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這個字的結構太美了,人、草、樹在壹起,就是茶。看古茶字的書法,就像壹個衣袂飄飄的少女。茶,當它被稱為,有壹個情緒的出口。空氣中彌漫著茶香,那種靜謐的氣息彌漫著整個世界。
泡茶的過程是壹個奇妙的過程,有瀑布般的倒水,有茶的隨意舞動,有知音的和諧激蕩。只有在這個時候,茶才能展現出它的美,才能壹點點打開自己。茶的舞蹈不是痛苦的舞蹈,而是酣暢淋漓的舞蹈,可以稱之為無法控制,也可以稱之為墮落。雨雲滾滾,風霧蒙蒙。茶把自己變成真正的茶,水隨著茶壹起舒展釋放,因美而變,成為壹杯優雅而濃烈的醉意。
茶真的很醉人。茶的醉意和酒的醉意不同。酒的醉是迷茫的、痛苦的、倔強的,茶的醉是清醒的、歡快的、飄逸的。
在東魏興和年間修建的開元寺後殿,方丈讓我們擺上了壹級好茶,淡淡的茶香迅速彌漫在香煙的空氣中。方丈說茶可以修身養性,可以清靜,可以自由,可以開悟,可以節約,這正好符合禪茶的理念。自古以來,佛教徒就將茶視為修身養性、靜心思考的伴侶。看到方丈品茶的方式和對茶的理解,讓人感受到茶道與佛教之間的深厚淵源。
待在周莊,總能聞到壹種氣息,像周莊特有的氣息,讓人感覺很放松,很自由。看到“奶奶茶”這個詞,我突然很驚訝。橋邊,水道兩邊,或三五人,或壹兩人,幾個菜壹壺茶,時光就在那茶中。這是周莊人的壹種方式。多年來,這就是他們享受生活的方式。
在麗江品茶,大部分人都會要壹杯普洱,野味的清香,邊上的流水,讓人陶醉。他們不需要說話,只是坐著。人和茶有這樣壹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山上的涼意溢到半夜,依然沒有返回的意思。回頭看,小茶館前,壹盞燭光下,真的有壹些人在看那杯茶。
西湖邊上,碧波蕩漾的湖水與茶的境界融為壹體。習字的美綜合了茶的美,讓妳覺得西湖是壹壺濃烈的龍井。龍井浸泡著蘇堤肖春、屈原風蓮、南屏夜鐘和平湖秋月。
兩種茶,就像陶瓷壹樣,成為了東方中國的名片。但是,陶瓷靠的是硬功夫,茶葉靠的是軟功夫。兩種功夫都征服了世界。誰能把幾片綠葉,壹杯清水,打造成壹種優雅,壹種境界?
歲月留下了通往西方的茶馬古道。虎跳峽的高崖上,至今還留著深深的馬蹄印,鐘聲嵌在巖石中。可以想象,當中國這把神奇的刀片泛出香味時,西方人的大鼻子將會如何移動。
我看過壹個資料,茶在北方讀作CHA,在南方讀作TEE。有的國家根據傳入渠道不同,名稱也不同,如日本的CHA、CHAI在俄羅斯。德國叫TEE,英國叫TEA。當外國人喊茶,茶,那是中國的發音。
1745年,航海史上發生了壹件重要事件:最大的商船“哥德堡號”在瑞典附近的壹個港口擱淺沈沒,船上載有從中國進口的700噸貨物,其中僅茶葉壹項就達370噸,可見當時外國人對茶的著迷。200多年後,1987年,瑞典人組織力量打撈沈船,300多噸茶葉全部打撈上岸。由於密封包裝和海底沈積物的覆蓋,壹些茶葉仍然可以飲用,其中30噸被拍賣。這種神奇的東西怎麽能不讓世界驚訝呢?
哀牢山上,當地人帶著我們走了近三個小時,翻山越嶺,披荊斬棘,終於說出來。我看到的是壹棵千年茶樹。在哀牢山,所有的路都和茶有關,比如茶園、茶館、茶馬古道,所以當地人都稱之為“茶路”。山裏的女人,似乎天生就有茶。壹位婆婆告訴我,她是壹位采茶工,是方圓有名的美女。而命運讓她和壹個商隊隊長私奔了,這個商隊隊長總是從外面帶著稀有的物件和飾品。後來老板被土匪殺了,女人只好跟著新老板。女人生的女兒後來嫁給了商隊裏的人。女兒的女兒呢?或者采茶工。茶馬古道,風雨清晨,是壹個美麗的故事。
清明節前後,有個姑娘在茶林裏采茶,當時的茶山成了壹道風景。平日裏不常見的極品女生都聚集到了壹個地方。姑娘們還在穿的民族服裝,藍紅相間的服裝和綠茶林很和諧。會有歌聲傳來,那麽嫵媚婉轉。
中國有《詩經》和《茶經》。寫《茶經》的人的名字叫陸羽,陸羽就像茶的名字壹樣。茶之聖人魯通,名曰玉川子,玉川子也會讓人把它當成茶的品牌名。
中國許多地方盛產茶葉。廬山多霧,茶生長於霧中,故名雲霧茶。沖泡的時候會覺得有雲朵升起。君山茶只產於洞庭湖的壹個島上。島不大,產茶的地方也不大。名字大氣,也是致敬。有壹種茶叫蟬翼,意思是又細又薄。如果它在水下伸展,它會像蟬的翅膀壹樣扇動嗎?有個茶叫闕舌,感覺好小。好像它飛過杯子的時候,鳥叫聲就會跟著來。有壹種茶叫月亮團,像圓圓的月亮壹樣美。在有月亮的夜晚,沖泡壹杯月團,妳會有壹種平和的意境。還有壹些春天的名字:方瑞、格林、尤魯和春芽。有女的,比如池蘭,朱麗婭,考努斯,碧雲。在茶樓落座,服務員會問:菊花還是茉莉?就像有人在聽妳的電話。
茶,生於土,長於土,泡水後又回歸土。
茶,沒有酒的濃烈,沒有糖的甜,沒有藥的苦,只有平和,安詳,純粹。
人生如茶,品茶也是品味人生。另壹方面,茶也如人生,茶也有情懷。茶葉經過采摘、炒制、蒸煮、晾曬、包裝,就像其他人壹樣,在等待壹個知音。
壹個朋友發來短信:我們能不能聚在茶館裏,看樹葉跳舞,聽清亮的水聲?
光是看資料就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