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食譜中,有這樣壹種食物,它與時俱進,與時俱進,年年更新。人不分貧富男女老幼,都渴望它,那就是時令食品。它們是山川河流湖泊的產物,是大自然的饋贈。
春天,河豚最美,竹筍最嫩,野菜、春芽都出現了;夏天,小龍蝦熱力爆棚,燒烤攤隨處可見,水果、梨、桃到處飄香;秋天的滿倉,魚蝦肥美,蘑菇鮮美,莊稼熟堆;冬天,各種水產是主角,壹頓豐盛的晚餐包羅萬象。
從某種意義上說,從古至今,中國人都在隨著季節的變化追尋美食的蹤跡。
江南河流湖泊眾多,是中國著名的魚米之鄉。獨特的地形孕育了豐富的水產品。當金風送爽,菊花盛開的時候,大閘蟹這種人們念念不忘的新鮮湖泊,又到了上市旺季。
大閘蟹,學名中華絨螯蟹,是壹種淡水蟹,爪上有黑色和灰色的毛。主要產於太湖、洪澤湖、固城湖、陽澄湖等江蘇廣大水域,其中以陽澄湖大閘蟹聞名。
俗話說“秋風吹蟹腳癢,九月肚臍圓,十月尖。”秋天是吃大閘蟹的季節,農歷九月的母蟹最美。此時的母蟹金黃色,鮮艷飽滿;農歷十月公蟹最胖。此時,公蟹的蟹膏如白玉般豐潤。秋天的大閘蟹是難得的美味。
傳統的蟹季只持續兩個多月。在此期間,水產品市場繁榮而擁擠。名店、蟹莊的食客絡繹不絕。市場上,餐桌上,隨處可見大閘蟹的影子。蟹季吃蟹,是秋天最隆重最愜意的事。
壹年不吃幾次螃蟹,就是浪費這個難得的秋天,浪費這個誘人的美味。
對於大閘蟹的做法,深諳烹飪技藝的當地人提倡簡單的做法——蒸,這是吃螃蟹又不失原味的最好方法。蒸螃蟹的時候,把大閘蟹放在蒸鍋裏,水裏加壹點姜絲和黃酒,壹刻鐘,隨著壹陣香味,橘黃色的大閘蟹就可以熟了。
中國人宣傳的美食,就藏在蟹殼裏。大閘蟹的蟹肉緊實爽滑,入口香甜。金黃油亮的蟹黃,乳白色粘稠的蟹膏,讓人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美食家沈宏非有壹個判斷大閘蟹好壞的標準:壹等品的螃蟹,吃了之後手指都沾了,但是反復洗了好幾天還頑固不化。同時,他還提出了壹個吃螃蟹的原則,就是吃了大閘蟹之後,就不吃其他食物了。
大閘蟹生於自然,長於自然,身強力壯,肌肉發達。它們以天然水草和小魚小蝦為食,捕食時可以像蒼蠅壹樣在湖底的鵝卵石間遊走。在這種環境下生長的大閘蟹,味道必然鮮美。吃完螃蟹,大閘蟹的鮮香留在口中,其他食物自然無味。俗話說“壹只螃蟹上桌,食之無味。”
在中國,吃螃蟹的歷史已經有3000多年了。自古以來,螃蟹就在中國人的餐桌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由於吃螃蟹的復雜,到了明代,能工巧匠制作了壹套精美的吃螃蟹工具,有錘、鉗、鏟、叉、針等,稱為“八件蟹”。在“八塊螃蟹”的幫助下,聰明的食客可以將成品螃蟹拼湊成壹整只螃蟹,而不會註意到裏面是空的。自從工具出現後,吃螃蟹變得越來越流行。
明清時期,大閘蟹分為“武食”和“文食”。“武食”是指普通人的吃法,壹口酒,壹口蟹。“文人吃”是文人特有的優雅之舉。金秋時節,三五好友相約,吃螃蟹、喝酒、賞月、吟詩的過程,成為壹種優雅別致的美食享受,充滿了樂趣和美好。學者們把中國的吃蟹文化推向了頂峰。
在四大古典小說《紅樓夢》中,對吃大閘蟹有過生動細致的描述。
甄第壹次為主持中秋宴,雖然原著只用了壹句“不用說”,但在第87部電視劇《紅樓夢》中,王扶林導演把這個橋段搬上了銀幕,在電視上第壹次再現了文人吃螃蟹的場景,而宴會的壓軸大閘蟹。隨著甄印石慢慢撬開蟹殼,金黃閃亮的蟹黃瞬間躍入眼簾,讓人流口水,瞬間吸粉無數。
第三十八章,作者講了壹個很有色彩的蟹吟。當時薛寶釵請賈後宮在大觀園吃螃蟹,壹家人盡興飲酒說笑。酒酣耳熱時,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各寫了壹首關於螃蟹的詩。賈寶玉甚至還寫了壹首“執爪更似桂花陰,姜上潑醋狂”的詩,很合時宜,畫面感很強。現在讀起來,大家吃螃蟹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
古往今來,大閘蟹作為時令食品,以其獨特的美味吸引了無數食客,受到歷代王公貴族、文人墨客的追捧。和螃蟹壹起喝酒唱詩不是很好玩嗎?
李白寫了壹首贊美大閘蟹的詩,說“蟹爪是金液,壞山是蓬萊。而妳必須在月亮旁的平臺上喝著酒,喝得酩酊大醉。”拿著酒的螃蟹,人生幾何?詩人奔放的感情壹覽無余。陸遊的詩更是精妙,“蟹肥暫流口水,酒青老眼明。”吃了螃蟹,喝了酒,詩人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昏花的老眼瞬間變得明亮。章太炎的夫人唐國麗女士甚至坦言:“如果陽澄蟹味道不錯,這輩子何必住在蘇州?”
王導和謝安屋檐下的燕子如今已飛入尋常百姓家。
如今,吃螃蟹不再是達官貴人、士紳的專利,普通大眾也成為大閘蟹的重要消費群體。雖然推杯換盞和賺錢之間沒有詩詞歌賦,但作為情感交流的重要載體,大閘蟹在宴席中依然占據著尊貴的地位。人們壹如既往地視大閘蟹為珍寶,陶醉於它們帶給味蕾的美妙體驗。
人們經常用“吃熊心豹膽”來形容壹個人的勇氣和膽量,推而廣之,吃大閘蟹也有這個意思。
這個水中霸主,揮舞著兩只大鉗子,在它的世界裏胡作非為,囂張跋扈。看看我們身邊那些吃過大閘蟹的人。他們滿面笑容,怒火中燒。甚至他們走路的時候,會更加英氣和霸氣。想必他們也會把這種自豪感帶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中,所到之處,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