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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級上冊語文古詩的理解背誦

原文:

《漁家傲 秋思》 (範仲淹)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壹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江城子 密州出獵》 (蘇軾)壹門三父子,全是大文豪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破陣子 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辛棄疾)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6《觀刈麥》 (白居易)

田 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婦姑荷簞食,童稚攜壺漿,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岡。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復 有貧婦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遺穗,左臂懸敝筐。聽其相顧言,聞者為悲傷。家田輸稅盡,拾此充饑腸。今我何功德,曾不事農桑。吏祿三百石,歲晏有余糧。念 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

理解:1上片寫景,描寫的自然是塞下的秋景。起句“塞下秋來風景異”,“塞下”點明了延州的所在區域。當時延州為西北邊地,是防止西夏進攻的軍事重鎮,故稱“塞下”。“秋來”,點明了季節。“風景異”,概括地寫出了延州秋季和內地大不相同的風光。作者用壹個“異”字概括南北季節變換之不同,這中間含有驚異之意。“衡陽雁去無留意”。雁是候鳥,每逢秋季,北方的雁即飛向南方避寒。古代傳說,雁南飛,到衡陽即止,衡山的回雁峰即因此而得名,所以王勃說:“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滕王閣序》)。詞裏的“衡陽雁去”也從這個傳說而來。“無留意”是說這裏的雁到了秋季即向南展翅奮飛,毫無留戀之意,反映了這個地區到了秋天,寒風蕭瑟,滿目荒涼。下邊續寫延州傍晚時分的戰地景象:“四面邊聲連角起”。起謂“邊聲”,總指壹切帶有邊地特色的聲響。這種聲音隨著軍中的號角聲而起,形成了濃厚的悲涼氣氛,為下片的抒情蓄勢。“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上句寫延州周圍環境,它處在層層山嶺的環抱之中;下句牽挽到對西夏的軍事鬥爭。“長煙落日”,頗得王維名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之神韻,寫出了塞外的壯闊風光。而在“長煙落日”之後,緊綴以“孤城閉”三字,把所見所聞諸現象連綴起來,展現在人們眼前的是壹幅充滿肅殺之氣的戰地風光畫面,隱隱地透露宋朝不利的軍事形勢。上片壹個“異”字,統領全部景物的特點:秋來早往南飛的大雁,風吼馬嘯夾雜著號角的邊聲,重山峻嶺裏升起的長煙,西沈落日中閉門的孤城……作者用近乎白描的手法,描摹出壹幅寥廓荒僻、蕭瑟悲涼的邊塞鳥瞰圖。邊塞,雖則經過了歷史長河的淘洗,但在古詩人的筆觸下,卻依然留著相同的印跡。

下片起句“濁酒壹杯家萬裏”,是詞人的自抒懷抱。他身負重任,防守危城,天長日久,難免起鄉關之思。這“壹杯”與“萬裏”數字之間形成了懸殊的對比,也就是說,壹杯濁酒,銷不了濃重的鄉愁,造語雄渾有力。鄉愁皆因“燕然未勒歸無計”而產生。“羌管悠悠霜滿地”,寫夜景,在時間上是“長煙落日”的延續。羌管,即羌笛,是出自古代西部羌族的壹種樂器,發的是淒切之聲,深夜裏傳來了抑揚的羌笛聲,大地上鋪滿了秋霜,耳聞目睹盡皆給人以淒清、悲涼之感。“人不寐”,補敘上句,表明自己徹夜未眠,徘徊於庭。“將軍白發征夫淚”,由自己而及征夫總收全詞。總之下片抒情,將直抒胸臆和借景抒情相結合,抒發的是作者壯誌難酬的感慨和憂國的情懷。

2這首邊塞詞既表現將軍的英雄氣概及征夫的艱苦生活,也暗寓對宋王朝重內輕外政策的不滿,愛國激情,濃重鄉思,兼而有之,構成了將軍與征夫復雜而又矛盾的情緒。這種情緒主要是通過全詞景物的描寫,氣氛的渲染,婉曲地傳達出來。綜觀全詞,意境開闊蒼涼,形象生動鮮明,反映出作者耳聞目睹、親身經歷的場景,表達了作者自己和戍邊將士們的內心感情,讀起來真切感人。

