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親情的現代詩歌
《壹棵親情樹》、《鄉愁》、《親情的愛》、《紙船——寄母親》、《母親》等。 1、《壹棵親情樹》 作者:Nuria Roca(紐莉婭·羅卡) 多像壹棵香樟 在塵世間郁郁蔥蔥的活著 我們是活在樹上的壹片葉子 祖父生命的葉子落了 父親生命嫩綠的葉子又發出 父親生命的葉子落了 我生命的嫩芽又發出 我生命的葉子落了 還有我兒子的葉子在樹上翠綠 呵親情樹 高貴的樹 常青的樹 落不盡生命 翠綠的葉子繁衍 千年生生不息的蓊郁蔥綠 奇妙世界認知繪本是壹套從數字角度來教孩子認知世界的書,構思獨特,既加深孩子對數字的敏感度,又便於對相應主題的記憶。壹顆家庭樹、兩種物質、三個有用的R,通過數字串聯起對家族歷史、自然物質和人為加工以及重復利用,減少汙染等環保主題的解讀。 每冊收尾處還設置壹個有趣的遊戲和動手環節,操作性強,增強了吸引力。 2、《鄉愁》 作者:余光中 小時候, 鄉愁是壹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 鄉愁是壹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 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 鄉愁是壹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裏頭。 而現在, 鄉愁是壹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鄉愁》是詩人余光中所作的壹首現代詩。詩歌表達了對故鄉戀戀不舍的壹份情懷。詩歌中更體現了詩人余光中期待中華民族早日統壹的美好願望。余光中作為壹個離開大陸三十多年的當代詩人,他的作品也必然會烙上深刻的時代印記。 3、《親情的愛》? 作者:月下人如玉 我不知曉母愛的深沈 , 不知道父愛的涓流, 默默地 , 將我的心靈著裝 。 漫著步子 , 在隱秘的春天裏 , 走進茫然裏 , 流進碎石裏 , 化作壹片涓涓的細流 。? 4、《紙船——寄母親》 作者:冰心 我從不肯妄棄了壹張紙, 總是留著--留著, 疊成壹只壹只很小的船兒, 從舟上拋下在海裏。 有的被天風吹卷到舟中的窗裏, 有的被海浪打濕,沾在船頭上。 我仍是不灰心地每天疊著, 總希望有壹只能流到我要他到的地方去。 母親,倘若妳夢中看到壹只很小的船兒, 不要驚訝他無端入夢, 這是妳至愛的女兒含著淚疊的, 萬水千山,求他載著她的愛和悲哀歸去。 《紙船》是冰心1923年去國留學途中在海船上寫的壹首詩,副標題為:寄母親。 謳歌母愛、童真與大自然,是冰心早期文學創作的三大主題。寫於船上的《紙船》,是冰心面對大海,以赤子之心,寄情於慈母的詩作,雖只三小節十壹行,卻把“三大主題”都融匯於其中了。 在這首詩裏,詩人憑借疊紙船嬉水這種孩提時常玩的遊戲,遙寄自己對母親的懷戀,親切自然地創造出壹種夢幻似的悱惻的意境,不禁令人淒然淚下。 5、《母親》 作者:冰心 母親呵! 天上的風雨來了, 鳥兒躲到它的巢裏; 心中的風雨來了, 我只躲到妳的懷裏。 《母親》這首小詩是她在壹個雨天看到壹張大荷葉遮護著壹枝紅蓮,觸景生情的而寫下來的。 全文采用“借景抒情”和“托物言誌”的寫作方法,抒發對母親的深情。作者先以飽蘸深情的筆觸,描繪了壹幅雨打紅蓮,荷葉護蓮的雨荷圖,作者由此聯想到女兒對母親的依戀,母親對女兒的呵護。作者借景抒情、托物言誌,並以蓮自比,謳歌偉大的母愛,自然貼切,新穎獨特。 