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陽當空柳絲展,檐下飛來探巢燕,農家人勤春來早,鞭催黃牛力耕田。”這是壹首描述人勤春早的詩,表明著雖然春天已經來臨,如果妳不積極勤奮,春天的光景也不會實打實地來到妳的面前。
壹
事實上,春天是壹個季節,無論妳是勤快人還是懶人,它都會按時來到妳的面前。首先是春的暖陽,它會如約地溫暖人世間的每壹個角落;其次是草木,該吐芽泛綠的時候,它也會爭先恐後地換上春的新裝,用喜人的綠色裝點著人間的山山水水。最先感知春天的還是燕子,我不記得是哪位古人寫過這麽壹首詩:“知春燕子又歸來,繞棟低飛找主人。近水桑田荒草處,緣何不再種春聲。”燕子們可能感知到春天已經來臨,便老早飛到舊時主人的檐下,探尋可以壘窩的處所。但是,燕子所要尋找的主人,也是勤奮的主人,像那種懶得不講衛生,門前四周窩囊腌臜的家庭,它們是不會選擇在那裏壘窩的。
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家的門頭左角位置有燕子壘過壹個窩,按理說,燕子是不會選擇我們這種窮家小戶壘窩的。但是,我們家裏雖然貧窮,我娘卻很勤快,平時總是把房前屋後打掃得幹幹凈凈清清爽爽,家裏內外也收拾得井井有條,這可能是燕子說服自己選擇我家的根本原因吧。
不光是燕子,蜜蜂也是壹樣,它們是不會選擇在懶人家釀蜜的。那些小東西可是壹種靈蟲,環境不衛生的地方是留不住它們的,不勤快的'人也是養不家它們的。我爸曾經在山上收回來壹笊籬蜜蜂,回來放進壹只木箱內,並且放上壹定數量的紅糖,心想等這籠蜜蜂釀出蜜後,我們吃糖的問題就解決了,但是沒過多久,那籠蜜蜂仍然飛走了,飛得壹只不剩。我娘就說,蜜蜂這東西非常靈醒,對環境的要求特別高。可能是嫌棄我家的環境太過窩囊,不適合它們從事世上最偉大的甜蜜事業,最終選擇了離去。這也不怪蜜蜂,我們家那時住著兩間茅草屋,門前還有壹個豬圈和羊欄,無論我娘多麽勤快,收拾得多麽靈醒,那豬圈和羊欄的屎尿味仍然熏得蜜蜂不敢久留。
二
農村有壹句俗話,叫作“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而善於早起的鳥兒多半是勤快鳥兒,善於早起的人也多半是勤快人。這句俗言也說明了人勤春早的道理。
作為壹個顧家的勤快人,他們是不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他們雖然不會聞雞起舞,但是,天壹麻麻亮就下田耕作的事情卻是經常性的,因為他們始終相信“三早頂壹工”的道理。我們家那時窮得很,我爸就經常教育我們:“窮不可怕,怕的是懶惰,只要人勤快,就不會窮上壹輩子的。”“人勤春早”在我爸的心裏有了另壹種詮釋,那就是“只要人勤快,春天早晚也會來到窮人的身邊。”這裏的春天,實際上是壹種脫貧致富的希望。
也難怪我爸要教育我們早起晚睡,因為我們那時是隊上的“缺糧戶”,不勤快便裹不飽肚子。我爸便經常領著我們弟兄幾個到山上攬樹葉,刮肥土皮子積肥,積好的農家肥交給隊上,壹擔可掙兩分工。我家每年積造的農家肥就能換回幾百個工分,到土地到戶的前幾年,我們家年底也成了“余糧戶”。“余糧戶”不僅能分到足額的糧食,還能分到壹小部分錢和隊上釀造的甘蔗酒或糧食酒,有了這些糧食和酒,我們家就能過壹個豐厚的年節了。
三
小時候對“人勤春早”壹詞的理解並不是很深刻,只是覺得人要勤快才不餓肚子,長大後,才知道“人勤春早”其實還有著多重的含義。
