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十七八歲時,我在延安的黃廣場聽了革命黨人的教誨。但是我已經十幾年沒見過他了。解放戰爭後期,我隨部隊轉戰華北。這是戰鬥進行得如火如荼的季節。作為壹個初級幹部,我不知道黨中央就在身邊。
終於,難忘的壹天到來了。
那是1953年9月23日,第二次文藝代表會議正在進行。全國文藝界的代表們正坐在懷仁堂,喜氣洋洋,聚精會神地聽周總理的報告。報告講了第三部分,文藝工作者為總路線而奮鬥的任務。當時流行站著講話,周總理也是站著講話。他手裏拿著稿子,不照稿念,卻講得有聲有色,引起壹陣陣笑聲和掌聲。代表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喜悅。
我坐在前十排,專心聽講,突然心裏咯噔壹下。總理講了下面壹段話:
"...所以,我們只想寫出工農兵中的優秀人物,以及他們中的理想人物。魏巍同誌寫的《誰是最可愛的人》就是這種悼詞。感動了千萬讀者,激勵了前方戰士。我們只是想刻畫這些典型人物來推動社會進步。同時,我們的理想主義應該是現實的理想主義;我們的現實主義是理想主義的現實主義。革命現實主義和革命理想主義的結合,就是社會主義現實主義。”
周總理講到這裏,面對聽眾問:
“哪位是魏偉同誌?請站起來,我想見見這位朋友。”
那時候我才30多歲。意外聽到這個我有點慌張,很尷尬的站了起來。
“妳以前在哪裏工作?”他當面問我。
我匆匆回答,馬上坐下。實際上,我只是站了壹半。
首相微笑著點點頭,繼續他的演講。
這是我壹生中得到的最高鼓勵,也是總理熱心關心文藝工作者的壹個例子。
從1954開始,我連續三屆當選全國人大代表,和總理的親近度有所增加。“文革”前的十幾年,我經常參加總理召集的各種報告會、座談會、文藝界的聚會。有時在紫光閣,有時在懷仁堂,有時在新橋飯店,北京飯店,有時在青年藝術劇院。總理的正式報告比較莊重,小型會議則很隨意。記得有壹次在青年藝術劇院,他穿著大衣坐在那裏,笑著說著非常輕松。聊到壹些工作相關的問題,我問XX同誌來了嗎?以下是回答。會場非常熱鬧。總理的這種工作方法及時解決了壹些問題。壹些偏差得到了及時糾正。
總理的講話內容豐富。除了國內外重大問題,文藝問題也經常被提及。我們在談文藝的時候,經常會談到怎樣做壹個革命者,怎樣做壹個革命的文藝工作者等與世界觀有關的問題。他的話溫暖而親切,像春風的細雨,滴落到地面。看來他不是“頭”而是“兄弟”。應該說,我們這壹代知識分子,老壹輩知識分子,受他的世界觀影響很大,也很深刻。
我記得他曾經做過壹個關於如何成為壹個革命者的精彩演講。他說,做壹個好的革命者,要樹立四個觀點:第壹是革命觀點,第二是階級觀點,第三是群眾觀點,第四是辯證唯物主義觀點。這無疑是對無產階級世界觀最凝練的概括。總理沒有寫過壹本關於修身養性的書。我認為這四句話是關於黨員和革命者世界觀最完整的教科書。現在有壹種很不好的偏向,就是輕視和模糊馬克思主義的階級觀,甚至還有文章批判階級觀。階級鬥爭的擴大化是錯誤的,但與階級觀點不同,絕不能混為壹談。離開階級觀,就沒有馬克思主義。
在公與私——也就是個人與集體的關系上,他們常常糾纏不清。直到今天,仍有人公開為個人主義辯護,甚至以批判林則徐“剛而無欲”為名批判“無私”,認為個人私欲是社會發展的動力。我想周總理已經講得很清楚了。他把人的精神境界分為四個層次:第壹類是公而忘私,第二類是先公後私,第三類是半公半私,第四類是自私自利。他認為壹個革命者應該追求高境界。他給雷鋒的題詞是“公而忘私”。但是“大公無私”和“公忘私”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所以提出了“先公後私”。他在1963文化藝術工作者春節聯歡會上的講話中,提出了“五俗”(思想風俗、政治風俗、生活風俗、家庭風俗、社會風俗)問題。在談到《人生》時,他對雷鋒贊不絕口,說:“雷鋒日記體現了全心全意為壹個群體的思想,是壹部好的日記文學。過日子就是壹心壹意做集體,要求我們把公放在私前面,有時會忘了私。”首相對個人主義和自私自利只字不提是有道理的。
