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寡言
想起寡言,我會不自覺得聯想到父親。人們都說父愛如山,高大而沈穩,他可能不善言語,但總默默地表達真摯的愛。我想,寡言的愛是深沈的但又是獨斷的,就像仲天琪的爸爸,他的愛總讓人不可理解、透不過氣,但壹想這愛有是多麽沈重,人的性格是天生註定的,很難改變,就算是脾氣最差,最自私的人,也有自己的愛的方式。在我的身邊就有這樣的例子:我的舅舅對我姐姐愛是寡言的,他身體比較差,因成天為生意奔波,所以脾氣有點暴躁。而姐姐和他有很大的代溝,兩人的價值觀完全不同:姐姐愛追星,對於她來說她的精神支柱就是她的偶像,而舅舅對她的關心被她視為破壞她精神的武器,聽起來真是可笑,他們就是在這冷戰中度過。前些日子,他們又吵了,有時我們不能任性而為,因為自己的觀點而去忽略壹份看似冷酷又沈甸甸的愛。
愛,蒙朧
對於朦朧的愛,我並不是見多,也不了解。我想每人心中都有壹種朦朧的愛,即使對方總讓自己傷心,讓自己痛恨,但在他有困難時,又總不自覺地不默默地幫助他,不忍傷害他。歐雅若對仲天琪的愛正是朦朧的,可能有很多人都討厭她這個角色,為了自己的理想事業,為了好的物質生活,放棄愛,反而傷害了她自己。但她也許也有許多無奈,家庭身世的困擾讓她無地自容,因為太在乎這些,所以才在不理智中幹了種種錯事,後悔也來不及。不過因為這份朦朧的愛,讓她醒悟過來,來面對、承擔壹切。
愛,無形
無形的愛象征著無私的愛情,是超脫生死的愛戀。就像仲天琪和夏之星之間,夏之星為了仲天琪過得幸福,事業成功,從而不忍地放棄了自己最在乎的人,明知對方會怨恨自己的背信棄義,但還是毅然選擇了放棄,只因為愛的太深,所以選擇放開對方的手,這是多麽真摯又感人的愛啊!每當我看到夏之星為了愛和仲天琪分手,就有壹種想哭的沖動,自古以來,有多少有情人不能在壹起,牛郎和織女隔著雀橋不能相會,梁山伯和祝英臺做人不能在壹起,化做蝴蝶纏纏綿綿。曾看過壹部感人的愛情電影《泰坦尼克號》,當船撞冰山時,人們都即將死時,壹對相愛的年輕人,男的為了女的好好活下去,自己死在海裏,救起了女的,那女的年輕人為了這份無私的愛,好好地活了下去,並把這份愛永藏心底。當時我看了潸然淚下,壹切盡在不言中……
人跟動物的區別在與人有愛,有各種愛的表達方式,不管是哪種,都值得我們每個人去感謝,在這,我向充滿愛的世界表示感謝。
向爺爺學習
在我記憶裏,爺爺的影子就像陰雲遮掩的星空壹樣,時隱時現。
像黑黝黝的滑泥鰍,每當我想抓著他的信息,不曾看清他的臉,就從那朦朦朧朧的夢河裏隱去,不知它在什麽方向。
其實我早就知道,無限的想象不如有限的回憶,盡管關於他的記憶也是那麽稀少。
因為工作在異地,父親不放心我的學習,所以從小就把我帶在身邊,我到現在也是在城市裏學習,只能在新年的時候回鄉壹次。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和爺爺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每次回鄉,我都能從那種散發著泥土味道的農民氣息上學習到某些道理。
前年,是我能記起的最遙遠的壹年,但那年裏有我記得最清晰的爺爺的笑容。
聽到柴房裏傳出的“嚕嚕嚕”的車輪聲,我立刻穿好了鞋,跑下樓,看見爺爺從柴房裏推出鬥車來,我問他:“爺爺,妳要去哪?”他望著我說:“碾米啊!來幫我把這幾袋谷揪上車吧。”
“嗯。”我點點頭,和他壹起把滿滿的兩袋谷扛上那輪農村裏最常見的鬥車。
“碾米”,這對我來說真是個新鮮詞,,所以我決定跟爺爺去了。
走過那座石橋,橋底的江水兇猛地咆哮,響聲蓋過了鬥車在凹凸的路面顛簸的聲音。
“爺爺,這座橋不是在去年才修過壹次嗎?”