老夫聊發少年狂①。左牽黃1,右擎蒼。錦帽貂裘②,千騎③卷④平岡。為報傾城⑤隨太守⑥,親射虎,看孫郎2。⑦

酒酣⑧胸膽尚開張⑨。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⑩,西北望,射天狼。

全部註釋

1.“左牽黃”兩句:左手牽著黃狗,右臂舉著蒼鷹。

2.“親射虎”兩句:孫郎即孫權。《三國誌·吳誌》孫權本傳載:“二十三年十月,權將如吳,親乘馬射虎於亭。馬為虎所傷,權投以雙戟,虎卻廢,常從張世擊以戈獲之。”

3.“持節雲中”兩句:用漢文帝與馮唐故事。據《漢書·馮唐傳》記載:雲中太守魏尚治軍有方,“使匈奴遠避,不近雲中之塞”,壹旦入侵,必所殺甚眾。後因報功時“虜差六級”多報了六顆首級,被文帝“下之吏,削其爵”。馮唐竭力為魏尚辯白,認為文帝“賞太輕,罰太重”,頗失人心。文帝幡然醒悟,當日便令馮唐持節赦免魏尚,官復原職,並拜馮唐為車騎都尉。節:兵符,古代使節用以取信的憑證。持節:是奉有朝廷重大使命。雲中:在今內蒙古托克托縣境內,包括山西省西北壹部分地區。蘇軾當時在政治上處境不甚得意,在這裏以守衛邊疆的魏尚自許,希望得到朝廷的信任。

4.天狼:天狼星。《楚辭·九歌·東君》:“長矢兮射天狼。”《晉書·天文誌》雲:“狼壹星在東井南,為野將,主侵掠。”詞中以之比喻為對北宋邊境屢有侵犯的西夏等國。

①這句說我老頭子談笑間萌發了年輕時的狂妄。

②錦帽貂裘:錦蒙帽,貂鼠裘,古代貴族服飾。這裏指打獵武士們的裝束。

③言從騎之盛,亦暗示太守身份。太守是“封疆大吏”,略等於古之諸侯。古制:“諸侯千乘”。

④形容飛馬疾馳的樣子。

⑤傾城:傾動壹城之意,整個城裏的人,寫“隨太守”的觀眾之多。

⑥作者自己,時蘇軾任密州太守。

⑦這句說:效仿當年孫權的榜樣,親自射虎。這裏蘇軾是以孫權自比。

⑧酒喝的很暢快。

⑨胸懷開擴,膽氣豪壯。

⑩會:將要;挽:拉開;這句說:要把弓拉足,像滿月壹樣圓。

譯文

讓老夫也暫且抒發壹回少年狂,左手牽扯著黃犬,右臂托著蒼鷹。頭上戴著錦緞做的帽子,身上穿著貂皮做的大衣,帶領千余膘馬席卷過小山岡,威武雄壯。為了酬報太守,人們傾城出動,緊隨身後。我要親自搭弓射虎,看!咱多像當年的孫權,英姿勃發,意氣豪放。

酒意正濃時,胸懷更開闊,膽氣更豪壯。兩鬢已生出白發,這又算得了什麽!遙想當年,馮唐手持文帝的符節去解救戰將魏尚,使其免罪復職,什麽時候朝廷能派遣馮唐式的義士來為我請命,讓我像魏尚壹樣受到重用,戍邊衛國呢?我也能拉開雕弓圓如滿月,隨時警惕地註視著西北方,勇敢地將利箭射向入侵之敵。

賞析

這首詞是蘇軾豪放詞中較早之作,作於熙寧八年(1075)冬,當時蘇軾知密州。據《東坡紀年錄》:“乙卯冬,祭常山回,與同官習射放鷹作。”蘇軾有《祭常山回小獵》詩雲:

