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摩的詩大都與他的感情相關,而這三首詩都與林徽因息息相關,他的情感經歷了以下變化,首先是祈禱他能夠和林徽因在壹起,但經歷了很多事情後,特別是林徽因不告而別,他對林徽因的感情發生了壹些變化,從偶然這首詩中可以看出,妳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妳有妳的,我有我的,方向。他覺得妳有妳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他不再強求了,順其自然吧,但可以肯定的是心裏還是很在意她。《山中》這首新詩是徐誌摩在生命的最後壹年寫給林徽音的,當時作為梁思成妻子的林徽因在香山療養肺病,徐誌摩去探望她,看到昔日戀人憔悴不堪。回到寓所後,在壹片深夜的靜謐之中,寫下了這首膾炙人口的抒情詩,表達了詩人對昔日戀人今日好友的超乎友情又異於愛情的細膩情懷,個人覺得這時候他對林徽因的感情上升到了另壹個境界,即超乎友情又異於愛情。
至於詩風,『壹個祈禱 』展開了壹個沖突的、包羅萬象的世界。作者不象宗教徒那樣,把現世簡單描繪為壹片苦海或壹切罪惡的淵藪,而是敏銳抓住對禮懺聲的感覺和想象,通過動與靜、虛與實的有機配合,構築了壹個天、地、人並存的在世世界。後半部分由動而靜,由外入內,最終進入心裏的寧靜和瞬間感悟,發出內心的歡呼。與之相對應,詩人采取了詩的排比復沓抒情與散文展開細節相融合的表現手法,這是散文詩的特點:自由、舒展、純凈而又豐富,十分適合表現崇高和有神秘意味的經驗與感受。
《偶然》這首小詩,在徐誌摩詩美追求的歷程中,還具有壹些獨特的“轉折”性意義。按徐誌摩的學生,著名詩人卞之琳的說法:“這首詩在作者詩中是在形式上最完美的壹首。”新月詩人陳夢家也認為:“《偶然》以及《丁當-清新》等幾首詩,劃開了他前後兩期的鴻溝,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氣,用整齊柔麗清爽的詩句,來寫那微妙的靈魂的秘密。的確,此詩在格律上是頗能看出徐誌摩的功力與匠意的。全詩兩節,上下節格律對稱。每壹節的第壹句,第二句,第五句都是用三個音步組成。如:“偶爾投影在妳的波心,”“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每節的第三、第四句則都是兩音步構成,如:“妳不必訝異,”“妳記得也好/最好妳忘掉。”在音步的安排處理上顯然嚴謹中不乏灑脫,較長的音步與較短的音步相間,讀起來紆徐從容、委婉頓挫而朗朗上口。
《山中》 。妳看,詩人把香山寓所的夜景淡淡地勾畫出來,無以傾訴的萬語幹言都落在“不知”兩字上:想必今夜的山中,應是同樣的月白風清吧;而同樣的景中是否有同樣的情生呢?病中的人啊,應知道同壹輪清輝下還有人在默默的關註著妳呢!可惜,我來不了,也不能來。既然身體收到這樣那樣的束縛,但我的心,靈魂是自由的。“我欲乘風歸去”,融入柔風中的壹片,在妳上空徘徊,化著清輝中的壹抹,灑在妳的窗前,似壹枚清翠的松葉款款地潛入妳的夢境。但我怎能掠擾妳的酣眠?怎能再去攪動已經平靜的情感的心波呢?於是只得在輕輕地嘆息中註目著妳的安眠。“輕柔如同嘆息—不驚妳的安眠!”至此情感的波濤已達到了它的巔峰,思慮是如此的濃烈,但這壹切都包裹在壹層溫柔而體貼的心膜中,它不像戀詩那樣地直露渲泄,也不像友人贈詩那樣節制有度,把那隔又不隔、蘊而不渲的壹縷情思的波瀾細膩入微地表達出來了。無限的關懷,卻不願讓對方知道。這是何等的大愛!何等的情懷!詩人卻又似乎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了無痕跡。覺得這時候徐誌摩的詩風中多了份成熟和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