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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上語文課外古詩前五首的賞析

我可給妳全找了(五首)

觀刈麥

這首詩敘事明白,結構自然,層次清楚,順理成章。詩壹開頭,先交代背景,標明是五月麥收的農忙季節。接著寫婦女領著小孩往田裏去,給正在割麥的青壯年送飯送水。隨後就描寫青壯年農民在南岡麥田低著頭割麥,腳下暑氣熏蒸,背上烈日烘烤,已經累得筋疲力盡還不覺得炎熱,只是珍惜夏天晝長能夠多幹點活。

寫到此處,這壹家農民辛苦勞碌的情景已經有力地展現出來。接下來又描寫了另壹種令人心酸的情景:壹個貧婦人懷裏抱著孩子,手裏提著破籃子,在割麥者旁邊拾麥。為什麽要來拾麥呢?因為她家的田地已經“輸稅盡”——為繳納宮中重稅而賣光了,如今無田可種,無麥可收,只好靠拾麥充饑。這兩種情景交織在壹起,有差異又有關聯:前者揭示了農民的辛苦,後者揭示了賦稅的繁重。繁重的賦稅既然已經使貧婦人失掉田地,那就也會使這壹家正在割麥的農民失掉田地。今日的拾麥者,乃是昨日的割麥者;而今日的割麥者,也可能成為明日的拾麥者。強烈的諷諭意味,自在不言之中。

詩人由農民生活的痛苦聯想到自己生活的舒適,感到慚愧,內心裏久久不能平靜。這段抒情文字是全詩的精華所在。它是作者觸景生情的產物,表現了詩人對勞動人民的深切同情。白居易寫諷諭詩,目的是“唯歌生民病,願得天子知”。在這首詩中,他以自己切身的感受,把農民和作為朝廷官員的自己作鮮明對比,就是希望“天子”有所感悟,手法巧妙而委婉,可謂用心良苦。

白居易是壹位最擅長寫敘事詩的藝術巨匠。他的敘事詩能曲盡人情物態,把其中所敘的事件寫得曲折詳盡,娓娓動聽。而且,他的敘事詩裏總是有著心靈的揭示,因而總是蘊含著感情的。在《觀刈麥》裏,他雖然著墨不多,但是卻把割麥者與拾麥者在夏收時那種辛勤勞碌而又痛苦的生活情景,描寫得生動真切,歷歷如畫。不僅寫了事,而且寫了心,包括作者本人的心和勞動人民的心。

值得稱道的是,作者在真實地寫勞動人民之事的同時,還能夠真實地寫出勞動人民之心,尤其是刻畫出勞動人民在某種特定情況下的變態心理,深刻地揭示詩的主題。《賣炭翁》中“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寫的是賣炭老人為衣食所迫而產生的矛盾心理。《觀刈麥》中的“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同樣也是壹種矛盾心理。這類描寫把勞動人民之心刻畫入微,深入底蘊。

詩中寫事與寫心的完美統壹,較之壹般的敘事與抒情的統壹,更能震撼人心。白居易又是運用對比手法的能手。他在詩歌創作中,不僅把勞動人民的貧困、善良與地主階級的奢侈、暴虐作了對比,而且還把自己的舒適與勞動人民的窮苦作了對比。

這首詩在寫了農民在酷熱的夏天的勞碌與痛苦之後,詩人同樣也聯想到自己,感到自己沒有“功德”,又“不事農桑”,可是卻拿“三百石”俸祿,到年終還“有余糧”,因而“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詩人在那個時代能夠主動去和農民對比,十分難得。這樣壹種對比,真是新穎精警,難能可貴,發人深省,因而更顯出這首詩的思想高度。

《觀刈麥》是白居易任周至縣縣尉時有感於當地人民勞動艱苦、生活貧困所寫的壹首詩,作品對造成人民貧困之源的繁重租稅提出指責.對於自己無功無德又不勞動卻能豐衣足食而深感愧疚,表現了壹個有良心的封建官吏的人道主義精神。這首詩作於唐憲宗元和二年(807),詩人三十六歲。周至縣在今陜西省西安市西。縣尉在縣裏主管緝捕盜賊、征收捐稅等事。正因為白居易主管此事;所以他對勞動人民在這方面所受的災難也知道得最清楚:收割。

全詩分四層,第壹層四句,交代時間及其環境氣氛。"農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下文要說的事情就發生"人倍忙"的五月。這兩句總領全篇,而且壹開頭就流露出了作者對勞動人民的同情;"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壹派豐收景象,大畫面是讓人喜悅的。可是誰又能想到在這豐收景象下農民的悲哀呢?