青蓋前頭點皂旗,黃茅岡下出長圍。

弄風驕馬跑空立,趁兔蒼鷹掠地飛。

回望白雲生翠巘,歸來紅葉滿征衣。

聖明若用西涼簿,白羽猶能效壹揮。

其描寫出獵的壯觀場面及卒章所顯之誌,與這首《江城子》類似。

蘇軾在此詞寫就後數日給他的朋友鮮於子駿的信中說:"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壹家,呵呵。數日前獵於郊外,所獲頗多。作得壹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

上闋著力描寫出獵的陣勢,豪興勃發,氣勢恢宏。“狂”字是核心,雖是聊發,卻緣自真實。蘇軾外任或謫居時期常常以“疏狂”、“狂”、“老狂”自況。如《十拍子》:“強染霜髭扶翠袖,莫道狂夫不解狂。狂夫老更狂。”

他寫這首詞時節三十八歲,卻自稱"老夫",此中意味,需要特別體會。

“為報”句寫出太守與人民的親切關系和頗為自負的豪情。

下闋抒寫為國效力的願望。從熙寧三年到七年,遼和西夏數次南侵,北宋政府割地賠銀,喪權辱國,令許多尚氣節之士義憤難平。故蘇軾借出獵的豪興,將深隱心中的夙願和盤托出,其"狂"字下面潛涵的赤誠令人肅然起敬。

詞中壹連串表現動態的詞如發、牽、擎、卷、射、挽、望等,也十分生動形象。

[賞析]

在作者生活的年代,宋朝的主要邊患是遼和西夏,雖訂立過屈辱的和約,可是軍事上的威脅還是很嚴重的。這首詞前段寫打獵的場面有聲有色。後段從打獵引申到“天狼”,表現出作者抗擊敵人的壯誌和決心。全篇的氣概都很豪邁,大有“橫槊賦詩”的氣概,把詞中歷來香艷的吳儂軟語,變成可報國立功的黃鐘之音,拓展了詞的表現範圍,提高了詞的意境。

這首詞作於熙寧八年(1075年)冬。蘇軾詞風於密州時期正式形成,這首詞即公認的第壹首豪放詞。蘇軾對這首痛快淋漓之作頗為自得,在給友人的信中曾寫道:“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壹家。呵呵,數日前,獵於郊外,所獲頗多,作得壹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蘇軾此詞壹反“詩莊詞媚”的傳統觀念,“壹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脫綢繆宛轉之度”,拓寬了詞的境界,樹起了詞風詞格的別壹旗幟。

蘇軾深受儒家民本思想的影響,歷來勤政愛民,每至壹處,都頗有政績,為百姓所擁戴。密州時期,他的生活依舊是寂寞和失意的,郁積既久,噴發愈烈,遇事而作,如挾海上風濤之氣。這首詞起句陡兀,用壹“狂”字籠罩全篇,藉以抒寫胸中雄健豪放的壹腔磊落之氣。蘇軾時年四十,正值盛年,不應言老,卻自稱“老夫” ,又言“聊發”,與“少年”二字形成強烈反差,形象地透視出、流露出內心郁積的情緒。他左手牽黃狗,右手擎獵鷹,頭戴錦繡的帽子,身披貂皮的外衣,壹身獵裝,氣宇軒昂,何等威武。“千騎卷平岡”,壹“卷”字,突現出太守率領的隊伍,勢如磅礴傾濤,何等雄壯。全城的百姓也來了,來看他們愛戴的太守行獵,萬人空巷。這是怎樣壹幅聲勢浩大的行獵圖啊,太守倍受鼓舞,氣沖鬥牛,為了報答百姓隨行出獵的厚意,決心親自射殺老虎,讓大家看看孫權當年搏虎的雄姿。上闋寫出獵的壯闊場面,表現出作者壯誌躊躇的英雄氣概。

下闋承前進壹步寫“老夫”的“狂”態。出獵之際,痛痛快快喝了壹頓酒,意興正濃,膽氣更壯,盡管“老夫”老矣,鬢發斑白,又有什麽關系!以“老”襯“狂”,更表現出作者壯心未已的英雄本色。北宋仁宗、神宗時代,國力不振,國勢羸弱,時常受到遼國和西夏的侵擾。蘇軾由出獵聯想到國事,聯想到自己懷才不遇,壯誌難酬的處境,不禁以西漢魏尚自況,希望朝廷能派遣馮唐壹樣的使臣,前來召自己回朝,得到朝廷的信任和重用。“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天狼”,即喻指遼和西夏。作者以形象的描畫,表達了自己渴望壹展抱負,殺敵報國,建功立業的雄心壯誌。下闋借出獵表達了自己強國抗敵的政治主張,抒寫了渴望報效朝廷的壯誌豪情。

