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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日》唐詩賞析

 詩詞是闡述心靈的文學藝術,而詩人、詞人則需要掌握成熟的藝術技巧,並按照嚴格韻律要求,用凝練的語言、綿密的章法、充沛的情感以及豐富的意象來高度集中地表現社會生活和人類精神世界。以下是我為大家整理的《二月二日》唐詩賞析,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助大家!

 作品介紹

 《二月二日》的作者是李商隱,被選入《全唐詩》的第539卷第92首。這首詩創作於他在抑幕的第三年。整首詩歌以描寫江間春色,反襯自己淒苦的身世。

 原文

 二月二日

 作者:唐·李商隱

 二月二日江上行,東風日暖聞吹笙。

 花須柳眼各無賴,紫蝶黃蜂俱有情。

 萬裏憶歸元亮井,三年從事亞夫營。

 新灘莫悟遊人意,更作風檐夜雨聲。

 註釋

 ①據《全蜀藝文誌》,成都以二月二日為踏青節,梓州風俗當亦相近。詩作於大中七年二月梓州幕。

 ②花須:花的雄蕊。柳眼:早春初生的柳葉。無賴:有意逗惱人。

 ③元亮井:指故園。陶潛字元亮,其《歸園田居》雲:“井竈有遺處,桑竹殘朽株。”

 ④從事:指為幕僚。亞夫營:借指柳仲郢軍幕。《漢書,周亞夫傳》載亞夫為將軍,屯軍細柳,軍紀嚴明,世稱柳營。

 ⑤全詩校:“灘,壹作春;悟,壹作訝;夜雨,壹作雨夜。”

 賞析

 公元851年(大中五年)秋,李商隱的妻子王氏亡故。為了謀生,他不得不應東川節度使柳仲郢之辟,入幕任節度書記,於同年十月撇下幼女稚子,只身遠赴梓州(州治在今四川三臺),開始了他壹生中最後也是時間最長的`壹次幕府生涯。此詩應作於公元854年,即詩人在抑幕的第三年。

 蜀中風俗,二月二日為踏青節。詩的首句“二月二日江上行”,點明踏青節江上春遊。次句“東風日暖聞吹笙”,寫江行遊春的最初感覺和印象。和煦的東風,溫暖的旭日,都散發著融和的春意,就是那笙聲,也似乎帶著春回大地的暖意。笙簧畏潮濕,天寒吹久則聲澀不揚,須以微火香料暖笙。東風日暖,笙自然也簧暖而聲清了。“聞吹笙”和“東風日暖”分別從聽覺和感覺寫出了踏青江行的感受——到處是暖洋洋的春意。

 頷聯“花須柳眼各無賴,紫蝶黃蜂俱有情。”寫江上春色。如果說首聯還是描寫剛接觸外界事物時壹種自然的感受,這壹聯則是有意尋春、賞春了。花、柳、蜂、蝶,都是春天最常見的事物,是春天生命與活力的標誌,紅(花)、綠(柳)、黃、紫,更寫出了春天絢爛色彩。但這壹聯不僅抒寫詩人對美麗春色的流連陶醉,而且委婉透露出因美好春色而觸動的傷感。“無賴”即“無心”,與“有情”相對。花、柳是沒有人的感覺和感情的事物,它只按自然規律行事,春天來了,便吐蕊、長葉,在東風旭日中顯示出生命的活力,散發著春天的氣息,而不顧人的悲歡哀樂,故源“無賴”。蜂、蝶是有生命的動物,春到人間,穿花繞柳,翩翩飛舞,像是滿懷喜悅宣告著春天的來臨,故說“有情”。然而,不管是無心的花柳,還是有情的蜂蝶,它們作為春色的標誌,生命活力的象征,又都和失去了生命春天的詩人形成鮮明對照。“無賴者自無賴,有情者自有情,於我總無與也”(姚培謙《李義山詩箋註》),其實還不止是“無與”,而且是壹種刺激。細味“各”字、“俱”字,不難發覺其中透露出的隱痛。詩人寫江間春色,寫物遂其情,正是為了要反襯出自己的沈淪身世與淒苦心境。何焯說:“前半逼出憶歸,如此濃至,卻使人不覺”。這“不覺”正是詩的蘊藉處。

 頸聯“萬裏憶歸元亮井,三年從事亞夫營。”轉寫長期寄幕思歸。元亮井,用陶潛(字元亮)《歸園田居》:“井竈有遺處,桑竹殘朽株”;亞夫營,用周亞夫屯兵細柳營事,暗寓幕主的柳姓。雖用典,卻像隨手拈來,信口道出。他曾說自己“無文通半頃之田,乏元亮數間之屋”,可見詩人連歸隱躬耕的起碼物質條件也沒有。“萬裏”、“三年”,表面上是寫空間的懸隔,時間的漫長,實際上正是抒寫欲歸不能的苦悶和無奈。對照著“三年已制思鄉淚,更入新年恐不禁”(《寫意》)、“三年苦霧巴江水,不為離人照屋梁”(《初起》)等詩句,不難感到“三年從事亞夫營”之中所蘊含的羈泊天涯的痛苦。

 末聯“新灘莫悟遊人意,更作風檐夜雨聲”。寫新灘流水在羈愁者耳中引起的特殊感受。春江水漲,新灘流水在壹般遊春者聽來,自然是歡暢悅耳的春之歌;但在思歸不得的天涯羈旅者耳中,卻像是午夜檐間風雨的淒涼之聲,不斷撩動著自己的羈愁,所以發出“新灘莫悟遊人意”的嗟嘆。本是聽者主觀感情作怪,卻說“新灘莫悟”,曲折有致。馮浩說:“悟字入微。我方借此遣恨,乃新灘莫悟,而更作風雨淒其之態,以動我愁,真令人驅愁無地矣。”可謂深得其旨。李商隱許多抒寫身世之悲的詩篇,往往以深沈凝重的筆調,綺麗精工的語言,著意渲染出壹種迷蒙悲淒的環境氣氛。這首詩卻以樂境寫哀思,以美麗的春色反襯自己淒苦的身世,以輕快流走的筆調抒發抑塞不舒的情懷,以清空如話的語言表現宛轉曲折的情思,具有相輔相成對立統壹的藝術效果。

 作者介紹

 李商隱(約812年或813年~約858年),漢族,字義山,號玉溪生,又號樊南生、樊南子,晚唐著名詩人。他祖籍懷州河內(今河南沁陽市),祖輩遷至滎陽(今河南鄭州)。擅長駢文寫作,詩作文學價值也很高,他和杜牧合稱“小李杜”,與溫庭筠合稱為“溫李”,因詩文與同時期的段成式、溫庭筠風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裏排行第十六,故並稱為“三十六體”。其詩構思新奇,風格濃麗,尤其是壹些愛情詩寫得纏綿悱惻,為人傳誦。但過於隱晦迷離,難於索解,至有“詩家總愛西昆好,獨恨無人作鄭箋”之說。因處於牛李黨爭的夾縫之中,壹生很不得誌。死後葬於家鄉沁陽(今沁陽與博愛縣交界之處)。

 據《新唐書》有《樊南甲集》二十卷,《樊南乙集》二十卷,《玉溪生詩》三卷,《賦》壹卷,《文》壹卷,部分作品已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