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騾車,又稱轎車,是用騾子駕轅的壹種車。據陳育丞先生介紹,騾車是辛亥革命前北京的壹種主要載人工具。向有“京車”之譽。騾車由車身、車輪和車軸、車圍、套具四部分構成。車身有車轅、車前盤、車廂、車後尾四部分,主體是車廂。車廂有穹形頂棚,有門有窗。官用騾車車輪較高,輻條較細。車轂凸形,車軸稍長,俗名“陜西腳”。普通騾車車輪俗稱“笨腳”,跑車車輪特別沈重,以免翻車。北京騾車的車軸(軸承)很有名,車行時觸發出壹種極清脆悅耳的響聲。車子跑快了時,遠遠聽去仿佛是京劇鼓板“單皮”在“放絲鞭”。只有北京的工匠具有制造這種車軸的技能。車圍有內圍、外圍之分。外圍用藍布,在距車底盤約半尺的地方向上翻卷,卷起的部分,改用雜色緞,鑲以黑緞邊緣,名為挽手。內圍,下部用雜色緞,鑲黑邊,名為臥廂。上部與車頂多為白色或淡藍色。夏天,外圍兩側各開大小不同的紗窗。紗窗之上加藍布遮陽,下熏黑綢飛瞻,名小帳子。車前也架遮陽,名大帳子,夕陽西下或晚上行車,大帳子已不需用,便撤去。夏天,為了車廂通風,撤去裏圍,只留臥廂及車頂,周圍遮以熟羅簾子,以防日曬。雨天,車外加油布。冬天,車上罩以灰色或黃色的氆氌雪頂。套具則包括騾子駕轅時用的鞍子、夾板、籠頭、韁繩等物。鞍子較大者,稱為大鞍車,多是王公貴人、滿族命婦乘坐的。車夫三人,兩人拿轅,壹人牽騾,皆步行。另有小鞍車,用途較廣,人人可坐。清末壹些紈絝子弟多在小鞍車的制作和裝飾上爭奇鬥勝。北京騾車所用的騾子,多來自陜西,人稱“西口”,以頸長、胸寬、腰瘦、脛細者為優。毛色則以“緞子黑”、“野雞紅”、“菊花青”、“墨裏藏針”、“香青”等為上乘。北京車把式的技術是很高超的。在最繁華的大柵欄,路僅容兩車擊轂而過,北京的趕騾車者也既能避人,又能避車,絕少事故。過去北京的騾車,有自用的,也有營業性的。自用的,無需多說;營業的,就是專門拉送客人的。但只有“站口兒”壹項。所謂“站口兒”,就是騾車營業者白天在固定的壹處胡同口等待乘客賃坐。起初多自己趕車,待收入漸厚,便再拴壹輛,可雇人執鞭代趕。
2、騾馱轎,是用兩頭騾子駕馱的壹種轎。這種交通形式實質上是坐轎,但這種轎不是前後2人或4人或8人擡行,而是前後各有壹頭騾子駕馱著轎桿而行,故稱騾馱轎。這種轎比壹般轎略大,可坐2人。轎內備有寢具,可以躺臥,是適於長途旅行的壹種交通工具。壹般可日行百裏。行途中有兩人趕騾,壹人徒步,壹人騎驢。
3、驢車,是由驢拉的車。過去,北京的驢車很多。後來騾車,馬車興盛起來,驢車日漸減少了。驢車也有自用的和營業的之分。自用的驢車,如糧店有自備驢車,外出送貨用。郊區農民有自用驢車,用以進城拉糞土或賣瓜果蔬菜等農產品。營業驢車是用以拉送乘客的。有“站口兒”和“跑趟子”兩種。“站口兒”者和營業騾車壹樣,在壹定的處所等候雇客,或送壹程,或包車來回。 “跑趟子”又叫“跑海”或“趟子車”,即趕著驢車沿著壹定的路線來回拉客。過去,在天橋到永定門,東四到朝陽門,西直門到海澱等路段,都有趟子車。趟子車由某地到某地,是有定價的。因這種車較簡陋,定價也很便宜。早到的乘客搶占前轅坐處,比較舒適。後來者便盤腿坐在車廂內,比較苦。最後上車者,只能坐在車尾,有被顛簸下來的危險。民國以後,這種驢車逐漸絕跡。
