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地復世界,又值無道昏君。烈女濺血扇面存,棲真觀內隨心。----《西江月》
桃源有路人先到,仙境無緣我暫歸。
滿院柳花簾前舞,壹杯香醪味偏長。
香草偏隨蝴蝶舞,美人又下鳳凰臺。
南國佳人佩,休教袖裏藏。
隨郎團扇影,搖動壹身香。
聽分解、誤走到巫峰上。添了些行雲,想匆匆,忘卻仙模樣。
春霄花月休成謊,良緣到手難推讓,準備著身赴高唐。
雖非科第天邊客,也是嫦娥月裏人。
夾道朱樓壹徑斜,王孫初禦富平車。
青溪盡是辛夷樹,不及東風桃李花。
生小傾城是李香,懷中婀娜袖中藏。
緣何十二巫峰女,夢裏偏來見楚王。
劉郎已入桃源內,帶露桃花怎不開?
無計欲識君子面,且將財物貨人心。
多情反被無情惱,乘興而來敗興歸。
龍舟並、畫漿分,葵花蒲葉泛金樽。朱樓密、紫障勻,吹簫打鼓入層雲。
樓臺下去遊人盡,小舟留得壹家春。
口爽舌辯滑稽士,壓卻壯膽並雄心。
邪人無正論,公囗皆私情。
恩愛方在情濃際,忽被西風急吹開。
群奸惟知希榮貴,壹人獨敢進讜言。
只知奔走求名利,由人笑罵我不羞。
殿閣東偏曉霧黃,新參知政氣昂昂。
過江同是從龍彥,也步金階抱笏囊。
壹點芳心拴的定,朝朝樓上望夫君。
新書遠寄桃花扇,舊院常關燕子樓。
孔尚任以其“借離合之情,寫興亡之感”的史鑒精神,“列之案頭,歌之場上”盡皆相宜的藝術形式,使其《桃花扇》傳奇登上了我國古代歷史劇作的頂峰。三百多年來,為之作序題跋、點校評說,不絕如縷,豈止是“充盈篋司,美且不勝收矣”。其中雖然不乏真知卓見,但在孔尚任罷官問題、《桃花扇》的創作主旨及藝術成就等等方面,迄今仍是眾說紛紜、莫衷壹是;對於孔尚任詩文活動的認識、對於他晚年的形跡和創作等則重視不夠。 筆者的這篇論文,雖然不自量力妄以“新論”作題目,實則多是對舊問題的重新思考。舊題重提,視角不同,方法不同,結論也就不敢附和前人。筆者認為,孔尚任在揚州時提出的性情說,對其文學創作影響深遠。孔尚任的文學思想、及其《桃花扇》、及其詩文,都是其“性情”說的結晶。而孔尚任壹生的文學活動,在清初文化傳統的重建和發展中具有繼往開來的重要意義。 孔尚任在其《湖海集》中第壹次明確提出了自己的詩歌創作主張——性情說,並以此作為評論詩歌優劣的標準,並將詩分為風雅兩類,風詩為勞人、思婦、遺老孤臣不得誌之人的抒懷寫誌;雅詩則為盛世的歌吟。他的性情說不但抓住了論詩言情的根本,而風雅之分又同時兼顧了清初詩壇遺民詩和大雅元音並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