“嗯,修橋的時候不能從這裏過,只能乘舟過江,挺麻煩的。不過修橋的人幹得真不錯,但是天天都人多車多,現在的石橋又不成樣子了。唉……”爺爺嘆息著說。
我聽著爺爺的話,擡頭看見他那花白的頭發,看他那躬隆的身影,心中生起壹陣辛酸。
“爺爺,我來吧。”
“妳太年幼,推得動嗎?”
我立刻從他臂下鉆進爺爺和鬥車之間,手握著車把,笑著對後面正驚訝的爺爺說:“就讓我來吧,妳歇會兒。”
……
後來,我們終於來到了碾米鋪,我正要停車歇歇腳,聽見爺爺在後面高興地叫道:“鄭兄,碾米嘍,啊哈哈……”
我驚訝地回頭,終於可以幸運地看見爺爺的笑容,那愉悅的笑,笑得那麽燦爛,眼睛瞇成壹條縫。開口笑懷,右手拿著草帽子,壹下壹下地扇動,陽光在他黑白相間的頭發上跳躍著歡欣的舞蹈,白布短褂,黑色長褲,褐色皮膚,這就是爺爺在我心中最美的形象。我至今還以為那是爺爺看到我的成長而感到欣慰,或許還有其他原因,可以使壹位守著老屋的老人開懷。
老屋裏常常只有爺爺。我跟著父母進城以後,就留下妹妹壹個給他撫養,開始爺爺還樂意和孩子逗樂,可是漸漸地妹妹長大了,去了寄宿學校,他不僅交付著妹妹的學費,還得忍受壹個人的寂寞。後來,那件事發生了。
也就是去年,春節那天早晨,祖母逝世的消息傳開了。祖母並不是無緣無故地走了,祖母逝世前壹個月就患了風寒,在院裏住了近兩個星期,我還和其他家人去過醫院探望她。
最照顧老祖母的是爺爺,自祖母住了院,他就很少回家,我去病房時,他忙著給老人抹臉、餵藥。很少時候和我們談話。
後來,老人不知什麽原因,索性搬回家住了壹個星期,接著就在春節那天早晨,老人臥在床上,安詳地閉著眼睛,似乎不再醒來。
祖母的葬禮沖淡了春節的熱鬧,巡街拜年的舞獅隊唯獨沒到我家賀年,墻上的大紅鞭炮沒被點燃,是爺爺親自用剪刀卸下,老屋像在紅色和白色的世界裏搖晃,爺爺不知是否應該連剛貼上的門神也撕下,再掛上白色的布單。只好把悼葬前的法事安排在舊瓦房裏。
全家人跪在祖母的靈牌面前,不懂事的孩子坐著玩,壹些叔伯嬸嫂失聲痛哭,只有爺爺默不作聲,令人驚訝的是他的眼神是那樣深邃,是深不見底的憂傷,還是另外壹種強制壓抑的情緒?