我們那個時候因為貧窮,沒有錢去上學讀書。因此,只讀了三年半小學的我,只好回生產隊參加勞動掙工分。我爸便經常勸勉我們不要氣餒,告訴我們只要勤奮地學習,同樣也不弱於那些有錢上學的同伴。
由於心裏裝著我爸最樸實的告誡,我參軍入伍到部隊後,也沒有放松各種學習的機會。最初是學習各種軍事知識和技能,後來便又學習新聞寫作和文學創作。那時我被分到高炮營的高射機槍排,為了熟練地掌握高射機槍的性能和操作流程,收操後,我便將機槍拆卸掉扛回班宿舍,用布蒙著眼睛,摸索槍上的兵器部件,硬是將雙管高射機槍上的壹千多個兵器部件名稱和用途熟記於心,考試的時候,我總是全排第壹名。
為了豐富自己的文化知識,我又自費報了綠洲文學創作函授中心學習。綠洲文學創作函授中心的基地在銀川,函授中心為保證學員學有所成,還創辦了《綠洲》函授學刊,當我那稚嫩的作品在《綠洲》上發表刊登後,心中那份驚喜也是可想而知的。後來,《綠洲》又將我的壹篇微型小說推薦給西北文學月刊《黃河文學》發表,使我堅定了在文學創作的路上壹直走下去的信心。
有了綠洲文學創作函授中心打下的基礎,我從部隊退伍分到關防鄉林業站工作後,便壹直沒有放下手中的筆,始終堅持自己的寫作。而那時候為了完成鄉宣傳委員布置的任務,就只能寫壹些工作新聞發表到地區日報上,或是在縣廣播站播誦。也由於我壹直不停勤奮地寫呀寫,累計竟然發表和刊登了3000多篇新聞作品,其中還有壹篇通訊作品獲得了第十三屆中國新聞獎二等獎和湖北新聞獎壹等獎,並且獲得全國百佳通訊員榮譽稱號。
四
退伍後,由於我心裏老早就編織著文學夢,總想著自己有朝壹日能夠在文學上有所成就。在鄉下林業站工作之余,便窩在自己的宿舍裏鼓搗自己認為有意思的文字。可以說,我這人沒有其它的業余愛好,不打牌,不閑吹,也不愛參加其它文化體育活動,唯壹的愛好就是寫作,有新聞素材時就寫新聞,沒新聞素材可寫時就在屋裏瞎編小說。尤其是最近這十幾年,我對文學簡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雖然只有三十多篇文學作品發表在《十堰日報》《十堰晚報》《十堰廣播電視報》和《楚天都市報》《民間文學》等報刊上,卻極大地鼓舞了我堅持寫作的信心。說句實在話,除了寫作我又能弄啥呢?
再後來,2015年4月我入駐了江山之後,更是對文學癡迷得不得了,幾乎把自己所有空余時間都交給了寫作,壹天不寫便跟掉了魂壹樣。
我認真總結了壹下,所謂的“人勤春早”,真是壹句鼓舞人心的口號啊!貧窮的時候,人只要勤快就不會餓肚子;溫飽問題解決後,勤快人便能改變落後現狀,盡快地走進富裕人的行列;而對於我這個只讀過三年半小學,卻又做著文學夢的人來說,勤奮使我小有成就,圓夢江山。去年年底,在江山免費印書政策的雨露下,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專著,長篇小說《天燈》出版了,當親友們從我這裏拿到壹套上下兩冊的《天燈》後,那聲聲贊譽,極大地滿足了我的虛榮心,至少我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靈,妳們的最小的那個兒子總算不負父母的厚望,也成了壹名有著自己專著的“作家”了。
我相信,根據每個人的經歷的不同,“人勤春來早”壹詞還有著更深壹層的闡釋。但是對我來說,文學的春天也經來到我的身邊,我也必定能在文學的春天裏煥發出青春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