童年時看父親 父親是壹座山 而我是壹只林中鳥 鳥永遠離不開山的熏陶 童年時看母親 母親是壹片藍色的湖 而我則是壹尾魚 ------ 魚永遠離不開湖的懷抱 山給我堅強的品格 湖給我水的歡笑 山進化我飛翔的羽毛 湖蛻盡我遊弋的鱗屑 成年時再看父親 書 父親變成山中壹片林 而我卻挺拔成壹座山 屋 山永遠報答不完林的恩情 成年時再看母親 ------ 母親則變成湖中壹片水草 而我卻坦蕩成壹片湖 黃 水草永遠庇護湖的波濤 永恒的媽媽 當第壹次睜開初生的雙眸 最先看到的是人母的無比聖潔 慈愛的睇視和欣喜的淚流—— 眼睛壹眨不眨,仔細的盯著妳 妳朦朧無知的心本能地律動 卻無法表述親情只壹陣四肢亂舞 急得妳——忍不住大聲啼哭 經過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撫育 終於坐直子妳小小的身軀 在調整了情商和智商之後 決不等待,徑直喊出了生命中 最珍寶的第壹聲——媽媽 這是最感人的原始蘊蓄 無論世界上流韻著多少種語言 只有這壹聲呼喊絕對的相同 沒有什麽樂音,沒有什麽詩歌 能比這壹聲更動人 遊子吟 群山不願送走夕陽 多情的水手不願遠航。 希望在召喚。 外面的世界是我的天堂, 自由的心在飛翔。 母親妳牽掛我嗎? 母親不安的望著我。 母親妳希望我的人生更精彩嗎? 母親欣慰的看著我。 聽火車氣聲,笛聲…… 隔著窗戶緊緊握著壹雙手。 懷念祖父(二首) 作者:西北偏西 妳響亮的咳嗽帶著那把鐵鍬 終於在陌生的山頭上堆起了壹座墳 也就成了妳的歸宿我的歇腳點 踩著斜陽我可以坐在這裏遠眺 可黃土的沈重卻埋葬了妳的視線 使我只能隔著遙遠的地平線想妳 泥土的潮濕是昨夜枕邊的壹捧淚 我想爬上天梯生壹堆火 等妳蹣跚而來溫暖雙腿 接著會是壹段長長的寂寞 像現在只能空空地懷念 妳親手種的幾棵梨樹掛滿白雪 親手蓋的那座老宅落滿塵埃 祖母壹聲嘆息後的閑談 拉長了黑夜裏我殷切的失眠 也會和父輩們壹起效仿妳 在地平線上安分地做人 整整兩年內妳只是躺著壹言不發 讓我們妄加猜測藍色天空裏的壹切 所以我要站在黃土地上說 待到雲朵飽含淚滴時妳最好緊閉雙眼 2003.4.16於西北師大 夢中我會淋著壹場雨 在城市的街頭到處尋妳 曾經壹起生起的壹堆堆火 會將我們內心的潮濕烘幹 三年前的生死別離只是趟遠行 因為我相信總有壹天妳會回來 坐在老屋的熱炕頭上和我們閑聊 也許這只是壹次虛構的事件 多數時候妳都飄泊在外 替別人看門幹壹些零活 好幾個春節都不曾回來 後來我們習慣了妳的缺席 卻始終無法面對桌上的那幅遺照 墳頭的草枯了又青青了又黃 適應了泥土潮濕得妳 壹定會讓我陪妳曬太陽 可是壹千多個日日夜夜過去了 卻再也看不到妳蹣跚的身影出現 於是我想在夢中點壹根蠟燭 驅散我們心頭的黑暗 那剩下的半盒火柴 我會高舉過頭頂 像小時候被妳舉著壹樣 我還會燒熟所有的莊稼 揉碎後灑向天空 相信妳能聽見麥粒的歡笑 另壹座城市 同樣會落滿燦爛的陽光 2004.05.13蘭州 祖父 我來到這個世界 妳爽朗地笑 妳離開這個世界 我無聲地哭 妳笑得燦爛精彩 因為妳的笑 伴隨著壹個新的生命 我哭得悲情無力 因為我的哭 無法延長妳半寸呼吸 我小的時候 妳從來不抱我 我卻知道妳喜歡我 等我長大了 妳抱不動我 我卻知道我愛妳 妳生前 父親告訴我 沒有妳就不會有我的存在 妳走後 我告訴父親 我們活著就是妳生命的延續 妳要原諒我 我不能時時地把妳記起 但我答應妳 永遠都不會將妳忘記 即便有壹天我真的忘記了 那跳動的脈搏也會提醒我 妳的血液 在我的體內生生不息 大堰河——我的保姆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莊的名字, 她是童養媳,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我是地主的兒子; 也是吃了大堰河的奶而長大了的 大堰河的兒子。 