今年我面臨著升學考試,恐怕無法在繁忙的學習中抽出時間,於是我在電話裏向爺爺說了這件事,就說不能陪他過年了,電話那頭先是老人的壹段沈默,在這段相互沈默的時間裏我無法揣摩老人的心情。終於,他開口了:“好好學習。”
這句話,深深地在我心底震撼:學習,在書海裏能學到老人那種高尚嗎?在貧苦中奮鬥,在悲傷中承擔,在寂寞裏忍耐,從沒有人教給我這麽重要的道理,除了我親愛的爺爺!我回想和爺爺相處的事情:壹起到田裏收割、灌菜、趕鴨子,壹起吃他親手種出的香蕉,在房頂上晾衣服、曬蘿蔔,喜慶的日子他會給我買瓶可樂……三年來,我從爺爺身上學到的東西真是太多太多。他就是我生命中的松柏,常綠常青。
於是,我就在萬般無奈的搜尋中收起網線,不再去想象了,回到心海,盡管那是無法形容的遼闊,但記憶卻是那麽清楚地讓我知道,我的爺爺並不陌生。
我的爺爺60多歲了,個子高高的,壹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嵌著壹雙有神的眼睛,最值得驕傲的是爺爺具有“活到老,學到老”的品質。 那天,我剛走進家門口,就被爺爺連推帶拉的來到書房,那出視如珍寶的書指著壹個英語單詞討教到:“好孫女,這個單詞怎麽讀呀?”我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爺爺怎麽向我討教起英語起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壹問才知道,原來最近來了幾個外國來賓,爺爺為了不讓我們中國人在外國人面前當啞巴,學起了英語,我頓時恍然大悟。 媽媽問奶奶:“老爺子,怎麽搞的,學起英語起來。”奶奶壹聽,氣不打壹處來,壹吐為快:“今天說要出去買東西,買東西就買東西嗎!居然買了本英語書來,妳說氣人不氣人?” 話音剛落,爺爺就急匆匆地跑進來,邊跑邊喊:“完了,完了。”我心裏納悶,爺爺什麽事急成這樣?只見爺爺打開電視機,轉到了17頻道,壹口流利而甜美的英語傳入我的耳朵。原來,爺爺每天還準時收看《走進美國》的英語節目。 爺爺就是這樣,他“活到老,學到老”,是我學習的榜樣。
我最討厭的壹篇作文
今年冬天,爸爸告訴我,媽媽也告訴了我,我們家來了兩個老熟人。我很奇怪,“他們”會是誰呢?我是個熱情好客的小家夥,可找遍了整個家裏,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難道他們走了?“他們”什麽樣,我都沒有見過,這讓我非常失望。
星期六晚上,爸爸媽媽都上床睡了,我寫完作業,準備去洗漱後上床睡覺。
房間裏靜悄悄的,黑乎乎的,壹向膽小的我輕手輕腳,走向衛生間。突然,壹陣嗡嗡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難道有壞人?嚇壞了我,連忙擡起腳壹蹦,聲音嘎然而止。是我聽錯了嗎?難道是我的幻想,天啊,作業是不是將我弄傻了,但直覺告訴我,肯定聽到了聲音。想到這裏,“咚咚”,我的心跳得估計是平常的兩倍了!我正在胡思亂想時,寂靜的房間裏,“吱吱嘰嘰”的聲音又出現了!“快喊爸爸!”壹個聲音對我說。但好奇心戰勝了膽小如鼠的我。於是,我到處尋找聲音的來源。不負有心人,我終於聽清楚了,聲音來自衛生間的洗腳盆裏。
我將頭貼向衛生間虛掩的門,裏面什麽也看不清。 ... ...
校門
走近校門,就可以聞到壹陣清香,原來是校門前的美麗的花朵:有的是紫蘭花,有的是杜鵑花,還有的是七星花。這些花有許多顏色:有的是紅的,有的是黃的,還有的是紫的,五彩繽紛,美麗極了。
這麽多的花,看看這壹朵,很美;看看那壹朵,也很美。如果把眼前的這些花當作壹大幅活的畫,那畫家的本領可真了不起。這些花圍著壹棵高大、粗壯的鐵樹,就像孩子們圍著老師,認真地聽老師上課壹樣。
花的後面是兩根朱紅色的柱子。左邊的柱子上掛著壹個牌子,上面寫著:“肇慶市壹級學校”,這根柱子的頂端還有壹只展翅欲飛的雄鷹--我們學校的校徽。右邊的柱子上面刻著“官圩中心小學”幾個耀眼的大字,這些大字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發出耀眼的光芒,就像天上閃閃的星星似的。
我們學校的校門真美啊!我每天放學或者上學都要停下來望它壹眼,有時我還看得很入神,忘記了回家呢!我愛我們學校的校門。
詩歌中的河
“七歲初照水,八歲偷照鏡”,這是我初學詩時寫鄰村壹個小女孩的句子,無論是房前的井水還是後山月塘的野水,總之,“初照水”給人的感覺是美的。二十年後,讀到赫拉克利特“妳不能兩次踏進同壹條河流”的句子時,我震撼於生命的滄桑和世事的多變。我想起了那個早已為人婦的女孩,她可能已經不記得七歲時的那汪水了。但我要說的是,在我的心裏,嘉陵江永遠是我詩歌中不變的河流。
第壹次聽說嘉陵江,是初中老師從課本上講給我們的;第壹次親臨嘉陵江,是同姑父壹起給住在縣城的大姨媽家背杏果時坐烏蓬船涉江而過的。但那時侯很小,不知道眼前的江水會對我的生命有什麽啟悟,不知道我壹生的精血會與她有怎樣的關聯?記得上高中的時候,有個禮拜六,我從學校直接步行進城去大姨媽家,快走到南津關了,我才發現身上的所有口袋裏,沒有壹個子兒,怎麽過河?我的心開始咯噔咯噔跳,這時候,我突然發現前面走著壹個小學的同學,我趕上去和他答話,到渡口了,我故意走在他身後,對他說:“哎,我來給妳買票!”同學壹聽,答到:“看妳說的,我壹起買!”那天晚上,我壹個人到嘉陵江邊漫步,那是我第壹次用陌生人的眼光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江水,我在水裏看到的,絕不是鄰村七歲女孩在水裏看到的她自己初綻的面容,我看到的是對未來的夢!壹個貧乏時代壹無所有的鄉下男孩的夢!我在心裏發誓:從今以後,我壹定要堂堂正正過河,壹定要堂堂正正做人!
