半包)的字。

不論獨體字還是合體字,每個字都有壹個重心或中心。這個重心掌握好了,寫字時各個筆畫就可以安排得當,既不會松散無度,向四外盡量擴張,又不會縮做壹團,與其他字形成強烈的反差。為了便於初學者掌握好這個重心,坊間為他們設計了種種習字本,其中有壹種叫“米字本”(因為其方框內四根紅線像漢字的“米”而得名)。它可以幫助習練者逐步掌握每個字的重心,處理好字的各組成部分向心力與離心力的關系。

怎樣為字作出合適的安排?最重要的是遵從字的種種形式美的要求。它歸納起來主要在於五個方面。

平正寫字應註意其合度、適當和穩定。如果不合法度、任筆為形、東倒西歪、七零八落,就是醜陋。所以古代書論家講結構之法,都強調寫字要四面停勻、短長合度、輕重適宜。字以平正為美,與人的壹般審美心理是壹致的。評價人的美醜首先要看五官端正。室內陳設、庭院布置,以整齊有序為美,以蕪雜零亂為醜。掛壹幅畫,要求掛得左右持平、上下適當。甚至貼壹張郵票,也都要註意貼得端正,使收信人看得順眼,這也是對他的尊重。

勻稱就是字的筆畫之間、各部分之間所形成的合適感、整齊感。筆畫少的字,線條宜粗壯壹點,點畫之間多些顧盼、照應;筆畫多的字,線條應細壹點,緊湊而又勻稱。

在各類書體中,篆書是最講勻稱的,同時它還力求減少字中的白處,以黑補白。其余各體書法對勻稱的要求依高低次序是隸書、楷書、行書;最不講勻稱的是草書、狂草,它們講求的是強烈的動感和節奏感,顧上不勻稱。

參差寫書法字和自然界許多事物壹樣,也以參差、錯落為美。字的筆畫若壹味追求平正、勻稱,那就如同印在紙上的字,不成其為藝術了。連最不講究參差的篆書也有求參差的跡象,例如有人寫壹個筆畫最少的“三”字,三個橫畫雖然長短大致相等,但中間那壹橫則向上彎曲。而後來的隸書,這個“三”字的上邊兩橫長度相等,到了最下邊的壹橫則用“蠶頭雁尾”。楷體“三”字,上邊壹橫上仰,中間壹橫較短,最下壹橫則寫得特別粗長。

連貫指壹字的筆畫之間、各組成部分之間的照應、映帶,甚至要銜接在壹起。連貫能使字的各花字部分更加成為壹個有機的整體,更具有動感、力感、節奏感。

連貫之法有間接的和直接的兩種。前者如寫壹個獨體字“花”字,它本來是由四個分離的部分合成的,它們的連接點是在字的中心位置,寫時宜將四個部分靠攏,甚至兩個上下部分連接在壹起。

直接的連貫多用於草書、行書,稱作牽絲,就祝允明草書《洛神賦》部分是兩個筆畫連成壹筆。人們會將壹“點”寫得像“鉤”或“折”,以便與下壹筆或上壹筆相連;寫橫、撇、豎等筆畫,常與其上下的筆畫連寫成壹筆。

飛動這是書法具有活潑形象的最重要方法。飛動則多奇,飛動則多趣,飛動使人從靜態藝術作品中似乎看到生氣勃勃的有生命之物,聽到旋律美妙的樂聲,生成種種聯想和想象。

書法的動感除了來自筆畫線條的形貌和連接方式之外,還來自以下兩個方面:壹是線條的流動速度。寫篆書、隸書,筆筆實在,工工整整,寫壹個字,也許要壹兩分鐘。寫草書、行書,筆在紙上快速行走甚至飛翔,寫壹個字只用幾秒鐘。二是字形斜側所造成的不穩定不壹致的空間。同樣是字體嚴整的隸書、楷書,有人會寫得端正清秀,靜若處子,有人寫得欹斜、參差、搖擺,動感、節奏感躍然於紙上;更不用說行書、草書、狂草了。我們從明朝祝允明(1460—1526)《洛神賦》可以見出草書的連貫與飛動之勢,以及作者把握技巧神韻與速度節奏的高超能力。祝與文征明、唐伯虎、徐禎卿並稱為“吳中四子”——蘇州壹帶四大才子,他們對明朝書法的中興起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