大堰河以養育我而養育她的家, 而我,是吃了妳的奶而被養育了的, 大堰河啊,我的保姆。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妳: 妳的被雪壓著的草蓋的墳墓, 妳的關閉了的故居檐頭的枯死的瓦菲, 妳的被典押了的壹丈平方的園地, 妳的門前的長了青苔的石椅,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妳。 妳用妳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懷裏,撫摸我; 在妳搭好了竈火之後, 在妳拍去了圍裙上的炭灰之後, 在妳嘗到飯已煮熟了之後, 在妳把烏黑的醬碗放到烏黑的桌子上之後, 在妳補好了兒子們的,為山腰的荊棘扯破的衣服之後, 在妳把小兒被柴刀砍傷了的手包好之後, 在妳把夫兒們的襯衣上的虱子壹顆顆的掐死之後, 在妳拿起了今天的第壹顆雞蛋之後, 妳用妳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懷裏,撫摸我。 我是地主的兒子, 在我吃光了妳大堰河的奶之後, 我被生我的父母領回到自己的家裏。 啊,大堰河,妳為什麽要哭?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裏的新客了! 我摸著紅漆雕花的家具, 我摸著父母的睡床上金色的花紋, 我呆呆地看檐頭的寫著我不認得的“天倫敘樂”的匾, 我摸著新換上的衣服的絲的和貝殼的鈕扣, 我看著母親懷裏的不熟識的妹妹, 我坐著油漆過的安了火缽的炕凳, 我吃著研了三番的白米的飯, 但,我是這般忸怩不安!因為我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裏的新客了。 大堰河,為了生活, 在她流盡了她的乳液之後, 她就開始用抱過我的兩臂勞動了; 她含著笑,洗著我們的衣服, 她含著笑,提著菜籃到村邊的結冰的池塘去, 她含著笑,切著冰屑悉索的蘿蔔, 她含著笑,用手掏著豬吃的麥糟, 她含著笑,扇著燉肉的爐子的火, 她含著笑,背了團箕到廣場上去 曬好那些大豆和小麥, 大堰河,為了生活, 在她流盡了她的乳液之後, 她就用抱過我的兩臂,勞動了。 大堰河,深愛著她的乳兒; 在年節裏,為了他,忙著切那冬米的糖, 為了他,常悄悄地走到村邊的她的家裏去, 為了他,走到她的身邊叫壹聲“媽”, 大堰河,把他畫的大紅大綠的關雲長 貼在竈邊的墻上, 大堰河,會對她的鄰居誇口贊美她的乳兒; 大堰河曾做了壹個不能對人說的夢: 在夢裏,她吃著她的乳兒的婚酒, 坐在輝煌的結彩的堂上, 而她的嬌美的媳婦親切的叫她“婆婆” ………… 大堰河,深愛她的乳兒! 大堰河,在她的夢沒有做醒的時候已死了。 她死時,乳兒不在她的旁側, 她死時,平時打罵她的丈夫也為她流淚, 五個兒子,個個哭得很悲, 她死時,輕輕地呼著她的乳兒的名字, 大堰河,已死了, 她死時,乳兒不在她的旁側。 大堰河,含淚的去了! 同著四十幾年的人世生活的淩侮, 同著數不盡的奴隸的淒苦, 同著四塊錢的棺材和幾束稻草, 同著幾尺長方的埋棺材的土地, 同著壹手把的紙錢的灰, 大堰河,她含淚的去了。 這是大堰河所不知道的: 她的醉酒的丈夫已死去, 大兒做了土匪, 第二個死在炮火的煙裏, 第三,第四,第五 在師傅和地主的叱罵聲裏過著日子。 而我,我是在寫著給予這不公道的世界的咒語。 當我經了長長的飄泊回到故土時, 在山腰裏,田野上, 兄弟們碰見時,是比六七年前更要親密! 這,這是為妳,靜靜的睡著的大堰河 所不知道的啊! 