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有內涵,越有深度的作品,它的藝術魅力往往不是壹下子被認識的。據馬都索夫斯基回憶說:當初這首歌拿去錄音時,電影廠的音樂部負責人審聽之後並不滿意,毫不客氣地對索洛維約夫·謝多伊說:“您的這首新作平庸得很。真沒想到您這樣壹位著名作曲家會寫出這種東西來。”壹盆冷水澆得作曲家垂頭喪氣。不過影片上映後,歌曲還是受到年輕人的歡迎。第二年,在莫斯科舉行第六屆世界青年聯歡節,直到開幕前的兩個月,聯歡節籌委會才決定選送這首並非為聯歡節而作的、當時在蘇聯卻已膾炙人口的抒情歌曲去參加聯歡節歌曲大賽,果然,它壹舉奪得了金獎。來自世界各地的青年是唱著“但願從今後,妳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登上列車,告別莫斯科的。自此,這首令人心醉的歌曲飛出了蘇聯國界,開始它的全球旅行。
1959年,蘇聯設立以“列寧”命名的最高榮譽獎,索洛維約夫·謝多伊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五首歌曲榮獲首屆列寧文藝獎。直到蘇聯解體為止,以歌曲作品而獲此殊榮的,除了索洛維約夫·謝多伊,還沒有第二個人。
1958年,在莫斯科舉辦第壹屆國際柴可夫斯基鋼琴比賽,壹等獎獲得者是美國青年鋼琴家範·克萊本。他在告別音樂會上激動地彈奏起這壹樂曲,全場爆發出暴風雨般的掌聲,聽眾們都站起來齊聲高唱。克萊本回國後舉行音樂會時,還把這首歌作為常演曲目。1962年,肯尼·鮑爾用英語錄唱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由曼·庫爾蒂斯填詞,取名《莫斯科之夜》)成了美國當年的暢銷唱片,要知道在“冷戰”期間,美國幾乎是從不介紹蘇聯歌曲的。法國作曲家兼歌手弗朗西斯·雷馬克用這首歌的曲調另填法語歌詞,取名《春天的鈴蘭》,在法國唱紅壹時。蘇聯的“若克”歌舞團在巴西訪問演出,演唱巴西的《桑巴》,全場觀眾高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作為回報。騎著阿拉伯快馬的撒哈拉騎手用最稀有的豪薩語唱著這首歌來到尼日利亞。這類有趣的故事不勝枚舉——芬蘭、幾內亞,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亞……到處都可以聽到有人在唱這首歌曲。
索洛維約夫·謝多伊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我始終認為:歌曲復雜或簡單,是並不重要的。終究不是因為這點才受人喜愛。只有當人們在歌曲裏尋找自己生活的旅伴、自己思想和情緒的旅伴,這樣的歌才會受人歡迎。”
這首抒情歌曲近半個世紀來所以具有魅力,不僅僅在於它的藝術上的成功。當時的蘇聯評論界認為:“杜納耶夫斯基的《祖國進行曲》中的愛國主義主題在索洛維約夫·謝多伊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中借另壹種形式、以新的面貌出現。”歌曲的內涵在傳唱過程中被大大延伸了:它已不是單純的愛情歌曲,也不僅僅是歌曲莫斯科近郊夜晚的景色,它已融入了俄羅斯人民對祖國、對親友、對壹切美好事物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