4、牛車,過去,北京的牛車主要是慈善機構育嬰堂用以撿拾嬰屍的。牛車上有壹個大木箱,後面開壹洞口,洞上懸壹幅黃色布匾,上書“陸地慈航”四字。每日拂曉,育嬰堂有人趕著牛車到處轉,遇到嬰屍多為被掐死的私生子便揀拾起來,從洞口放入牛車上的大木箱內。有的被揀回的嬰兒尚未斷氣, 還可以救活,也收養在育嬰堂內。
5、羊車,這是少數人家特地制造的壹種小型輕便的敞車,由壹頭山羊駕車。可以用來馱載壹兩個小孩外出遊玩。
6、騎驢,驢是既易飼養又較馴服耐力的牲畜。騎驢代步,方便省事。從前,北京城內騎驢往來的人多有。康熙十五年(1676年)五月初壹日,北京大風,有人騎驢從正陽門前過,被風倦起,落到了崇文門地方,人驢俱無恙。北京城內也有人家養驢營業,招客騎行。從新街口到西直門,交道口到安定門,東四到朝陽門等街上,多有這樣的營業驢。從宣武門到白雲觀,營業驢更多,以便人們到白雲觀趕廟會、進香或遊玩。所以,今宣武門東河沿街舊稱趕驢市。這裏的驢似乎更有靈性,雇客付錢騎上去後,不用驢夫跟隨,驢就主動地馱著雇客快步跑到白雲觀,停蹄不動,待雇客下來。早在白雲觀的合夥驢夫拉到客後,用手壹拍驢身,驢又自覺地跑回趕驢市。這大概是因為這種驢日復壹日、年復壹年地來往於趕驢市與白雲觀之間,也就有了經驗了。驢,不僅可供人騎,,而且還能馱貨物。
7、駱駝,具有溫順、吃苦、耐勞的天性,用來馱運貨物,勝過驢騾。過去,北京西郊石景山壹帶和南郊南苑壹帶,有不少靠駱駝為生的駝戶。他們飼養幾頭駱駝,或馱腳,或跑買賣,掙錢糊口。馱腳的是為別人馱運貨物,掙份腳錢。跑買賣的是拉著駱駝到外地販運貨物,既掙腳錢,也賺貨利。舊日北京的駝戶主要是從門頭溝馱煤,從大灰廠駝灰,從西山裏駝木材等,到北京城裏送貨或販賣。拉駱駝按“把”而計,大把8只,小把6只,壹般壹個人拉壹把。為了途中互相幫助,常常好幾把壹起走。但民國以後,現代交通逐漸發達,對進北京城的駱駝隊也有新的限制,只準3只為壹把。如果6只或8只壹把,前後有六七丈或八九丈長,影響城內交通。過去,北京的駱駝都是從口外販賣過來的。據陳琪先生講,他的太爺就因去口外販賣駱駝發了家。但是,拉駱駝主要在春、秋、冬三季,尤其冬天最忙。夏天,要趕著駱駝到口外去放牧,行話叫“做場”。拉夏的駱駝是少數的老駱駝。當膠皮輪馬車和卡車興盛後,駝隊就相形見絀了,因為競爭力差而漸被淘汰。
8、人力車,又稱洋車或“膠皮”,南方多稱東洋車或黃包車,是清末由日本傳入中國的壹種人力載客車。這種車的車形,大家在電影電視中都看到過,兩個車輪承托個壹個半圓形或方形車廂,車身前有長長的兩根車把,壹個人坐在車上,壹個車夫拉著車跑。北京出現的第壹輛人力車,名叫鐵皮車(車軲轆用鐵皮做成,故名),是日本人送給慈禧太後的禦用車(現在頤和園內陳列著)。後來,北京便有人仿造,所以清末北京街市上多見鐵皮車。民國以後,車形多有變化,鐵皮輪換成膠輪,車廂多改為半圓形。黑色、棕色、黃色的都有。那時候,虎坊橋的“西福星”、崇外上三條的“東福星”、東華門大街的“懋順”、西四的“華馨”,還有“起順”、“雙和順”、“悅來”等字號都是制造人力車較有名車行。有錢有勢以及社會名流之家,往往自購人力車,雇專人包拉。大量的人力車都是壹些車廠子的,窮苦的車夫租車拉客;像朝陽門大街的“馬六”車廠、“繁華”車廠,崇外上頭條的“五福堂”車廠等,都屬大型的,它們都擁有壹二百輛車。壹些小車廠僅有二三十輛或壹二十輛車。舊日的北京城裏,人力車是主要交通工具。