第二層八句,通過具體的壹戶人家來展現這 這首詩寫作上的基本特點是不帶任何誇張地、如實地描寫現實生活場景。他選取了舉家忙碌和淒涼拾穗這兩個鏡頭,使之構成強烈對比。前者雖然苦、雖然累,但他們暫時還是有希望的,至於後者,則完全是斷梗浮萍,朝不保夕了。兩個鏡頭所表現的場面、氣氛、形象、心理都很好。

詩的最後是發議論,這是白居易許多諷諭詩的***同路數。這首詩的議論不是直接指向社會病根,而是表現為自疚自愧,這也是壹種對整個官僚貴族社會的隱約批評。白居易才是壹個三百石的小小縣尉呀,那些大官僚、大貴族們難道不應該有更大的自疚自愧嗎!賦稅是皇帝管的,白居易無法公開反對,他只能用這種結尾來達到諷諭的目的。

月夜

唐詩中,以春和月為題的不少。或詠春景而感懷,或望明月而生情思。此詩寫春,不唯不從柳綠桃紅之類的事物著筆,反借夜幕將這似乎最具有春天景色特點的事物遮掩起來,寫月,也不細描其光影,不感嘆其圓缺;而只是在夜色中調進半片月色,這樣,夜色不至太濃,月色也不至太明,造成壹種蒙朧而和諧的旋律。

此詩首揭“更深”二字,為以下景色的描繪確定了基調,也給全詩籠罩壹種特殊氛圍。“月色半人家”是“更深”二字的具體化,接下的壹句“北鬥闌幹南鬥斜”,是“更深”於夜空的征象,兩句壹起造成春夜的靜穆,意境深邃。月光半照,是因為月輪西斜,詩以星鬥闌幹為映襯,這就構成兩句之間的內在關聯。

恬謐的春夜,萬物的生息遷化在潛行。“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正是詩人全身心地去體察大自然的契機而得到的佳句。從蟲介之微而知寒暖之候,說明詩入有著深厚的鄉村生活的根柢。因此。這兩句非壹般人所能道。沒有長期鄉村生活經驗的入。固然說不出;便是生活在鄉村,也並非人人都說得出來。今夜蟲鳴,究竟是第壹回還是第幾回,誰去註意它,這須得有心人。還應該有壹顆詩心。壹個“新”字,飽含對鄉村生活的深情,既是說清新,又有欣悅之意。

詩中說“春氣暖”自“今夜”始,表明對節候變化十分敏感,“偏知”壹語洋溢著自得之情。寫隔窗聽到蟲聲,用“透”。給人以生機勃發的力度感。窗紗的綠色,夜晚是看不出的。這綠意來自詩人內心的盎然春意。至此,我們就可以明白:詩人之所以不描寫作為春天表征的鮮明的外在景觀。而是借助深夜景色氣氛來烘托詩的意境,就是因為這詩得之於詩人的內心。詩人是以壹顆純凈的心靈體察自然界的細微變化的。詩的前二句寫景物,不著壹絲春的色彩.卻暗中關合春意,頗具蘊藉之致。第三句的“春氣暖”。結句的“蟲聲”,“綠窗紗”互為映發。於是春意俱足。但這聲與色,仍從“意”(感覺)中來。詩人並非唯從“蟲聲”才知道春氣已暖,“春氣暖”是詩人對“今夜”的細微感覺,而“蟲聲”只是與其感覺冥合的壹個物候。因此,詩的意蘊是深厚的。構思的新穎別致,決定於感受的獨特。唐代田園詩成為壹個重要流派,也不乏名家。然而。能仿佛陶詩壹二者並不多見。象本詩這樣深得陶體真趣的。就更為寥寥。至於說本詩有無隱微之情的寄托,於字面無征,不好去穿鑿。

商山早行

這首詩之所以為人們所傳誦,是因為它通過鮮明的藝術形象,真切地反映了封建社會裏壹般旅人的某些***同感受。

首句表現“早行”的典型情景,概括性很強。清晨起床,旅店裏外已經叮叮當當,響起了車馬的鈴鐸聲,旅客們套馬、駕車之類的許多活動已暗含其中。第二句 固然是作者講自己,但也適用於壹般旅客。“在家千日好,出外壹時難”。在封建社會裏,壹般人由於交通困難、人情淺薄等許多原因,往往安土重遷,怯於遠行。“客行悲故鄉”這句詩,很能夠引起讀者情感上的***鳴。