這首詞感情縱橫奔放,令人“覺天風海雨逼人”。詞中表現了作者的胸襟見識,情感興趣,希望理想,壹波三折,姿態橫生,“狂”態畢露;雖不乏慷慨激憤之情,但氣象恢弘,壹反詞作柔弱的格調,“指出向上壹路,新天下耳目”,充滿陽剛之美,成為歷史彌珍的名篇。

江城子密州出獵

蘇軾在熙寧四年(1071)因對王安石變法持不同政見而自請外任。朝廷派他去當杭州通判,三年任滿轉任密州太守。這首詞是熙寧七年(1074)冬與同僚出城打獵時所作。

詞的上片記敘此次出獵的情況。蘇軾此時38歲便自稱“老夫”,頗有悱惻意味。開頭說老夫本不該狂,而自己卻要聊且發發少年人的豪情狂態。左手牽著黃犬,右臂架著蒼鷹,戴上錦蒙帽,穿上貂鼠裘。率領眾多的隨從,縱馬狂奔,飛快地越過小山岡。說明這是壹次裝備齊全,人數眾多的熱熱鬧鬧的狩獵。“卷平岡”極言行走之快,可見出獵者情緒高昂,精神抖擻。下面壹層寫作者為回報人們傾城而出來觀看太守狩獵的盛情,他要像當年的孫權那樣親自挽弓馬前射虎。孫郎即孫權,《三國誌》記載在壹次出行中,孫權的坐騎為虎所傷,他鎮定地在馬前打死了老虎。這就在濃墨重彩地描繪出獵的群眾場面後,又特別突出地表現了作者的少年狂氣。

下片以抒情為主,寫作者酒酣之後胸寬膽壯,兩鬢出現了壹點白發又有什麽關系呢!作者並不在意自己的衰老,而更在意的是希望朝廷能夠重用他,給他機會去建立功業。這裏作者用了壹個典故;據《史記·張釋之馮唐列傳》記載:漢文帝時,魏尚為雲中太守,抵禦匈奴有功,只因報功時多報了六個首級而獲罪削職。後來,文帝采納了馮唐的勸諫,派馮唐持符節到雲中去赦免了魏尚。這裏作者是以魏尚自喻,說什麽時候朝廷能像派馮唐赦魏尚那樣重用自己呢?最後作者表述了自己企望為國禦敵立功的壯誌,說到那時我壹定會把雕弓拉得滿滿的,向西北方的天狼星猛射過去。天狼星,據《晉書·天文誌》說是“主侵掠”的,這裏用以代指從西北來進擾的西夏軍隊。蘇軾在結句表達了自己要報效國家,關懷國家命運的愛國精神。

這首詞從題材、情感到藝術形象、語言風格都是粗獷、豪放的。與溫庭筠的《望江南》格調截然不同。寫此詞後,蘇軾曾寫信給朋友說這首詞“雖無柳七郎(柳永)風味,亦自是壹家”(《與鮮於子駿簡》),可見當時的作者已意識到詞應有兩種不同的風格,蘇軾在他的壹些詞作中便是自覺地實踐著自己的風格。