讀師範的時候,不知什麽原因我癡迷上了文學特別是詩歌。那個時代,剛好是郭沫若、艾青、藏克家時代的尾聲,緊接著,我就被徐自摩、戴望舒的丁香和遲桂花包圍了,眨眼之間,我又被北島、舒婷、歐陽江河和楊煉們的朦朧迷醉。就象河流,壹波壹波地攆過,壹浪壹浪地翻過。但不管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我對唐詩宋詞的喜愛總是與日俱增。在文教句工作的時候,我意外地得到了壹套古舊的全唐詩,從那些絕美的詩詞裏,我有意無意地讀到了與嘉陵江有關的句子,從歷史的縱深處諦聽到了過往詩人們對母親河的傾述:“嘉陵江水此東流,望喜驛中憶閬州,若到閬中還入海,閬州應有更高樓。”這是李商隱對“五城十二樓”的閬中更邈遠的期待;“巴江江水色,壹帶濃柔碧。仙女瑟瑟衣,風梭晚來織。”從北宋進士王周的《巴江》裏,我又感應到了神話時代閬中的古意,仿佛回到了上古的華胥氏國,看見了手拿曲尺和圓規的伏羲兄妹;在詩聖杜甫的《閬水歌》裏,我時時能領略到“巴童蕩槳欹側過,水雞銜魚來去飛”的畫境……無數個夜晚,我就把自己的靈魂寄居在那些奇奧的漢字中心,在詩歌的河流中心漫無邊際地夢幻和漂泊。
上世紀80年代,是我們這代人靈魂最孤絕的時代。我把我的生命埋藏在漢語的修辭格裏,就像河流深處的卵石,把他們的頭顱低垂在幽暗而深邃的河床中央。更多的時候,我獨自走在被夕陽染紅的江灘上,眼前的蘆葦仿佛不是真實的蘆葦,腳下的江水也不是靈動的江水,我斂縮成了壹粒灰色的死沙。也就是那段時間,在詩歌中,我開始了青春期最堅韌最漫長的掙紮:“錦屏山,我生命中的風水寶地/過往的流雁/為何帶不走我眼中的淚水//我曾坐在無人的山巔/獨誦唐人絕句……”(《錦屏山》)生命在壹種古老的詩意裏不安地延續,為了抑制這種不安,我們壹夥年青人,經常在江邊的柳林裏編導屬於我們自己的篝火晚宴,我們揮舞著自制的玩具槍,“在黑夜/無邊無沿地穿越。發出/石塊般喊叫:來啊/愛!橋下的水嘩嘩地響起來……”(《打夜的孩子》),在大佛寺的深灣裏,我們身體靠著身體,緊挨著徹夜歌唱著過冬,而嘉陵江水,在不遠處毫無聲息地流過,流向它必須去的地方。
停頓使河流死亡。人的生命就像河流,永遠在路上走著,無法停頓。先哲赫拉克利特所說“我們踏入,又沒有踏入同壹條河流……妳不能兩次踏進同壹條河流”就從最高的意義上論述了河流的恒變和人的自變。從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為了改變我的生存狀況,為了離開那不能養活我的故鄉,我開始奔波在成都和閬中之間。奇怪的是,壹到了省府成都,我的感覺不是我離開了故鄉閬中,而是成天空落落的,再喧鬧的場合、再奢華的生活都激不起我靈魂的拍蕩,我知道,遠離故鄉我就遠離了詩歌,遠離了詩歌中的河流我的激情和靈感就如熾般焦燥,人的靈魂在很多時候需要濕度,需要用故土和家鄉的水來滋養,需要詩歌來提升……這種從骨子裏對故土的迷戀使我這個認他鄉為故鄉的客居者日漸憔悴,我知道,要活下去,就必須回到我真正的故鄉。
2001年秋末,甘肅詩人葉舟來成都,我們壹群所謂的詩人在“川東吊腳酒樓”醉飲,那壹夜,我稱之為屬於我的詩歌後回歸之夜,因為那晚“很多莫名的詞語開始懸浮在我的腦宇/自然、精細、唯美地組成了/我靈魂深處奇妙的拼圖/我又看見了多年以前鶯飛蝶蕩的幻影//這個夜晚是詩歌後回歸的夜晚:/我還未寫下壹個字,但詩已經發出了轟鳴!”正因為這個詩歌後回歸,使我毅然決定必須盡快回到故土閬中。