三、四兩句,歷來膾炙人口。梅堯臣曾經對歐陽修說:最好的詩,應該“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歐陽修請他舉例說明,他便舉出這兩句和賈島的“怪禽啼曠野,落日恐行人”,並反問道:“道路辛苦,羈旅愁思,豈不見於言外乎?”(《六壹詩話》)李東陽在《懷麓堂詩話》中進壹步分析說: “‘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人但知其能道羈愁野況於言意之表,不知二句中不用壹二閑字,止提掇出緊關物色字樣,而音韻鏗鏘,意象具足,始為難得。若強排硬疊,不論其字面之清濁,音韻之諧舛,而雲我能寫景用事,豈可哉!”“音韻鏗鏘”,“意象具足”,是壹切好詩的必備條件。李東陽把這兩點作為“不用壹二閑字,止提掇緊關物色字樣”的從屬條件提出,很可以說明這兩句詩的藝術特色。所謂“閑字”,指的是名詞以外的各種詞;所謂“提掇緊關物色字樣”,指的是代表典型景物的名詞的選擇和組合。這兩句詩可分解為代表十種景物的十個名詞: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雖然在詩句裏,“雞聲”、“茅店”、 “人跡”、“板橋”都結合為“定語加中心詞”的“偏正詞組”,但由於作定語的都是名詞,所以仍然保留了名詞的具體感。例如“雞聲”壹詞,“雞”和“聲”結合在壹起,不是可以喚起引頸長鳴的視覺形象嗎?“茅店”、“人跡”、“板橋”,也與此相類似。

古時旅客為了安全,壹般都是“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詩人既然寫的是早行,那麽雞聲和月,就是有特征性的景物。而茅店又是山區有特征性的景物。“雞聲茅店月”,把旅人住在茅店裏,聽見雞聲就爬起來看天色,看見天上有月,就收拾行裝,起身趕路等許多內容,都有聲有色地表現出來了。

同樣,對於早行者來說,板橋、霜和霜上的人跡也都是有特征性的景物。作者於雄雞報曉、殘月未落之時上路,也算得上“早行”了;然而已經是“人跡板橋霜”,這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這兩句純用十個名詞構成的詩句,每字壹個物象,合起來有無窮意蘊,寫早行情景宛然在目,確實稱得上“意象具足”的佳句。

“槲葉落山路,枳花明驛墻”兩句,寫的是剛上路的景色。商縣、洛南壹帶,枳樹、槲樹很多。槲樹的葉片很大,冬天雖幹枯,卻存留枝上;直到第二年早春樹枝將發嫩芽的時候,才紛紛脫落。而這時候,枳樹的白花已在開放。因為天還沒有大亮,驛墻旁邊的白色枳花,就比較顯眼,所以用了個“明”字。可以看出,詩人始終沒有忘記“早行”二字。

旅途早行的景色,使詩人想起了昨夜在夢中出現的故鄉景色:“鳧雁滿回塘”。春天來了,故鄉杜陵,回塘水暖,鳧雁自得其樂;而自己,卻離家日遠,在茅店裏歇腳,在山路上奔波呢!“杜陵夢”,補出了夜間在茅店裏思家的心情,與“客行悲故鄉”首尾照應,互相補充;而夢中的故鄉景色與旅途上的景色又形成鮮明的 對照。眼裏看的是“槲葉落山路”,心裏想的是“鳧雁滿回塘”。“早行”之景與“早行”之情,都得到了完美的表現。溫庭筠,原名岐,字飛卿,並州祁(今山西祁縣)人,唐代溫彥博之裔孫,我國古代著名詞人, 兩《唐書》有傳。溫庭筠雖為並州人,但他同白居易、柳宗元等名詩人壹樣,壹生絕大部分時間是在外地度過的。據考,溫庭筠幼時已隨家客遊江淮,後定居於雩 縣(今陜西戶縣)郊野,靠近杜陵,所以他嘗自稱為杜陵遊客。

蔔算子詠梅

首《蔔算子》,作者自註“詠梅”,可是它意在言外,象“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濂溪先生(周敦頤)以蓮花自喻壹樣,作者正是以梅花自喻的。