3滿懷家國之愁,壯誌未酬的詞人在友人縱談離去之後,借酒澆愁愁更愁,他撥亮油燈,抽出寶劍,醉眼朦朧中,恍惚回到當年戰鬥的情境。嘹亮的號角吹遍了“連營”,廣闊的土地上,戰士們正在分食大塊的烤肉。此時鼓瑟齊鳴,反映邊塞生活的軍樂雄壯震天。原來戰士們正在沙場點兵!在詞人的筆下,看似信手拈來的點兵場面,火熱的戰鬥激情卻自然噴湧而出。壹個“連”字,透出聲勢之豪壯,軍容之整肅。“八百裏”、“五十弦”佳對天成,與“吹角連營”相輔相成,營造了雄渾闊大的意境。 下片以兩個特寫鏡頭開始:駿馬飛快,箭如霹靂,驚心動魄。馬與箭兩個具典型意義的事物,以色彩鮮明的詞語,寫得歷歷如畫。這壹切都是為了“了卻”洗雪國恥,恢復中原的“天下事”,是為了施展雄才大略,贏得為國家建功立業的“生前身後名”!讀到此,有聲有色,酣暢淋漓的點兵場面,斬將擎旗的英雄戰士,“了卻君王天下事”的赤膽忠心,無壹不躍然紙上,然而壹個陡轉——“可憐白發生”。壹下從理想的高峰跌入了現實的深淵。全詞至此戛然而止,為讀者留下了無盡的思緒。 這首詞基調雄壯高昂,真不愧為“壯詞”。而結句的悲壯低徊,卻與此形成鮮明對比。更令人感慨與尋思。詞的結構上也不同於壹般詞作,上下片語義連貫,過片不分,直到最後壹句突然壹個頓挫,讀來波瀾起伏,跌宕有致,實為辛棄疾“沈郁頓挫”的典型之作。 “挑燈”的動作又點出了夜景。那位壯士在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思潮洶湧,無法入睡,只好獨自吃酒。吃“醉”之後 ,仍然不能平靜 ,便繼之以“挑燈”,又繼之以“看劍”。翻來覆去,總算睡著了。 而剛壹入睡 ,方才所想的壹切,又幻為夢境 。“夢”了些什麽,也沒有明說,卻迅速地換上新的鏡頭:“夢回吹角連營 ”。壯士好夢初醒,天已破曉,壹個軍營連著壹個軍營,響起壹片號角聲。這號角聲,多麽富有催人勇往無前的力量啊!而那位壯士,也正好是統領這些軍營的將軍 。於是,他壹躍而起,全副披掛,要把他“醉裏 ”、“夢裏”所想的壹切統統變為現實。 三、四兩句,可以不講對仗 ,詞人也用了偶句。偶句太多,容易顯得呆板;可是在這裏恰恰相反。兩個對仗極工、而又極其雄健的句子,突出地表現了雄壯的軍容,表現了將軍及士兵們高昂的戰鬥情緒。“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兵士們歡欣鼓舞,飽餐將軍分給的烤牛肉;軍中奏起振奮人心的戰鬥樂曲 。牛肉壹吃完 ,就排成整齊的隊伍。將軍神采奕奕,意氣昂揚,“沙場秋點兵”。這個“秋”字下得多好!正當“秋高馬壯 ”的時候,“點兵”出征,預示了戰無不勝的前景。 按譜式 ,《破陣子》是由句法、平仄、韻腳完全相同的兩“片”構成的。後片的起頭,叫做“過片”,壹般的寫法是 :既要和前片有聯系 ,又要“換意”,從而顯示出這是另壹段落,形成“嶺斷雲連”的境界。 “沙場秋點兵”之後,大氣磅礴,直貫後片“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將軍率領鐵騎,快馬加鞭,神速奔赴前線,弓弦雷鳴,萬箭齊發。雖沒作更多的描寫,但從“的盧馬”的飛馳和“霹靂弦”的巨響中,仿佛看到若幹連續出現的畫面:敵人紛紛落馬;殘兵敗將,狼狽潰退;將軍身先士卒 ,乘勝追殺,壹霎時結束了戰鬥;凱歌交奏,歡天喜地,旌旗招展。 全詞從意義上看,前九句是壹段,十分生動地描繪出壹位披肝瀝膽,忠壹不二,勇往直前的將軍的形象,從而表現了詞人的遠大抱負。末壹句是壹段,以沈痛的慨嘆,抒發了“ 壯誌難酬”的悲憤。壯和悲,理想和現實,形成強烈的反差。從這反差中,可以想到當時南宋朝廷的腐敗無能 ,想到人民的水深火熱,想到所有愛國誌士報國無門的苦悶。由此可見,極其豪放的詞,同時也可以寫得極其含蓄,只不過和婉約派的含蓄不同罷了。