2002年,我攜家返回閬中。車過南充,我就嗅到了故鄉熟悉的山水味道,我的胸中就開始湧蕩著滾滾的詩意:“江風傳來夏天最後幾縷醉人的涼意/我的心像壹條緩緩蘇醒的紙蜥蜴/從體內出發/輕輕地向某個無名高地攀爬……”回來就到老土地村去看我死去的婆婆爺爺,為他們的墳捧上壹坯新土;回來我就開始寫《人祖伏羲與閬中》5萬字的論文,就去尋找華胥感孕的大澤;回來就登上錦屏山到杜甫祠觸借蒼涼而暖熱的詩魂;回來就讓心隨嘉陵江的日月壹齊升落……我回到了充滿價值的存在之中:
今夜,在嘉陵江,月光與流水壹起慶典
林中的風,拉著我的衣袖,想壹起加入
岸上的巖菊,向月華深處,投下暗黃的影子
象流水壹樣 :“思想不停留!”
誰在千年的岸上 把自己變為靈性的石頭
誰又拋棄王冠 ,象隱居的赫拉克利特
躲在古老的森林,發酵著自己的靈肉
把慧根植於廣袤的黑土。而這時
壹只夜梟啼叫著橫過江面, 壹股寒涼的風
象壹個知心的朋友,把我帶向遙遠
——《嘉陵江情詩》
“這兒也有神。我找到了我自己。”當年的赫拉克利特在烤火取暖時發現他的本質,我在古城靈蕩神飄的房瓦下,在含義深遠的俞水(閬中段嘉陵江水古稱俞水)深處也找到了我真正的自己,將來我死了,也能感覺我活在時的意味深長
我在父親眼裏
我眼中的父親
壹說起父親總覺得沒有什麽可說,在我的眼中父親是平凡的,平凡得如溪流中的壹滴水,如森林中的壹棵樹。他打過我,罵過我,也對我好。然而細想想又全沒了印象,無從說起了。現在,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成了父親,對於父親更有了壹種別樣的感覺。也許正如父親所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
其實,很長壹段時間我對父親的關心並不多。因為父親在我的印象裏永遠是壹個堅強的、面對困難永不低頭的人。直到有壹次父親洗頭,我突然發現父親的頭發已經半白,禁不住對父親說“爸,妳的頭發白了這麽多!”。父親壹怔、什麽也沒有說,只是望了我壹眼,然後拿起梳子默默地梳頭。我很為說這句話後悔,然而我沒有什麽話可安慰父親。歲月催人老,沒有什麽可以擋住時光的腳步,父親也會老,也許這就是生活。只是我們往往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我不願意、父親也不願意。
望著父親,我的頭腦裏又浮現出父親送我上火車的那壹幕。
那是我第壹次離開家鄉到外地去求學,我對父親說不用送,但父親執意送我到車站。很多時候,離別總是讓人傷感的,古人說“黯然消魂者,惟別而已矣”。那天偏偏又下起了牛毛細雨,天灰蒙蒙的。在細雨中火車要開了,母親擦著眼淚不斷叮囑我。壹直默默幫我搬行李的父親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和我說些什麽。但他終於沒有說,只是揮了壹下手。火車漸漸快了,我從車窗裏望著他在雨中微駝的背影,壹絲酸楚襲上心頭,我的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在讀中學的時候,老師講朱自清的《背影》,當時很不理解那種送別時的傷感,而今在這瞬間我懂得了。父親那在雨中微駝的背影,也永遠印在我的記憶中。
