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詩經》中,不只是《關雎》,還有《桃夭》、《蒹葭》等大量的詩歌都體現著這種理想的審美關系。《蒹葭》更是把愛情的審美體驗提升到了主體對於時空和生命哲性思考的高度。
《關雎》是周朝的民歌。周代是中國歷史上壹個高揚主體理性的人治時期,統治者建構了以宗法血緣觀念為核心的壹整套倫理道德體系,因此美學觀念也相應地被浸染了濃厚的倫理道德色彩。早期的儒家學說以“和”為美,視主體的功德圓滿為終極追求,在壹定的程度上尊重了人的自然性。《論語·先進》中孔子獨傾心於曾子的回答,就可以看出孔子要求把社會的“禮治”和理性的規範變為人們出自天性的自覺要求,——早期的儒家學說不是泯滅人的自然性的。反映在愛情審美價值觀上,就是《關雎》閃耀的那種“和”美與人性美的特點,在肯定了人的自然性的同時,又以社會理性作為自覺要求,強調了倫理道德觀念,體現了作為社會的人的理想愛情審美價值取向。唯其如此,《關雎》才得以列詩三百之冠,並倍受後人推崇。另外,民間是壹片自由的天地,為這種愛情審美追求提供了合適的生長土壤和溫度。
但是,這樣理想的愛情審美價值取向在主流話語中只是曇花壹現,在此後的社會歷史發展中,屹立於風雨中的冰涼的貞節牌坊才是愛情的基本意象,昭示著歷史發展的真實。閃耀於先秦愛情審美價值觀中的人性光.
以上說的是它的情感美。
這首詩還采用了壹些雙聲疊韻的連綿字,以增強詩歌音調的和諧美和描寫人物的生動性。如“窈窕”是疊韻;“參差”是雙聲;“輾轉”既是雙聲又是疊韻。用這類詞兒修飾動作,如“輾轉反側”;摹擬形象,如“窈窕淑女”;描寫景物,如“參差荇菜”,無不活潑逼真,聲情並茂。劉師培《論文雜記》雲:“上古之時,……謠諺之音,多循天籟之自然,其所以能諧音律者,壹由句各葉韻,二由語句之間多用疊韻雙聲之字。”此詩雖非句各葉韻,但對雙聲疊韻連綿字的運用,卻保持了古代詩歌淳樸自然的風格。
用韻方面,這詩采取偶句入韻的方式。這種偶韻式支配著兩千多年來我國古典詩歌諧韻的形式。而且全篇三次換韻,又有虛字腳“之”字不入韻,而以虛字的前壹字為韻。這種在用韻方面的參差變化,極大地增強了詩歌的節奏感和音樂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