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綿長深遠,近則淡。往往是先聞香,後識花。可能我四處看了看,沒看到花樹在哪裏。可能是早上不清楚的時候偶爾路過,不知何故染了鬢角。《再等壹會兒》裏沁人心脾的香味,教人無所遁形,壹定會讓人知道桂花開了,秋天來了。
?古人常用“福”字來形容香味。但是,桂花香用“福”的時候,我壹直以為只是力氣的問題,要把“福”重疊起來才能得到。香味不斷重復,哪怕只有壹棵樹兩棵樹,香味似乎無處不在。江南秋雨多,雨既助桂花香,染多外物,又抑桂花香,稍寒更清。江南的夜露特別重,尤其是山區。桂花細而多,花間易存露,散而香。蘇軾的“秋露重,真珠落袖觸香”,描繪了江南秋露飄香的情形。桂花露了出來,馥郁的香味有壹種說不盡的韌性。
?近年來,北方也種植桂花樹,多采用盆栽。因為是同種花,空氣幹燥,所以不如江南的桂花優雅。山裏中秋天冷,桂花上的露珠凝結成霜。如果再有壹個秋月,顏色又白又重。我們市八大山人畫桂花,吟詠桂花,說“桂花在人間是黃的,在山中是白的”,當然是主觀的語言,意圖單壹,也是觀察的精妙理解。
?據民間傳說,桂花來自天上的月宮,是嫦娥女神賜予人間的壹種仙香,雖然出身不凡,桂花並不嬌嫩,但卻生而不亂。在江南,在大街小巷,在高院的農舍裏,在夏衍河邊,總有桂花樹。大範圍內如杭州曼覺龍村,千樹成林,風花散盡如雨,人跡罕至之地的野桂卻有幾簇。文人雅士,說“微寒香,吹遍山野”,老百姓的口頭語是“八月桂花遍地開”。滿滿的,都形容桂花之花盛大。江南舊居多,園中種桂花,觀賞性次之,主要取“月桂樹”的典故,希望孩子聞其香,知其然,爭第壹。比較著名的有蘇州留園的“文慕香軒”,園林的“小山叢桂軒”,藕園的“牧溪畫廊”,滄浪亭的“文香廟亭”,常熟翁氏的“雙桂軒”。老月桂幾百年依然郁郁蔥蔥,這並不罕見。秋風常在,老樹新花開,年年用心開。世界上的壹切對樹木來說都是陌生的。我覺得最近院子裏種桂花的初衷是杜甫的“燈照無眠,心清氣香。”
?普通人種桂花,卻愛它的香,用它。王維說“人閑桂花落”,真是有錢有閑的人的心思。在江南,桂花恨不得自然枯萎。開花四五天後,顏色漸深,人們便忙著采摘,稱之為“打桂花”。打桂花搶陽陰刻不容緩。只需要等壹兩天的秋風,等下壹場秋雨,地面就金黃了。天剛亮,露水還在,花就沈甸甸的,容易掉下來。成年人壹起工作。他們有的用長竹竿使勁敲打枝葉,有的使勁勾住高倩,有的在樹下拉起長長的布簾去摘花。桂花多產,老桂壹次能打下幾百斤花。真是壹場盛大的雨!那些故意早起的孩子,興高采烈地仰面看著,調皮地蹭著花窗簾,蒙著臉,鉆進衣領的袖口,都成了香娃娃。桂花鋪好了,人們心滿意足地用布袋來篩。能馬上品嘗到的是桂花粥、桂花湯、桂花蓮藕、桂花雞、配制酒、茶、蜂蜜、幹果,恨不得桂花加入,變成桂花酒、桂花茶、桂花蜜、桂花酥。桂花無味,清香。如果原料壹致,色、香、味呈三角形。江南人觀察事物的別出心裁的心思,因為壹股醉人的桂花香而有了生動的發揮空間,而天上的桂花香,也通過人們的手藝,與煙火連在了壹起,成為了徹頭徹尾的人間花。
?桂花做的東西裏,我最喜歡的是家裏做的桂花茶和桂花糖。我愛它們多年,它們的顏色不變,香味不變。桂花糖壹定要用綿軟的白糖,壹層花壹層糖,緊緊壓在壹起,鋪壹層。黃色的像金子,白色的像雪,極其清新美麗。正月的年糕,八寶飯,元宵的湯圓,端午節的粽子,壹年四季都可以吃。桂花茶是選用明代以前的桂花和綠茶窨制而成。香味太濃,失去了茶的真味,不是好品。但在遊子裏,茶煙反映的是家鄉熱鬧的秋天,熱鬧的家鄉人事,茶味次之。再說春秋,我壹直以為茶中自然人與人造人的相遇是有些禪意的。
?唐代張九齡稱贊桂花“不會比任何其他自然花卉更要求移植嗎?”在“感覺”上。我愛桂花,懷念江南,因為它是我心中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