在十字路口、胡同口,常有三五輛或十來輛人力車在等座。尤其在戲園子、飯館子、澡堂子、東安市場、西單商場、旅店、火車站、天橋、公園、八大胡同(妓院)等處,候客的人力車更多。拉人力車的,分白天班和黑夜班,又有拉包月車和拉散座的分別。比較有名的人力車夫,還獲得“壹溜煙兒”、“伊犁馬”、“花褲腰”之類的綽號。舊社會北京的人力車車夫是極為辛苦極為悲慘的。他們忍受著車廠主的殘酷剝削,又常常受到壹些惡棍警察的敲詐勒索。每天早出晚歸,滿街奔跑,掙幾個錢僅能糊口而已。新中國成立後,人力車才完全取消。
9、三輪車,是30年代後期才出現於北京城內街巷上的。據任有德先生回憶,北京的第壹輛三輪車是日本侵略者送給漢奸江朝宗的。後來三輪車逐漸增多,成為北京城內重要交通工具之壹。三輪車靠車夫登踏而行,比人力車省力,而且可以拉兩個人。現在北京街頭上仍可見有載人三輪車。載貨的三輪車是平板,叫平板三輪。
10、手推車,是壹種獨輪車。車輪在車身下面,居中。二車把在後,末端系有車襻。人推車時,車襻搭於頸後和兩肩,兩手分握車把,向前用力,推動車輪運轉。車輪車軸原為木質,較笨重,推車費力。車行時,車軸摩擦車耳,發出吱咯吱咯的響聲。後改進為膠輪軸承,推車省力,且無噪聲。手推車功用較廣,既可載人,又可運貨。舊日北京賣水的、賣菜的、掏糞的,以及農民運土運糞、運稼運糧,大都用手推車。
11、喜轎和白轎。過去,北京的平民百姓也用轎。壹般結婚時用的轎叫喜轎,送喪時用的轎叫白轎。喜轎是結婚時新娘坐的,壹般為紅轎,轎夫4人,前後各2人,有的地方除紅轎外,另有兩乘綠橋,是男方娶親太太和女方送親太太坐的。20年代後,流行新式婚禮,北京人結婚才漸漸改用馬車或汽車迎親。白轎是舊時有錢人家發喪時用的。老北京的風俗是,送葬的晚輩乘坐白轎。若是女人,限於已婚者,未嫁女子不能坐白轎。
12、扛肩、背負和挑擔。扛肩俗稱“窩脖兒”,是舊北京城裏的壹種行業。幹這行的人主要是為人搬家或代人送嫁妝。極少數“窩脖兒匠”為皇室扛運貴重陳設,這樣的“窩脖兒匠”專歸皇宮懋勤殿繩子庫管。窩脖兒需有壹定技能,壹般人“窩”不了那些又長、又高、又重、又易碎的物件。他們的“窩”法是,先將要搬運的物件放在壹個壹尺半長、壹尺七八寬的長方木板上,並用軟線繩捆綁好。然後由二人擡起,放在“窩脖兒匠”的墊有壹根下鋪棉布墊板條的肩上,“窩脖兒匠”壹手扶物件,壹手前後甩動,兩眼向前平視,邁大步急行。到達目的地後,仍需二人將肩扛物件接擡下來。除了肩膀能扛外, “窩脖兒匠”還需有健步如飛和拆裝各式家俱的技能。清末北京有名的“窩脖兒”範茂貴,僅用4天時間,就把60斤重的銅獅子“窩”到遵化馬蘭峪的慈禧太後陵墓去。背負就是背運東西,甚至背人。清末,北京多大雨,街路積水成河,沒膝沒腹的,壹般人難以通行,遂有專門背人過街而掙幾文錢者。至於舊時北京賣菜的、賣魚蝦的、賣鮮花的以及煤鋪送煤、灰鋪送灰、飯館送酒菜等,多是擔挑。扛肩、背負、擔挑,都是以人力為主的交通運輸形式。