大堰河,今天,妳的乳兒是在獄裏, 寫著壹首呈給妳的贊美詩, 呈給妳黃土下紫色的靈魂, 呈給妳擁抱過我的直伸著的手, 呈給妳吻過我的唇, 呈給妳泥黑的溫柔的臉顏, 呈給妳養育了我的 *** , 呈給妳的兒子們,我的兄弟們, 呈給大地上壹切的, 我的大堰河般的保姆和她們的兒子, 呈給愛我如愛她自己的兒子般的大堰河。 大堰河, 我是吃了妳的奶而長大了的 妳的兒子, 我敬妳 愛妳! 1933.1.14,雪朝。 (選自《大堰河》,文化生活出版社1939年8月初版) 幾度尋君君不遇, 夢裏依舊相眷顧。 千言萬語難再敘, 向誰訴? 同在茫茫人生路。 待到枯枝發新綠, 春風吹進千萬戶。 子孫滿堂花滿樹, 仿佛 [印-泰戈爾] 我不記得我的母親 只是在遊戲中間 有時仿佛有壹段歌謠在我玩具上回旋 是她在晃動我的搖籃時所哼的那些歌調 我不記得我的母親 但是在初秋早晨 合歡花香在空氣中浮動 廟裏晨禱的馨香仿佛向我吹來母親壹樣的氣息 我不記得我的母親 只當我從臥室窗裏外望悠遠的藍天 我仿佛覺得我母親凝視在我臉上的眼光 布滿了整個天空 妳響亮的咳嗽帶著那把鐵鍬 終於在陌生的山頭上堆起了壹座墳 也就成了妳的歸宿我的歇腳點 踩著斜陽我可以坐在這裏遠眺 可黃土的沈重卻埋葬了妳的視線 使我只能隔著遙遠的地平線想妳 泥土的潮濕是昨夜枕邊的壹捧淚 我想爬上天梯生壹堆火 等妳蹣跚而來溫暖雙腿 接著會是壹段長長的寂寞 像現在只能空空地懷念 妳親手種的幾棵梨樹掛滿白雪 親手蓋的那座老宅落滿塵埃 祖母壹聲嘆息後的閑談 拉長了黑夜裏我殷切的失眠 也會和父輩們壹起效仿妳 在地平線上安分地做人 整整兩年內妳只是躺著壹言不發 讓我們妄加猜測藍色天空裏的壹切 所以我要站在黃土地上說 待到雲朵飽含淚滴時妳最好緊閉雙眼 2003.4.16於西北師大 夢中我會淋著壹場雨 在城市的街頭到處尋妳 曾經壹起生起的壹堆堆火 會將我們內心的潮濕烘幹 三年前的生死別離只是趟遠行 因為我相信總有壹天妳會回來 坐在老屋的熱炕頭上和我們閑聊 也許這只是壹次虛構的事件 多數時候妳都飄泊在外 替別人看門幹壹些零活 好幾個春節都不曾回來 後來我們習慣了妳的缺席 卻始終無法面對桌上的那幅遺照 墳頭的草枯了又青青了又黃 適應了泥土潮濕得妳 壹定會讓我陪妳曬太陽 可是壹千多個日日夜夜過去了 卻再也看不到妳蹣跚的身影出現 於是我想在夢中點壹根蠟燭 驅散我們心頭的黑暗 那剩下的半盒火柴 我會高舉過頭頂 像小時候被妳舉著壹樣 我還會燒熟所有的莊稼 揉碎後灑向天空 相信妳能聽見麥粒的歡笑 另壹座城市 同樣會落滿燦爛的陽光 2004.05.13蘭州 祖父 我來到這個世界 妳爽朗地笑 妳離開這個世界 我無聲地哭 妳笑得燦爛精彩 因為妳的笑 伴隨著壹個新的生命 我哭得悲情無力 因為我的哭 無法延長妳半寸呼吸 我小的時候 妳從來不抱我 我卻知道妳喜歡我 等我長大了 妳抱不動我 我卻知道我愛妳 妳生前 父親告訴我 沒有妳就不會有我的存在 妳走後 我告訴父親 我們活著就是妳生命的延續 妳要原諒我 我不能時時地把妳記起 但我答應妳 永遠都不會將妳忘記 即便有壹天我真的忘記了 那跳動的脈搏也會提醒我 妳的血液 在我的體內生生不息 大堰河——我的保姆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莊的名字, 她是童養媳,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我是地主的兒子; 也是吃了大堰河的奶而長大了的 大堰河的兒子。 大堰河以養育我而養育她的家, 而我,是吃了妳的奶而被養育了的, 大堰河啊,我的保姆。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妳: 妳的被雪壓著的草蓋的墳墓, 妳的關閉了的故居檐頭的枯死的瓦菲, 妳的被典押了的壹丈平方的園地, 妳的門前的長了青苔的石椅,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妳。 