至於世界觀的轉變,總理真是用心良苦,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活到老學到老,學到老不改”是他的名言,也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這是壹個非常堅實的概念,也是總理壹生的重要思想。他認為,“每個人都要改造,從舊社會來的人要改造,在新社會長大的人也要改造,因為社會上還有舊的東西,如果不堅定,沒有防疫力,還是會受舊思想的感染和影響,所以也要改造。文藝工作者尤其是作為靈魂工程師,必須掌握最好的思想工具和藝術工具,才能在藝術鑒賞中起到啟發、鼓舞和努力的作用。所以壹定要改造自己,長期改造。”總理說的改造不是針對知識分子的,而是首先針對無產階級和黨員的。他說:“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生活在壹個社會裏,不能不受到資產階級思想和習慣的影響,同時也受到封建主義的影響。因此,無產階級和* * *生產黨要不斷消除自己隊伍中非無產階級思想的影響,革除舊習。只有能改造自己的人,才能改造別人。”可見總理對黨內外和知識分子世界觀改造的高度重視!由於廣大知識分子的自覺努力,這項工作取得了很大成績。但曾幾何時,不知道為什麽,很少有人提到“改造”,仿佛“思想改造”是壹個忌諱的詞。黨內和社會上的不正之風發展得如此嚴重,難道不發人深省嗎?
1965年夏天,越南戰爭升級,美國侵略者開始大規模轟炸越南北部。這時,我和巴金同誌作為第壹批中國作家被派往越南訪問。當時主管作協的劉同誌多次向我提到,這是周總理親自指定的。秋末,我從越南回來,越南之行還沒結束,“文革”就開始了。從此我失去了自由,再也見不到總理了。
總理病重的消息使全國人民深感不安。我偶爾在報紙上看到他憔悴的臉,真的很燒心。總理去世的時候我在天津,所以沒有再見到他。但我壹看到當年的報紙和參考消息,就忍不住哭了。後來回到北京,參加了總理的追悼會。壹開始我極力壓抑自己的悲痛,相對平靜,但當我把靈車送到八寶山時,我再也抑制不住了。十裏長街有多長,我的眼淚就灑了多長。
1976的清明節,是壹個不尋常的日子。臨近清明節的日子裏,我的精神處於戰前的亢奮狀態。我決定不顧禁令,連續三天去天安門廣場。在那花海人海中,我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充當壹朵小浪花。在人民英雄紀念碑的基座上,我讓女兒貼上她自己的詩。我覺得不足以表達我對這位偉人的感情。
毫無疑問,周恩來是中國現代史上(也是中國歷史上)最傑出、最偉大的人物之壹。他生前反復說,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也沒有沒有缺點的人,但相對來說,他確實是壹個完美的典範。他沒有私心,對黨和人民無限忠誠,有許多傑出的才能、高尚的品德和寬廣的胸懷。他是被壹個偉大的時代和偉大的奮鬥造就的,他壹直重視自我改造。我們黨有這樣的人物,是我們黨和中華民族的驕傲。
夕陽西下,余光漸淡;偉人的精神財富可以永存於世。我們要中國騰飛,要資本主義事業興旺發達,就要認真研究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