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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壹個中國文學傳統的繼承者和發揚者,林庚有哪些突出表現

林庚(1910年2月22日-2006年10月4日)字靜希,原籍福建閩侯(福建省福州市所轄的縣,位於閩江下遊,人口61萬,面積2136平方千米),生於北京。現代詩人、古代文學學者、文學史家。北京大學教授。

林庚父親為清華大學哲學系教授林宰平,沈從文稱其在文學、法政、哲學、佛學、詩文、書畫諸方面都極具造詣。金嶽霖、張中行、吳小如均為其弟子。

林庚的壹生充滿詩意。當年讀清華大學中文系時的畢業論文就是他的第壹本新詩集《夜》由聞壹多先生設計封面、俞平伯先生寫序。此後,他創作出《春野的窗》《北平情歌》、《冬眠曲及其他》等詩集,被譽為給詩壇帶來“壹份晚唐的美麗”。現代詩人廢名曾說,“在新詩當中,林庚的分量或者比任何人都要重些……”他筆耕不輟,90歲高齡時還新出了壹本詩集。2004年,他還牽頭組建了北大詩歌中心,並擔任主任。

由詩人而學者,林庚對中國文學史的研究獨樹壹幟,其中楚辭和唐詩研究是他的“雙璧”。他對唐詩作出了“盛唐氣象”、“少年精神”等經典概括,被學界廣為接受。賀知章的名詩《詠柳》,是因為他的挖掘,才入選小學課本,最終家喻戶曉。“當唐詩上升到它的高潮,壹切就都表現為開朗的、解放的,唐人的生活實是以少年人的心情作為它的骨幹。”林庚說,“少年沒有苦悶嗎?春天沒有悲傷嗎?然而那到底是少年的,春天的。”

20世紀40年代以來,他曾三度撰寫中國文學史,其中《中國文學簡史》作為高校教材流傳至今。在研究中,他非常註重創造性,著力尋找那些能說明創造的資料。他說,“文學要是沒有創造性,嚴格地說,就不是文學,就沒有價值了。”“在有創造性的地方多講,沒創造性的地方少講,只有這樣,才可以看出中國文學史起伏的地方,看出它發展的脈絡。”

他說自己是“教書為業,心在創作”,先是詩人,後是教授。從上世紀50年代初院系調整至今,他壹直在北大中文系任教。對於學生來說,他是出色的詩歌啟蒙者和文學引路人,常常在講壇上忘情地長吟詩詞,寫下壹黑板壹黑板的漂亮書法。任繼愈、吳小如、傅璇琮、袁行霈、謝冕等學者無不受益於他的言傳身教。

在唐詩研究方面其成果匯集在《唐詩綜論》裏。《詩人屈原及其作品研究》是他多年研究楚辭的壹部論文集,其中大多數是關於屈原生平及其作品中文字、地理等問題方面的考釋,也有壹些論述屈原的人格、藝術成就和作品特色的文章。林庚教授對明清小說也很關註,並提出了頗多精辟的創見。林庚先生歷任廈門大學、燕京大學、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出版過《春野與窗》、《問路集》等六部新詩集及古典文學專著《詩人李白》、《中國文學簡史》等。所著文學史為公認名作。 附文:林庚與現代漢語詩歌 ——王光明

現代漢語詩歌自胡適“嘗試”白話詩開始,壹直在尋找用新的語言和形式,

接納與整合復雜變動的現代經驗。這是壹種至今尚未完成的、在諸多矛盾中展開的艱難求索,始終具有實踐性、試驗性品格。它體現在許多詩人身上,關心的重點卻各不相同。面對經驗與語言、內容與形式的矛盾,主流詩歌註重內容的創新,努力在主題和題材上追隨時代,或在詩意和情趣上更換中國詩歌的血液。他們作出了巨大的努力,成就有目***睹:無論是現實主義詩歌對中國現實的執著關懷,還是現代主義詩人對現代詩質的反復探尋,都在20世紀中詩歌史上寫下了動人的篇章。

但是光強調內容而忽視形式,只看重“詩意”而輕慢凝聚,只考慮求新求異而不思規律,也會給詩歌的發展帶來負面的影響。上世紀30年代以後,詩歌形式秩序探索的不斷被邊緣化,現在看來,不是加強了詩歌的自由與解放,而是增加了詩人的磨難;不是讓詩親近了讀者,而是疏遠了讀者;不是變得更加自覺,而是顯得有點盲目。

只有少數詩人對詩歌的內容與形式、詩意與詩形的***同要求保持著高度自覺,而林庚是其中最值得重視的詩人之壹。

像20世紀許多詩人壹樣,林庚也是從寫自由詩開始走上詩歌創作道路的。他曾在30年代前期出版過《春野與窗》的自由詩集,其中《破曉》等詩篇,可以認為是20世紀中國詩歌的優秀文本。這些詩,因為給詩壇帶來“壹份晚唐的美麗”而得到好評,廢名(馮文炳)甚至在《談新詩》中認為:“在新詩當中,林庚的分量或者比任何人要重些。”但林庚與諸多新詩人不同之處在於:雖然他也珍惜自由詩“追求到了從前所不易親切抓到的壹些感覺與情調”,卻也認為它是尖銳的、偏激的方式,“若壹直走下去必有陷於‘狹’的趨勢”(《詩的韻律》)。因此,他提出了新詩的“再解放”問題:“新詩的語言既已在散文解放的浪潮中獲得了自由,是否還需要再解放呢?詩不同於散文,它總要有個與散文不同的形式,自由詩必須分行,這也就是起碼區別於散文的形式;但是僅止於此還是不夠的。為了使詩歌語言利於擺脫散文中與生俱來的邏輯習性,還有待於進壹步找到自己更完美的形式。”

林庚是壹個知行合壹的學者詩人,認識到自由詩的問題之後,從1934年開始,就壹直致力於詩歌的節奏與形式的試驗。他1936年出版的《北平情歌》,曾得到很高的評價,有人認為:“這是萬水千程後的歸真返樸。在這裏,新詩的音律第壹次脫離平仄的拘律,而且降伏了字組法,

使它成為音律的侍婢;後壹點,我私意認為,不但是新詩音律的勝利,而且也是詩的勝利。”(周煦良:《新詩音律的新局面》)更重要的是,他從節奏、形式的觀察與試驗中發現了詩歌建構詩行的兩條規律:壹是“五字組”(“凡是念得上口的詩行,其中多含有五個字為基礎的節奏單位。”);二是“半逗律”(“每個詩行的半中腰都具有壹個近於‘逗’的作用,我們姑且稱這個為‘半逗律’,這樣自然就把每壹個詩行分為近於均勻的兩半;不論詩行長短如何,這上下兩半相差總不出壹字,或者完全相等。” 無論從創作還是從理論上看,林庚都是20世紀中國最自覺的詩人,他為中國詩歌提供的獨特借鑒意義表現在:壹、始終堅持詩之為詩的基本前提(他認為“‘詩’原只是壹種特殊的語言,詩如果沒有形式,就是散文、哲學、論說,或其他什麽,反正不是詩”。),並對詩與詩意的界限作了清明的劃分(“詩意”代表了壹切“藝術的意境”,並不等於詩)。二、他的新詩理論來源於他對表現媒介深刻認識,提出了形式不是由“內容”來決定,而是由語言來決定的著名觀點,從而啟示人們:壹方面,漢語詩歌必須根據漢語的特點建構自己的詩歌形式;另壹方面,語言在發展變化,必須面對這種變化探尋新的形式建構的規律。

我們有理由相信,時間將彰顯林庚對現代漢語詩歌的特殊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