妳用妳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懷裏,撫摸我; 在妳搭好了竈火之後, 在妳拍去了圍裙上的炭灰之後, 在妳嘗到飯已煮熟了之後, 在妳把烏黑的醬碗放到烏黑的桌子上之後, 在妳補好了兒子們的,為山腰的荊棘扯破的衣服之後, 在妳把小兒被柴刀砍傷了的手包好之後, 在妳把夫兒們的襯衣上的虱子壹顆顆的掐死之後, 在妳拿起了今天的第壹顆雞蛋之後, 妳用妳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懷裏,撫摸我。 我是地主的兒子, 在我吃光了妳大堰河的奶之後, 我被生我的父母領回到自己的家裏。 啊,大堰河,妳為什麽要哭?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裏的新客了! 我摸著紅漆雕花的家具, 我摸著父母的睡床上金色的花紋, 我呆呆地看檐頭的寫著我不認得的“天倫敘樂”的匾, 我摸著新換上的衣服的絲的和貝殼的鈕扣, 我看著母親懷裏的不熟識的妹妹, 我坐著油漆過的安了火缽的炕凳, 我吃著研了三番的白米的飯, 但,我是這般忸怩不安!因為我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裏的新客了。 大堰河,為了生活, 在她流盡了她的乳液之後, 她就開始用抱過我的兩臂勞動了; 她含著笑,洗著我們的衣服, 她含著笑,提著菜籃到村邊的結冰的池塘去, 她含著笑,切著冰屑悉索的蘿蔔, 她含著笑,用手掏著豬吃的麥糟, 她含著笑,扇著燉肉的爐子的火, 她含著笑,背了團箕到廣場上去 曬好那些大豆和小麥, 大堰河,為了生活, 在她流盡了她的乳液之後, 她就用抱過我的兩臂,勞動了。 大堰河,深愛著她的乳兒; 在年節裏,為了他,忙著切那冬米的糖, 為了他,常悄悄地走到村邊的她的家裏去, 為了他,走到她的身邊叫壹聲“媽”, 大堰河,把他畫的大紅大綠的關雲長 貼在竈邊的墻上, 大堰河,會對她的鄰居誇口贊美她的乳兒; 大堰河曾做了壹個不能對人說的夢: 在夢裏,她吃著她的乳兒的婚酒, 坐在輝煌的結彩的堂上, 而她的嬌美的媳婦親切的叫她“婆婆” ………… 大堰河,深愛她的乳兒! 大堰河,在她的夢沒有做醒的時候已死了。 她死時,乳兒不在她的旁側, 她死時,平時打罵她的丈夫也為她流淚, 五個兒子,個個哭得很悲, 她死時,輕輕地呼著她的乳兒的名字, 大堰河,已死了, 她死時,乳兒不在她的旁側。 大堰河,含淚的去了! 同著四十幾年的人世生活的淩侮, 同著數不盡的奴隸的淒苦, 同著四塊錢的棺材和幾束稻草, 同著幾尺長方的埋棺材的土地, 同著壹手把的紙錢的灰, 大堰河,她含淚的去了。 這是大堰河所不知道的: 她的醉酒的丈夫已死去, 大兒做了土匪, 第二個死在炮火的煙裏, 第三,第四,第五 在師傅和地主的叱罵聲裏過著日子。 而我,我是在寫著給予這不公道的世界的咒語。 當我經了長長的飄泊回到故土時, 在山腰裏,田野上, 兄弟們碰見時,是比六七年前更要親密! 這,這是為妳,靜靜的睡著的大堰河 所不知道的啊! 大堰河,今天,妳的乳兒是在獄裏, 寫著壹首呈給妳的贊美詩, 呈給妳黃土下紫色的靈魂, 呈給妳擁抱過我的直伸著的手, 呈給妳吻過我的唇, 呈給妳泥黑的溫柔的臉顏, 呈給妳養育了我的 *** , 呈給妳的兒子們,我的兄弟們, 呈給大地上壹切的, 我的大堰河般的保姆和她們的兒子, 呈給愛我如愛她自己的兒子般的大堰河。 大堰河, 我是吃了妳的奶而長大了的 妳的兒子, 我敬妳 愛妳! 1933.1.14,雪朝。 (選自《大堰河》,文化生活出版社1939年8月初版) 回答者:lvjian0101 - 助理 三級 5-5 17:00 幾度尋君君不遇, 夢裏依舊相眷顧。 千言萬語難再敘, 向誰訴? 同在茫茫人生路。 待到枯枝發新綠, 春風吹進千萬戶。 子孫滿堂花滿樹, 再相聚: 只有淚水止不住。 再相聚: 只有淚水止不住。 懷念祖父(二首) 作者:西北偏西 妳響亮的咳嗽帶著那把鐵鍬 終於在陌生的山頭上堆起了壹座墳 也就成了妳的歸宿我的歇腳點 踩著斜陽我可以坐在這裏遠眺 可黃土的沈重卻埋葬了妳的視線 使我只能隔著遙遠的地平線想妳 泥土的潮濕是昨夜枕邊的壹捧淚 我想爬上天梯生壹堆火 等妳蹣跚而來溫暖雙腿 接著會是壹段長長的寂寞 像現在只能空空地懷念 妳親手種的幾棵梨樹掛滿白雪 親手蓋的那座老宅落滿塵埃 祖母壹聲嘆息後的閑談 拉長了黑夜裏我殷切的失眠 也會和父輩們壹起效仿妳 在地平線上安分地做人 整整兩年內妳只是躺著壹言不發 讓我們妄加猜測藍色天空裏的壹切 所以我要站在黃土地上說 待到雲朵飽含淚滴時妳最好緊閉雙眼 2003.4.16於西北師大 夢中我會淋著壹場雨 在城市的街頭到處尋妳 曾經壹起生起的壹堆堆火 會將我們內心的潮濕烘幹 三年前的生死別離只是趟遠行 因為我相信總有壹天妳會回來 坐在老屋的熱炕頭上和我們閑聊 也許這只是壹次虛構的事件 多數時候妳都飄泊在外 替別人看門幹壹些零活 好幾個春節都不曾回來 後來我們習慣了妳的缺席 卻始終無法面對桌上的那幅遺照 墳頭的草枯了又青青了又黃 適應了泥土潮濕得妳 壹定會讓我陪妳曬太陽 可是壹千多個日日夜夜過去了 卻再也看不到妳蹣跚的身影出現 於是我想在夢中點壹根蠟燭 驅散我們心頭的黑暗 那剩下的半盒火柴 我會高舉過頭頂 像小時候被妳舉著壹樣 我還會燒熟所有的莊稼 揉碎後灑向天空 相信妳能聽見麥粒的歡笑 另壹座城市 同樣會落滿燦爛的陽光 2004.05.13蘭州 祖父 我來到這個世界 妳爽朗地笑 妳離開這個世界 我無聲地哭 妳笑得燦爛精彩 因為妳的笑 伴隨著壹個新的生命 我哭得悲情無力 因為我的哭 無法延長妳半寸呼吸 我小的時候 妳從來不抱我 我卻知道妳喜歡我 等我長大了 妳抱不動我 我卻知道我愛妳 妳生前 父親告訴我 沒有妳就不會有我的存在 妳走後 我告訴父親 我們活著就是妳生命的延續 妳要原諒我 我不能時時地把妳記起 但我答應妳 永遠都不會將妳忘記 即便有壹天我真的忘記了 那跳動的脈搏也會提醒我 妳的血液 在我的體內生生不息 大堰河——我的保姆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莊的名字, 她是童養媳,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我是地主的兒子; 也是吃了大堰河的奶而長大了的 大堰河的兒子。 大堰河以養育我而養育她的家, 而我,是吃了妳的奶而被養育了的, 大堰河啊,我的保姆。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妳: 妳的被雪壓著的草蓋的墳墓, 妳的關閉了的故居檐頭的枯死的瓦菲, 妳的被典押了的壹丈平方的園地, 妳的門前的長了青苔的石椅,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妳。 妳用妳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懷裏,撫摸我; 在妳搭好了竈火之後, 在妳拍去了圍裙上的炭灰之後, 在妳嘗到飯已煮熟了之後, 在妳把烏黑的醬碗放到烏黑的桌子上之後, 在妳補好了兒子們的,為山腰的荊棘扯破的衣服之後, 在妳把小兒被柴刀砍傷了的手包好之後, 在妳把夫兒們的襯衣上的虱子壹顆顆的掐死之後, 在妳拿起了今天的第壹顆雞蛋之後, 妳用妳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懷裏,撫摸我。 