13、船是主要的水路交通工具。古代的船也是多種多樣。遠的不必說,明代有黃船(禦用)、馬船(由川滇轉送馬匹專用,永樂遷都北京後,專用運送官物)、快船(水軍征戰用)、海運船(備使西洋諸國)、供應船(為皇室捕漁用)、後湖船(在南京後湖,為樓座船,供遊覽用)、戰船(征戰用)、糧船(又分遮洋船和淺船二種,均用於漕運)等等名目。② 清代則有糧船(漕運用)、戰船(又有外海與內河戰船的區分)、水驛船(用於水路驛站)、應差船(又有沙船、便民船、黃快船、樓唬船、宣樓船、大江差船等細目,備官府隨時差遣)、救生船(專於江河激流險灘處備搶險救生用)、浮梁渡船(藉以渡河用)等等類分。③ 但是,在北京地區能見到的,僅黃船、糧船、水驛船、浮梁渡船等而已。黃船,在上面的《禦用交通工具》部分,曾談到龍舟,就屬黃船之類。《明會典》載:“國初造黃船,制有大小,以備禦用。至洪熙元年(1425年)計三十七只;正統十壹年(1446年)計二十五只。常以十只留京師河下聽用。”④ 《養吉齋叢錄》所謂前明遺留於北京皇城西苑太液池中的“蓬島飛龍”壹船,是否就是明代留用於京師湖中的黃船之壹呢?頤和園內至今存有清乾隆二十年(1755年)雕造的石舫,光緒十九年(1893年)稍加改造,改名清宴舫。這個石舫雖然只具有象征意義,並無實用價值,但通過它可以想見明清黃船的樣子。明初南京後湖(即玄武湖)船或許與其相仿。
14、糧船,是專門用於漕運的船。海運糧船叫遮洋船,河運糧船叫淺船或剝船。北京作為金、元、明、清的帝都,它的糧食供應和財源完全仰賴於東南。因此,在壹定意義上說,沒有大規模的漕運,就沒有北京作為千年帝都歷史地位。正因為如此,當年北京的糧船是很多的。永樂初,無論是海道運輸的遮洋船,還是運河運輸的淺船,都能由直沽(今天津)溯白河而至通州。後來只有薊州軍餉用遮洋船海運,北京和通州國庫裏的糧食,全由淺船運輸。明萬歷年間,用淺船運達京、通倉的米糧達370萬石,而遮洋船運至薊州的軍糧僅24萬石。同時間內,全國造船***12143只,其中淺船占95%以上。據文獻記載,壹只四百料淺船,底長5丈2尺,頭長9尺5寸,梢長9尺5寸,底闊9尺5寸,底頭闊6尺,底梢闊5尺,頭伏獅闊8尺,梢伏獅闊7尺,梁頭14座,底板厚2寸,棧板厚1寸7分,釘1尺3釘,龍口梁闊1丈,深4尺,使風梁闊1丈4尺、深3尺8寸,後斷水梁闊9尺、深4尺5寸,兩 〓(上“廣”下“敢”)***闊7尺6寸。打造這樣壹只淺船,需用楠木7根,楠木短枋、連二枋、連三枋各壹塊,榆木1根,雜木5根又3段,大小釘鋦700斤,艌麻200斤,油灰200斤,桐油30斤。⑤ 清代的運糧剝船大小有變。例如順治初年造的糧船,船底長5丈2尺,中間闊9尺5寸,龍口梁、使風梁闊均不過1丈4尺,斷水梁闊不過9尺,船體大小與明代淺船相仿。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題準,各省糧船式樣改定為長7丈1尺,闊1丈4尺4寸,較以前增大。乾隆五十年(1785年)又因“各省漕船過於高大沈重,行走濡滯”為由,議準北河官設剝船1500只,每只身長5丈8尺,中闊1丈8寸,後闊8尺1寸,九艙,每艙深3尺,裝米300石,⑥ 又比康熙時船小了許多。
15、水驛船是水路驛站專用的船只。樣式不見記載。明代於通州設有水驛,必定有水驛船無疑。
16、浮梁渡船,是以船作橋渡河涉江的交通方式。據《清會典事例》卷939記載:康熙十八年(1679年),“將順天(府)通州額設橋船五十內,撥給三河縣泃河六船。”這樣以來,通州的橋船尚余44只。康熙五十壹年(1712年)又“拆造通州橋船二十二,作為定額。”此後,通州則有22只橋船。雍正元年(1723年),“古北口灤河設渡船四,交與汛官管理。”乾隆五年(1740年)題準,“直隸省古北口渡船朽壞,別設渡船二,增設橋船十四。”作為浮梁渡船,需要的是堅固耐用,無需精雕細飾,所以這種船如同運貨的馬車、騾車、大車壹樣,樣式簡單,制作省力。
