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勤於邏輯卻怠於形象。理科型學生學習註重邏輯性、嚴密性,而語文學習更重視形象性、生動性;理科型學生喜歡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而語文常常需要把事情弄得模模糊糊;理科問題到最後是得出結論,而語文問題到最後是引人思考;理科更多在分析現象,語文更多在描述現象。理科型學生喜歡以邏輯分析的方式來學語文,結果呢?有壹個真實的課例,老師問:牛頓坐在蘋果樹下,壹個又大又紅的蘋果落下來砸在他頭上,請描述蘋果為什麽會落下來?理科型學生回答:因為萬有引力。文科型學生回答:那個大紅蘋果在蘋果學校是最頑皮的學生,這天他想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於是逃學了。從中我們可以看出:不同思維方式產生的不同學習效果。科學與文學是不同的體系,科學有科學的思維方式,文學有文學的思考方法。壹把鑰匙開壹把鎖,若用學科學的方法來學語文,無異於手執船槳進深山——有力無處使。然而,就在當下,有多少學生正在不知疲倦地想用“科學之劍”舞出壹片文學天地呢?
二、註重知識卻忽視體驗。理科型學生雖然也閱讀別人的作品,接收了那些蓄滿思想蓄滿情感的前人作品,卻沒有吸收那些優秀的作品留給自己的啟迪,沒有將別人從心靈流淌的生命清泉轉化為滋養自我心靈的玉液瓊漿。更多時候,他們只是將那些生命的'感悟,那些生活的智慧當作了壹種知識,而不是消化成自己的修養。學習《再塑生命》時,他們會記住海倫·凱勒是譜寫輝煌生命之歌的盲聾啞學者、作家、教育家,會壹字不差地復述馬克·吐溫對她高度的贊美之詞。但是,他們決不會為這可憐女孩的悲慘身世唏噓不已,也不會為這位堅強女性的超凡意誌心懷敬畏。海倫·凱勒對於他們來說只是遙遠國度,遙遠年代的壹個故事而已,甚至僅僅只是他們課間高談闊論顯示自己涉獵廣泛的小小證明。古人說,讀《出師表》不落淚者,其必不忠;讀《陳情賦》不慟哭者,其必不孝。然而,我們的理科型學生從不為《出師表》心懷戚戚焉,並非他們“不忠不孝”,而是他們實在體驗不到那種“感極而悲”的情懷呀!
三、熱衷技術卻輕視素養。理科型學生喜歡訓練,喜歡做題,喜歡大量練習後熟能生巧的感覺。他們不同程度地信奉“語文技術論”,認為學語文是在學壹門技術,閱讀、作文都是有技法的,語文不好是沒有掌握語文技巧,壹旦技藝上身,語文的進步便會壹日千裏。他們對《寫作制勝寶典》《中學閱讀解密》之流趨之若鶩,卻認為讀《上下五千年》《文化苦旅》《名家散文》是浪費時間,他們不知道語文本身就包含豐富的文化內容,培養文化素養本就是學習語文的目標之壹。沒有文化素養作底蘊,壹切技法都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語文學習也必流於膚淺表面。有人說:只有具備文化素養的學生才能讀懂深邃,才能真正走進燦爛繽紛的語文世界。的確,只有明白標新立異,灑脫不羈的魏晉風韻,才能理解陶淵明為何窮困潦倒,還能對酒當歌東籬采菊;只有理解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的士人文化,才知道聞壹多為何拍案而起,朱自清為何以死明誌;只有感受唐代敦厚雄渾的大國氣氳,才會明白浩如煙海的唐人詩歌中,為何有那麽多自信與豪邁。只要練好文化素養的內功,語文技法自然壹點即通,甚至無師自通,學好語文的根本不是技法,而是素養,是“無招勝有招”。
理科型學生學習語文的狀態不是壹朝壹夕形成,想掃多年積弊於壹役是不現實的,若能從思維、體驗、素養三方面入手,便抓住了問題的“牛鼻子”,才可能引導學生走出層層迷霧,重重誤區,享受新的語文學習。( 付宜煉 《文學教育》 2006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