我是地主的兒子, 在我吃光了妳大堰河的奶之後, 我被生我的父母領回到自己的家裏。 啊,大堰河,妳為什麽要哭?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裏的新客了! 我摸著紅漆雕花的家具, 我摸著父母的睡床上金色的花紋, 我呆呆地看檐頭的寫著我不認得的“天倫敘樂”的匾, 我摸著新換上的衣服的絲的和貝殼的鈕扣, 我看著母親懷裏的不熟識的妹妹, 我坐著油漆過的安了火缽的炕凳, 我吃著研了三番的白米的飯, 但,我是這般忸怩不安!因為我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裏的新客了。 大堰河,為了生活, 在她流盡了她的乳液之後, 她就開始用抱過我的兩臂勞動了; 她含著笑,洗著我們的衣服, 她含著笑,提著菜籃到村邊的結冰的池塘去, 她含著笑,切著冰屑悉索的蘿蔔, 她含著笑,用手掏著豬吃的麥糟, 她含著笑,扇著燉肉的爐子的火, 她含著笑,背了團箕到廣場上去 曬好那些大豆和小麥, 大堰河,為了生活, 在她流盡了她的乳液之後, 她就用抱過我的兩臂,勞動了。 大堰河,深愛著她的乳兒; 在年節裏,為了他,忙著切那冬米的糖, 為了他,常悄悄地走到村邊的她的家裏去, 為了他,走到她的身邊叫壹聲“媽”, 大堰河,把他畫的大紅大綠的關雲長 貼在竈邊的墻上, 大堰河,會對她的鄰居誇口贊美她的乳兒; 大堰河曾做了壹個不能對人說的夢: 在夢裏,她吃著她的乳兒的婚酒, 坐在輝煌的結彩的堂上, 而她的嬌美的媳婦親切的叫她“婆婆” ………… 大堰河,深愛她的乳兒! 大堰河,在她的夢沒有做醒的時候已死了。 她死時,乳兒不在她的旁側, 她死時,平時打罵她的丈夫也為她流淚, 五個兒子,個個哭得很悲, 她死時,輕輕地呼著她的乳兒的名字, 大堰河,已死了, 她死時,乳兒不在她的旁側。 大堰河,含淚的去了! 同著四十幾年的人世生活的淩侮, 同著數不盡的奴隸的淒苦, 同著四塊錢的棺材和幾束稻草, 同著幾尺長方的埋棺材的土地, 同著壹手把的紙錢的灰, 大堰河,她含淚的去了。 這是大堰河所不知道的: 她的醉酒的丈夫已死去, 大兒做了土匪, 第二個死在炮火的煙裏, 第三,第四,第五 在師傅和地主的叱罵聲裏過著日子。 而我,我是在寫著給予這不公道的世界的咒語。 當我經了長長的飄泊回到故土時, 在山腰裏,田野上, 兄弟們碰見時,是比六七年前更要親密! 這,這是為妳,靜靜的睡著的大堰河 所不知道的啊! 大堰河,今天,妳的乳兒是在獄裏, 寫著壹首呈給妳的贊美詩, 呈給妳黃土下紫色的靈魂, 呈給妳擁抱過我的直伸著的手, 呈給妳吻過我的唇, 呈給妳泥黑的溫柔的臉顏, 呈給妳養育了我的 *** , 呈給妳的兒子們,我的兄弟們, 呈給大地上壹切的, 我的大堰河般的保姆和她們的兒子, 呈給愛我如愛她自己的兒子般的大堰河。 大堰河, 我是吃了妳的奶而長大了的 妳的兒子, 我敬妳 愛妳! 1933.1.14,雪朝。 (選自《大堰河》,文化生活出版社1939年8月初版) 童年時看父親 父親是壹座山 而我是壹只林中鳥 鳥永遠離不開山的熏陶 童年時看母親 母親是壹片藍色的湖 而我則是壹尾魚 ------ 魚永遠離不開湖的懷抱 山給我堅強的品格 湖給我水的歡笑 山進化我飛翔的羽毛 湖蛻盡我遊弋的鱗屑 成年時再看父親 書 父親變成山中壹片林 而我卻挺拔成壹座山 屋 山永遠報答不完林的恩情 成年時再看母親 ------ 母親則變成湖中壹片水草 而我卻坦蕩成壹片湖 黃 水草永遠庇護湖的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