陸遊曾經稱贊梅花“雪虐風饕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落梅》)。梅花如此清幽絕俗,出於眾花之上,可是如今竟開在郊野的驛站外面,緊臨著破敗不堪的“斷橋”,自然是人跡絕少、寂寥荒寒、倍受冷落了。從這壹句可知它既不是官府中的梅,也不是名園中的梅,而是壹株生長在荒僻郊外的“野梅”。它既得不到應有得護理,也無人來欣賞,隨著四季代謝,它默默地開了,又默默地雕落了。它孓然壹身,四望茫然,——有誰肯壹顧呢,它是無主的梅呵。“寂寞開無主”這壹句,詩人將自己的感情傾註在客觀景物中,首句是景語,這句已是情語了。

日落黃昏,暮色朦朧,這孓然壹身、無人過問的梅花,何以承受這淒涼呢?它只有“愁”——而且是“獨自愁”,這幾個字與上句的“寂寞”相互呼應。而且,偏偏在這個時候,又刮起了風,下起了雨。“更著”這兩個字力重千均,寫出了梅花的艱困處境,然而盡管環境是如此冷峻,它還是“開”了!它,“萬樹寒無色,南枝獨有花”(道源);它,“完花敢向雪中出,壹樹獨先天下春”(楊維楨)。總之,從上面四句看,這對梅花的壓力,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無所不至,但是這壹切終究被它沖破了,因為它還是開了!誰是勝利者?應該說,是梅花!

上闋集中寫了梅花的困難處境,它也的確還有“愁”。從藝術手法說,寫愁時,作者沒有用詩人、詞人們那套慣用的比喻手法,把愁寫得象這象那,而是用環境、時光和自然現象來烘托。況周頤說:“詞有淡遠取神,只描取景物,而神致自在言外,此為高手。”(〈蕙風詞話〉)就是說,詞人描寫這麽多“景物”,是為了獲得梅花的“神致”;“深於言情者,正在善於寫景”(田同之《西圃詞說》)。上片四句可說是“情景雙繪”。

下闋,托梅寄誌。

梅花,它開得最早。“萬木凍欲折,孤根暖獨回”(齊己);“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消”(張謂)。是它迎來了春天。但它卻“無意苦爭春”。春天,百花怒放,爭麗鬥妍,而梅花卻不去“苦爭春”,淩寒先發,只是壹點迎春報春的赤誠。“苦”者,抵死、拼命、盡力也。從側面諷刺了群芳。梅花並非有意爭春,“群芳”如果有“妒心”,那是它們自己的事情,就“壹任”它們去妒忌吧。這裏把寫物與寫人,完全交織在壹起了。花木無情,花開花落,是自然現象,說“爭春”,是暗喻。“妒”,則非草木能所有。這兩句表現出陸遊標格獨高,決不與爭寵邀媚、阿諛奉承之徒為伍的品格和不畏讒毀、堅貞自守的傲骨。

最後幾句。把梅花的“獨標高格”,再推進壹層:“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前句承上句的寂寞無主、黃昏日落、風雨交侵等淒慘境遇。這句七個字四次頓挫:“零落”,不堪雨驟風狂的摧殘,梅花紛紛雕落了,這是壹層。落花委地,與泥水混雜,不辨何這者是花,何者是泥了,這是第二層。從“碾”字,顯示出摧殘者的無情,被摧殘者承受的壓力之大,這是第三層。結果呢,梅花被摧殘被踐踏而化作灰塵了。這是第四層。看,梅花的命運有多麽悲慘,簡直令人不忍卒讀。但作者的目的決不是單為寫梅花的悲慘遭遇引起人們的同情;從寫作手法說,仍是鋪墊,是蓄勢,是為了把下句的詞意腿上最高峰。雖說梅花雕落了,被踐踏成泥土了,被碾成塵灰了,請看,“只有香如故”,它那“別有韻”的香味,卻永遠如故,壹絲壹毫也改變不了呵。

末句具有扛鼎之力,它振起全篇,把前面梅花的不幸處境,風雨侵淩,雕殘零落,成泥作塵的淒涼、衰颯、悲戚,壹股腦兒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正是“末句想見盡節”(卓人月〈詞統〉)。而這“盡節”的得以“想見”,正是由於此詞運用比興手法,十分成功,托物言誌,給我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成為壹首詠梅的傑作。