無論黃船、糧船、水驛船和浮梁渡船等,除順水時可借助水力、順風時可借助風力之外,主要還是船夫的纖拉和撐劃。也就是說,仍是壹種以人力為主的水上交通工具。
17、騎馬。馬是古代壹種重要的交通工具。本次論文主要介紹馬。
歷朝歷代的驛站,都備有若幹馬匹,以供遞送文書的人或過往官員騎乘。馬跑得快,跑得遠,將士出征離不開它。但在北京城內,文武大臣上朝,除了少數高官之外,都要騎馬。清朝統治者為了保持滿族尚武的傳統,對於官員坐轎嚴格限制(上文已經詳細談過),尤其要求武臣必須騎馬。所以,在北京舊城某些地方,至今仍然可見“官員人等到此下馬”的下馬碑。清代還有“前引”、“後從”的制度,即官員外出時,無論是乘車坐轎還是騎馬,總有若幹仆從騎馬前導後隨,俗稱“頂馬”、“跟騾”。
我國是世界上養馬歷史最悠久的國家之壹,也是馬文化比較發達的國家之壹。早在5000多年前已用馬駕車,殷代即開始設立馬政,是世界上最早的馬政雛型。周代將馬分為六類即種馬、戎馬(軍用)、齊馬(儀仗用)、道馬(驛用)、田馬(狩獵用)、駑馬(雜役用)。秦漢已建立了比較完整的馬政機構,大規模經營馬場,漢代在西北邊區養馬30萬匹,唐初在西北養馬70余萬匹,在經營管理上又有所改進。漢唐盛期,從西域引入良馬7000多匹改良軍馬。當時養馬業的興盛,不僅對國防起了重要作用,還進壹步溝通了中原和西域的文化。隨著養馬業的發展,歷朝歷代積累了豐富的養馬經驗,在
養馬科學上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遠在周代出現善於養馬的非子,善於趕馬車的造父,名入史冊,傳聞後世。春秋戰國時期有很多相馬家,各家判斷良馬的角度不同,形成各種流派,為我國古代相馬學奠定了基礎。趙國的王良,秦國的方九臯,特別出名的秦穆公的監軍少宰孫陽,世人敬仰選馬技術超群,而喻為伯樂。伯樂著的《相馬經》,是世界上最早的相馬著作,壹直流傳至今。唐代有其他相馬經問世。
在我國悠久的歷史上,馬在人類生活、生產起到了重要作用,以至於評價功績比喻為“汗馬功勞”。可見我國馬是古代的壹種最常用的交通工具。下面,有杜甫的壹首詩為證:
《房兵曹胡馬》
胡馬大宛名,鋒棱瘦骨成。
竹批雙耳峻,風入四蹄輕。
所向無空闊,真堪托死生。
驍騰有如此,萬裏可橫行。
杜甫壹生懷有遠大抱負和誌向,他書生意氣,揮斥方遒。這首詩借詠友人房兵曹胡馬而言心中之誌,充分體現了杜甫蓬勃向上、銳意進取之精神及遒勁豪邁的詩聖風格。這首詩非壹般詠物詩生硬外加上的言誌,而是於詠馬之中表現出詩人的情與誌。杜甫寫馬,可謂已達形神俱似之境,首句點明來歷不凡(大宛產良馬),接著倒裝刻畫,“鋒棱”置前,給人頓生這匹胡馬骨峻神清的第壹印象;接著詩人尤極善相馬的伯樂,觀完骨相繼察雙耳,尖削勁挺的雙耳更襯映出馬的精悍,復再述馬的本領與功力,壹個“入”字,韻味十足,側寫馬快,正寫馬疾馳時腳蹄幾不落地的飛爽感受;詠馬之後轉入言誌,詩的後兩聯,借寫胡馬的品格,表達了對朋友的期望,更表達了詩人積極進取、建功立業的抱負。杜詩聖極口贊譽這匹寶馬良駒能穿空闊度險峻越障礙甚至足以托付生命!末聯既是言馬更又言人,鼓勵友人房兵曹,身為兵曹參軍,當有萬裏之誌、英豪之氣!這雖是激勵友人,更反映出詩人自己的壯闊胸襟!
