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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以風景取勝失敗的黃土高原變成了中國本土?

未能以風景取勝的黃土高原,為何成為中國人的“精神高原”?

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得知道是什麽讓黃土高原如此特別。按照歷史順序,黃土高原上最先出現的除了黃土什麽都沒有。

2000萬年前,青藏高原已經上升到相當高的高度,可以阻擋來自印度洋的水汽。此後,亞洲內陸陷入幹旱,出現了大面積的沙漠。不僅如此,青藏高原還改變了大氣環流的路徑。強風卷起沙漠中連綿不斷的沙塵暴,沿著青藏高原邊緣,到達今天的甘肅、陜西、山西三省。先後被六盤山、呂梁山、太行山阻擋,塵粒繼續沈降在山脈西側。2000萬年後,小顆粒的灰塵堆積成50-80米厚的黃土,黃土高原誕生了。

這是壹個大致被太行山、秦嶺和古長城環繞的地區,橫跨青海、甘肅、寧夏、陜西、山西、河南、內蒙古七省區,總面積47.8萬平方公裏。它集中了地球上70%的黃土,是世界上最大、最厚、最連續的黃土覆蓋區。

黃土高原的誕生過程註定了它不可能像其他高原那樣相對完整。灰塵堆積的土壤疏松易滲透,遇水會迅速分散崩解。200多條河流在黃土高原周邊的山區發育(或流經),隨即展開了強大的侵蝕攻勢。洪水時期,河流侵蝕兩岸山體,沖刷出500-600米寬的山谷。(無定河,位於陜西北部,長491km,水量比渭河(1/6)少,輸沙量幾乎相同。在無定河的很多河段,河水自由流動,沒有固定的地方,切割出壹條幾十倍於河面的寬闊河道。無定河因此得名。)

這些河流大多攜帶泥沙進入黃河,使黃河形成了“壹個石水,六鬥泥”的奇觀。河水像泥漿壹樣,顯示出更強大的力量,狂怒咆哮,帶著泥沙,連壺口瀑布的巖石河床都抵擋不住。至今河床仍以每年1米左右的速度向後崩塌。如果崩塌不能停止,壺口瀑布會在幾年後消失。(壺口瀑布的後移速度有不同的數據:據歷史地理學家史念海計算,從公元527年到813年,每年後退5.1米;從813到現代,每年後退3.3米。)

黃土高原更大的敵人是暴雨。當地降水主要集中在夏季,雨勢兇猛。土壤在吸收水分之前就被雨水和洪水沖走了。強風和土壤本身的重力也加劇了這壹過程,崩塌、滑坡、泥石流頻發。高原被分割成無數的亞區,分割後面積較大的平地稱為高原(也稱“原”)。如洛川塬、長武塬、白草塬等。其中,董誌遠長約80公裏,寬5-18公裏,面積750平方公裏,是黃土高原上最大的塬地。

當侵蝕加劇時,塬面再次崩塌和分裂,形成壹條長長的山脊地形,這種地形被稱為liáng。

如果繼續侵蝕和崩塌,土丘將完全破碎分離,形成獨立的圓錐形山丘,即海角。

侵蝕,侵蝕,侵蝕,分割,分割,47萬平方公裏的黃土高原漸漸變成了山溝,破碎了。

大約654.38+0.63萬年前,黃土高原出現了人類。在公元前5000年-公元前3000年之前,人類的活動範圍已經基本遍布高原。在黃土上發展起來的仰韶文化可謂是當時中國的“經濟文化中心”。它的遺跡眾多,農業發達,遠超其他文化。

原因是當時黃土高原的生態環境比今天宜居得多。這種情況壹直保持到春秋戰國時期。據地質學家郭院士測算,當時黃土高原的森林覆蓋率高達53%(現在只有7%)。然而好景不長,黃土高原脆弱的生態環境開始惡化。森林植被大量消失,臺地退化為土堆,土堆退化為海角,水土流失越來越嚴重。

因為自秦漢以來,強大的農耕王朝開始在中國反復出現。幾乎每壹次農耕王朝的興起,都會導致黃土高原植被的大破壞。秦朝時,蒙恬在北方修築長城,開墾土地,森林覆蓋率下降到42%。唐朝修建宮殿和城市,大規模砍伐黃土高原的木材,森林覆蓋率下降到32%。北方的沙地開始向南入侵。(“(玉林)千裏闊,是流沙”——《全唐雯》(卷七三七)。到了明代,長城沿線墾荒繼續,黃土高原自然環境進壹步惡化,許多地方失去了自給自足(“望黃沙,不產五谷,不納賄,草糧全帶回肚裏”——明代徐倫《九境通論》)。清朝實行賞墾制度,黃土高原大量草原、林地被開墾為農田,森林覆蓋率下降到4%的歷史極值,有些地方甚至到了無水無柴的地步。(《城中無泉,山中無薪,頗有缺水缺火之憂》《延遂鎮誌》)。

日益惡化的環境極大地影響了人類的生存,黃土高原上最* * *聲的記憶不斷上演。這是痛苦。

水土流失越來越嚴重的黃土高原,縱橫交錯。看起來地方不遠,但是很可能要爬上爬下很多次,人與人之間的交流非常困難。時至今日,雖然外部交通狀況有了很大改善,但在土質疏松的黃土高原上修路,卻不是壹件容易的事情。

在難走,平整土地,修梯田更難。這裏的糧食畝產量極低,為了獲得更多的收成,人們必須盡可能多地開墾土地。結果是開墾的土地越多,環境越差,光禿禿的山越多,產量還是沒有保證。如此惡性循環的結果是,人們的生活壹直掙紮在溫飽線上,這就是溫飽之苦。

還有長期戰爭的痛苦。黃土高原地處農牧分界線,長城內外都是戰爭的焦點。戰爭給黃土高原帶來了無盡的苦難,正如無定河邊的名句——“無定河邊窮骨,春夢猶存”(唐代詩人陳濤《隴西四首》)。即使硝煙散去,矗立在高原上的廢墟依然在提醒著人們當年的戰爭記憶。

還有就是災難的苦難。生態環境惡化後,風災、旱災、蝗災頻繁發生。從公元7世紀到20世紀上半葉,有記載的大旱只有236次,平均每6年發生壹次。

如此多而頻繁的苦難持續了幾千年,從秦漢到明清,幾乎沒有改善的趨勢。清代官員曾在朗誦中寫道“天下之民,不窮於延”(延即兗州,即延安)。隨著壹代又壹代的敘述,黃土高原終於成為中國最“慘”的高原。其苦難的形象也深入人心。

20世紀上半葉,積累的苦難終於在黃土地上爆發了。最悲慘的地方成了革命聖地——延安。壹個新時代誕生了。

生於斯長於斯的人也開始反思苦難,從苦難中吸取氧氣,升華出壹系列偉大的作品。源於苦難的筆墨,幾乎成了中國最感人最深刻的思想,苦難的黃土高原終於成了中國人的精神高原。

時至今日,苦難的記憶還在文學和影視作品中延續,但苦難本身已經漸行漸遠。黃土高原的工業化進程使人們不再被困在洞穴裏,許多土地重新被植被覆蓋。如果時間流逝,黃土高原很可能贏得綠色重生。而我們也應該用更全面的眼光去欣賞黃土高原的極致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