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謠的流行與消費主義和中產小資密切相關。如今流行的民謠符合城市中產小資的習性和審美趣味,旋律相對比較簡單、風格精致化、所歌頌的愛情、鄉愁、詩和遠方的主題符合小資群體崇尚個體自由和自我表達的內心需求。
民謠的流行是建立在高度的現代性和個體性的時代基礎之上,而歷史和永恒等壹切宏大敘事的事物都是被排斥的。現代工業社會裏,科技的高度進步解放了人力,讓人擺脫物質匱乏,產生了壹大批“有閑階級”,充裕的物質基礎使他們能夠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去審美、緬懷和感傷。
當今時代信息高度爆炸使人產生信息疲勞和審美疲勞,轉而崇尚簡單、自然和超脫的生活方式,而非真正沈重壓抑的現實深層。他們希望能夠享受現代科技的便利而又排除技術理性對人的異化。當今時代的大多數人只關註個體自我的感受,拒絕宗教、政治和歷史等具有永恒特性和沈重嚴肅性質的宏大敘事,重視的是個體現時的、孤立的和微小的自我感受和細膩的情感。
他們更看重自由的私人生活體驗和個體自我表達,不關註群體事物,遠離公***事務、政治、社會、宗教鬼神甚至是大自然,他們關心的往往不是真實的大自然,而是從大自然精選出相關的元素和符號所組成的“自然”人工盆景,而他們關註的“遠方”也不是身處遠方的眾人的現實生活。趙雷的《成都》並不是當地人習以為常的那個成都,而只是他所描繪的想象空間。
而處於社會中間位置的中產小資本身普遍缺乏高雅的文化背景和追求高尚審美文藝的資本。他們要麽將邊緣和通俗的藝術加以神聖化,為低級文化藝術註入高雅形式,使之“精致化”和“合法化”,而擡高其地位。
把嚴肅藝術進行通俗化處理,利用中產小資的階級習性對高雅文化進行通俗化實踐,篩選、重組或重現其中蘊含的審美符號,從而將高雅文化拉低到自身階級的世界當中。而相對比較簡單易懂的民謠正好契合中產小資的精致審美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