當然,只有杜甫的詩歌並不能說明很多問題。還有以下古詩詞中名句可以證明馬在古代是處在壹個什麽樣子的地位:
1、蕭蕭馬鳴,悠悠旆旌。
《詩經?小雅?車攻》
2、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道夫先路。
《楚辭?離騷》
3、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漢?無名氏《古詩十九首》
4、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三國魏?曹操《步出夏門行?龜雖壽》
5、白馬飾金羈,邊翩西北鄧。
三國魏?曹植《白馬篇》
6、蹀足絆中憤,搖頭櫪上嘶。
南朝梁?蕭綱《系馬詩》
7、懍懍邊風激,蕭蕭征馬煩。
隋?虞世基《出塞》詩
8、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唐?王維《觀獵》詩
9、竹批雙耳峻,風入四蹄輕。
唐?杜甫《房兵曹胡馬》詩
10、春風得意馬蹄疾,壹日看盡長安花。
唐?孟郊《登科後》詩
11、馬思邊草拳毛動,雕眄青雲睡眼開。
唐?劉禹錫《始聞秋風》詩
12、長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棲。
宋?柳詠《少年遊》詞
13、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宋?陸遊《十五月四日風雨大作》詩
14、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元?馬致遠《天凈沙?秋思》曲
15、馬蹄踏水亂明霞,醉袖迎風受落花。
元?劉因《山家》詩
16、馬嘶落日青山暮,雁度西風白草新。
明?王越《與李布政彥碩馮僉憲景陽對飲》詩
17、四山旗似晴霞卷,萬馬蹄如驟雨來。
清?徐《大獵》詩
有許多佳名美譽:千裏馬、天馬、寶馬、汗血善馬、駿馬、老驥、白駒等等。唐太宗屢用以征伐的六駿、周穆王巡行天下的八駿、漢文帝有良馬九匹號為九逸,都各以其形象、毛色和速度,錫以嘉號。髫齡讀《三字經》,就知道“馬牛羊、雞犬豕”等六畜,馬與牛羊列上珍三品,而馬居六畜之首。稍長讀《幼學瓊林》有“錄?驊騮,良馬之號”之句。走到商肆店鋪,常見“驊騮開道路,鷹隼出風塵”的對聯,以企盼經營順利,生意興旺。
馬在史傳中多記有故事,《史記?大宛列傳》記張騫使西域,在給漢帝的報告中,盛陳大宛名特產,特指稱大宛“多善馬,馬汗血,其先天馬子也”,後又有使者誇贊其馬。並言最善者在大宛貳師城,武帝急於得善馬,曾派人“持千金及金馬,以請宛王貳師城善馬”,遭到拒絕,於是不惜派貳師將軍李廣利以數萬專門之師,直趨貳師城,取得善馬。賜名“天馬”。可見善馬之為時所重。
