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問的詩

“現在，靠近我的村莊，遇見人們”描述了詩人在回家的路上的心理變化。《故鄉附近》交代詩人因久無音信，逃離貶謫之地，走近故鄉。所謂“感情越膽小”，就是離家鄉越近，離家人越近，就越擔心。簡直變成了壹種恐懼，害怕“壹個問題都不敢問”。按自然，這兩句話似乎應該寫成“我更渴望問故鄉附近的人”，但詩人寫的卻完全出於自然:“如今，臨近我的村莊，遇見人們，我壹個問題也不敢問。”我仔細考慮了壹下，覺得只有這樣才符合前面兩句話透露出來的“規定場景”。因為詩人被流放在山脊上，長期沒有家人的消息，壹方面日夜思念家人，另壹方面又時刻擔心家人的命運，害怕家人因為詩人的牽絆而遭遇不幸。焦慮的來臨，對“破書聲”和“回春”的向往，形成了渴望回家又害怕回家的矛盾心理狀態。這種矛盾心理在回家的路上，尤其是過了漢江，快到家的時候，進壹步戲劇性地發展了:原來的擔心、焦慮和模糊的預感，仿佛壹下子被路上的壹個熟人證實，變成活生生的殘酷現實；與家人團聚的夙願，會立刻被無情的現實擊碎。於是，“更有激情”變成了“更膽小”，“急於問”變成了“不敢問”。這是在“嶺外聲斷”的特殊情境下心理矛盾的必然發展，“感覺更膽怯”“不敢問”更能體現詩人此時此刻克制自己的急切願望以及由此帶來的精神痛苦。越接近團圓，詩人就越擔心，就越偏激。這種焦慮會變成壹種恐懼和顫抖，讓他不敢面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