4這首詩敘事明白,結構自然,層次清楚,順理成章。詩壹開頭,先交代背景,標明是五月麥收的農忙季節。接著寫婦女領著小孩往田裏去,給正在割麥的青壯年送飯送水。隨後就描寫青壯年農民在南岡麥田低著頭割麥,腳下暑氣熏蒸,背上烈日烘烤,已經累得筋疲力盡還不覺得炎熱,只是珍惜夏天晝長能夠多幹點活。

寫到此處,這壹家農民辛苦勞碌的情景已經有力地展現出來。接下來又描寫了另壹種令人心酸的情景:壹個貧婦人懷裏抱著孩子,手裏提著破籃子,在割麥者旁邊拾麥。為什麽要來拾麥呢?因為她家的田地已經“輸稅盡”——為繳納宮稅而賣光了,如今無田可種,無麥可收,只好靠拾麥充饑。這兩種情景交織在壹起,有差異又有關聯:前者揭示了農民的辛苦,後者揭示了賦稅的繁重。繁重的賦稅既然已經使貧婦人失掉田地,那就也會使這壹家正在割麥的農民失掉田地。今日的拾麥者,乃是昨日的割麥者;而今日的割麥者,也可能成為明日的拾麥者。強烈的諷諭意味,自在不言之中。

詩人由農民生活的痛苦聯想到自己生活的舒適,感到慚愧,內心裏久久不能平靜。這段抒情文字是全詩的精華所在。它是作者觸景生情的產物,表現了詩人對勞動人民的深切同情。白居易寫諷諭詩,目的是“唯歌生民病,願得天子知”。在這首詩中,他以自己切身的感受,把農民和作為朝廷官員的自己作鮮明對比,就是希望“天子”有所感悟,手法巧妙而委婉,可謂用心良苦。

白居易是壹位最擅長寫敘事詩的藝術巨匠。他的敘事詩能曲盡人情物態,把其中所敘的事件寫得曲折詳盡,娓娓動聽。而且,他的敘事詩裏總是有著心靈的揭示,因而總是蘊含著感情的。在《觀刈麥》裏,他雖然著墨不多,但是卻把割麥者與拾麥者在夏收時那種辛勤勞碌而又痛苦的生活情景,描寫得生動真切,歷歷如畫。不僅寫了事,而且寫了心,包括作者本人的心和勞動人民的心。

詩人的心弦顯然是被耳聞目睹的悲慘景象振動了,顫栗了,所以才提起筆來直歌其事,所以在字裏行間都充滿對勞動者的同情和憐憫。象“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家田輸稅盡,拾此充饑腸”這樣的詩句,裏面包含著作者多少同情之感、憐憫之意啊!因而這首《觀刈麥》在敘事當中是有著作者情的滲透、心的跳動的,作者的心同他所敘的事是融為壹體的。

值得稱道的是,作者在真實地寫勞動人民之事的同時,還能夠真實地寫出勞動人民之心,尤其是刻畫出勞動人民在某種特定情況下的變態心理,深刻地揭示詩的主題。《賣炭翁》中“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寫的是賣炭老人為衣食所迫而產生的變態心理。《觀刈麥》中的“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同樣也是壹種變態心理。這類描寫把勞動人民之心刻畫入微,深入底蘊。

詩中寫事與寫心的完美統壹,較之壹般的敘事與抒情的統壹,更能震撼人心。白居易又是運用對比手法的能手。他在詩歌創作中,不僅把勞動人民的貧困、善良與地主階級的奢侈、暴虐作了對比,而且還把自己的舒適與勞動人民的窮苦作了對比。

這首詩在寫了農民在酷熱的夏天的勞碌與痛苦之後,詩人同樣也聯想到自己,感到自己沒有“功德”,又“不事農桑”,可是卻拿“三百石”俸祿,到年終還“有余糧”,因而“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詩人在那個時代能夠主動去和農民對比,十分難得。這樣壹種對比,真是新穎精警,難能可貴,發人深省,因而更顯出這首詩的思想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