馬在人類社會生活與事業中,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在古代日常生活中是重要的交通工具,也是建功立業的戰具,至今流傳著許多成語、俗諺。終日奔忙謂之“馬不停蹄”,不迷方向稱“老馬識途”,不亂行止惟“馬首是瞻”。祝事功有成,莫不言“馬到成功”。若言文采。李白自薦於韓荊州而稱“雖日試萬言,倚馬可待”。晉桓溫北征,才華為壹時所稱的袁宏(虎)相從,“會需露布文,喚袁倚馬前令作,手不輟筆,俄得七紙,殊可觀。”(《世說新語?文學》)北魏傅永,字?期,有氣幹,拳勇過人,“能手執鞍橋,倒立馳騁”。可惜只是壹介武夫,連友人的來信都無法回復,而請另壹位朋友代答,遭到拒絕,於是“發奮讀書,涉獵經史,兼有才筆”,終於成為壹位文武全才,建立事功,以致魏高祖常常嘆服說:“上馬能擊賊,下馬作露布,惟傅?期耳!”事見《魏書》與《北史》。傅永的功績,馬至少做出了壹半貢獻。秦皇統壹六國,馬之功居其半,兵馬俑可為壹證,銅車馬得行軍快速之效,馬踏飛燕示馬之迅猛,馳道之修亦利馬之驅馳;唐宗連年征伐,所驅策者六駿,貞觀之治,六駿有其功。太宗不僅自撰《六馬贊》,還刻石鑲於墓室,示至死不能須臾離六駿。是以元人王惲題唐韓幹畫馬詩有句雲:“昭陵六駿秋風裏,辛苦文皇百戰功”,以贊嘆六駿之勛績。俗語有“馬到成功”之說,正以馬之屢建夫功,深在人心。而“壹馬當先”正以見勇士之奮進。
馬以速度見稱而成為古代交通工具最佳之選。周穆王以八駿巡行四方,升昆侖之墟。傳說還因八駿之快捷而縮短了與西王母相會的時間。光陰似箭,而以馬之疾馳為喻者,尤所習知,即下智若秦二世,亦深明此理。《史記?李斯傳》記稱:“二世燕居,乃召高與謀事,謂曰:‘夫人生居世間也,譬猶騁六驥過決隙也。’ ”《莊子?知北遊》中說:“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漢張良、魏豹的史傳中亦都有“人生壹世間,若白駒之過隙”。是可見周秦以來,已以良馬白駒之快捷喻光陰之迅速。
河圖洛書相傳為文化之肇端,白馬馱經得外來文化之滋潤,馬遂為重要文藝題材之壹,畫家色彩,畢現馬之威武、飄逸、灑脫、奔騰種種美姿;八駿、六駿以及百馬之圖永為畫家筆墨所至,唐曹霸畫馬,詩聖杜甫為作《丹青引》詩以贈,佳篇傳誦至今。近代畫家徐悲鴻亦以畫馬獲譽海內外,人爭仿作。我國最早壹部詩歌總集《詩經?小雅》的《白駒》之什,就有“皎皎白駒”之句,言良馬之毛色,《六月》頌“四牡馬癸馬癸”,則言良馬之強壯。詩人筆下,馬更是重要寫作對象,古詩十九首之“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喻人之不能忘本,魏武以老驥自喻,世傳名句。唐宋詩人更多吟詠,杜甫詩集隨手翻檢,可得詠馬之作多首,而汗血善馬之刻畫,尤令人神往。其《房兵曹胡馬》詩雲:“胡馬大宛名,鋒棱瘦骨成。竹批雙耳峻,風入四蹄輕。所向無空闊,真堪托死生。驍騰有如此,萬裏可橫行。”宋王安石的《驊騮》壹詩,更為簡潔動人,詩雲:“驊騮亦駿物,卓犖地上遊。怒行追疾風,忽忽跨九州。”宋孤臣鄭思肖發出“此地暫胡馬,終身只宋民”的悲憤,充分表達眷念故宋的舊情。類此難以盡檢。
頌贊馬的故事和詩文,還可以搜求到無數。只就這些拾零,便能看到馬的威武、強壯、俊逸、飄灑、快速等等特有精神和建功立業的氣概。
古代的交通工具大致如上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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