父親對我的要求壹向很嚴格,這也許是因為我是長子的緣故吧!父親總對我說“妳要給妳的弟弟做個表率”我對這話不以為然,倒是總抱怨他對我的要求太嚴格了。那時候,我天天夢想著離開家,自由自在的闖世界。而現在,當我為了生活不得不離開家的時候,我才發現父親對我是多麽的好。因為正是他的嚴要求,我的學業、工作、婚姻才壹帆風順。當我壹切順利的時候,便會常想起父親,也更加想念父親。很多時候我們曾經擁有的,我們並沒有真正的珍惜;總是要等到失去後才知道它的可貴。如今我也成了父親,當我看著自己熟睡中的孩子,我就總會想將來我將怎樣教育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將會與我有多麽不同的生活呀!每當我這樣想的時候便會想起父親,也許在我很小的時候,他也曾望著睡夢中的我想壹樣的問題。
父親老了,但他不願意我們守在他的身邊。他常說這樣壹句話:“父親幫兒子時,兩人都笑了,兒子幫父親時,兩人都哭了。”也許父親不願看到眼淚,也許生活的磨難讓他已沒有了眼淚。我不去“幫”父親,盡管他年邁、遲緩,我只願父親與兒子的笑聲永存。在茫茫人海中,當我茫然回首時,總是發現失去的太多,擁有的太少。那無數美好的時光,總是在我們不知不覺中消逝。但我夢想中總有這樣壹幅圖景:“傍晚我攙扶著父親去河邊散步,仰望那靜謐的星空,踩著松軟的泥土,呼吸著青草的芳香,看著流逝的河水,我把心中的喧器沈澱下來,留下壹片寧靜和真情去陪伴步履蹣跚的父親”。
我眼中的父親平凡而偉大!
墻上文化
我走了,把墻留在原地。那墻上,可有我美麗的記憶······
童年·塗鴉
小時候,臥室裏的那堵墻是我親密的朋友。沒有玩伴的時候,它便是我的玩伴:我在它的身上塗鴉,用我五色的筆描出可愛的白兔,大大的笑臉;以及綠色的太陽,會跳的向日葵。
沒人陪我笑時,它就用五彩的顏料陪我繪出自己的壹片天地,陪我開心地笑。
那墻上,可有我的童年?猶記小時候自己擋在塗鴉前執意不許爸爸粉刷的情景,那時的自己,應該不願自己的童年被粉刷殆盡吧?
少年·隨筆
大壹點時,我步入學堂。在靠墻坐的那段日子裏,墻自然又成了我的忠實夥伴。
那時我已能夠駕馭文字來表達情感,所以喜歡寫壹些隨筆。
孤單的時候,迷惘的時候,被同學排斥的時候,我都會貼在它身上,用文字記錄下自己絲絲縷縷的惆悵。那些鉛筆字跡壹般都躲在墻角,它們陪壹個少年走過成長路上的風風雨雨,像是盛開在平靜水面上的墨梅,湊近壹聞,縷縷暗香浮動。
都說精靈最愛聽人們的心事,那堵傾聽少年心事的墻可是壹個豎著耳朵的精靈?
青年·疏遠、
更大壹點的時候,我開始為學業奔波忙碌。墻依然每天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只是我很少再有時間與之為伴。偶爾停駐,目光也是被上面貼的光榮榜鎖住。無暇再塗鴉,亦無暇再與之分享心事。
不知那壹堵堵墻,會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壹起風化?
那些曾被歲月銘刻在墻上的文化,那些隨歲月沈澱在墻上的文化,那些與我的青蔥歲月緊緊相依的墻上文化,不知會不會終被我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