破陣子

辛棄疾20歲時,就在家鄉歷誇(今山東濟南)參加了抗金起義。起義失敗後,他回到南宋,當過許多地方的長官。他安定民生,訓練軍隊,極力主張收復中原,卻遭到排斥打擊。後來,他長期不得任用,閑居近二十年。這首詞,抒寫了他夢寐以求、終生不變的抗敵救國的理想,抒寫了壯誌不酬的悲憤心情。

該詞是作者失意閑居信州時所作,無前人沙場征戰之苦,而有沙場征戰的熱烈。詞中通過創造雄奇的意境,抒發了殺敵報國、恢復祖國山河、建立功名的壯懷。結句抒發壯誌不酬的悲憤心情。

詞的上片,寫作者閑居家中心情苦悶,只能借酒澆愁;然而,就是在深夜酒醉之時,還壹次又壹次地撥亮燈火,久久地端詳著曾伴隨自己征戰殺敵的寶劍,渴望著重上前線,揮師北伐。作者帶著這樣的思念和渴望進入夢中。他恍惚覺得天已拂曉,連綿不斷的軍營裏響起了壹片嘹亮雄壯的號角聲。他把大塊的烤牛肉犒勞將士們,讓他們分享;軍樂隊奏著高亢激越的邊塞戰歌,以助興壯威。在秋風獵獵的戰場上,他檢閱著各路兵馬,準備出征。

詞的下片,緊接著描寫了壯烈的戰鬥和勝利的結局:將士們騎駿馬飛奔,快如“的盧”,風馳電掣;拉開強弓萬箭齊發,響如“霹靂”,驚心動魄。敵人崩潰了,徹底失敗了。他率領將士們終於完成了收復中原、統壹祖國的偉業,贏得了生前死後不朽的英名。到這裏,我們看到了壹個意氣昂揚、抱負宏大的忠勇將軍的形象,他“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然而,在詞的最後,作者卻發出壹聲長嘆:“可憐白發生!”從感情的高峰猛的跌落下來。原來,那壯闊盛大的軍容,橫戈躍馬的戰鬥,以及輝煌勝利,千秋功名,不過全是夢境。實際上,在茍安賣國的統治集團的壓制下,作者報國無門,歲月虛度。“可憐白發生”,包含著多少難以訴說的郁悶、焦慮、痛苦和憤怒啊!

這首詞基調雄壯高昂,真不愧為「壯詞」。而結句的悲壯低徊,卻與此形成鮮明對比。更令人感慨與尋思。詞的結構上也不同於壹般詞作,上下片語義連貫,過片不分,直到最後壹句突然壹個頓挫,讀來波瀾起伏,跌宕有致,實為辛棄疾「沈郁頓挫」的典型之作。

從全詞看,壯烈和悲涼、理想和現實,形成了強烈的對照。作者只能在醉裏挑燈看劍,在夢中馳騁殺敵,在醒時發出悲嘆。這是個人的悲劇,更是民族的悲劇。而作者的壹腔忠憤,無論在醒時還是在醉裏、夢中都不能忘懷,是他高昂而深沈的愛國之情、獻身之誌的生動體現。

(另壹種評析)

李白有首叫《越中覽古》的詩。詩中寫道:“越王勾踐破吳歸,戰士還家盡錦衣 。宮女好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 !”這首七言詩中,有三句寫到越王勾踐的強盛,最後壹句才點出越國的衰敗景象,雖然表達的感情顯然不同,但在謀篇布局方面又有相似之處。詞以兩個二、二、二的對句開頭,通過具體、生動的描述,表現了多層情意。第壹句,只六個字,卻用三個連續的、富有特征性的動作,塑造了壹個壯士的形象,讓讀者從那些動作中去體會人物的內心活動,去想象人物所處的環境 ,意味無窮。為什麽要吃酒,而且吃“醉”?既“醉”之後,為什麽不去睡覺,而要“挑燈 ”?“挑”亮了“燈 ”,為什麽不幹別的,偏偏抽出寶劍,映著燈光看了又看??這壹連串問題,只要細讀全詞,就可能作出應有的回答,因而不必說明。“此時無聲勝有聲”。用什麽樣的“說明”還能比這無言的動作更有力地展現人物的內心世界呢?

“挑燈”的動作又點出了夜景。那位壯士在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思潮洶湧,無法入睡,只好獨自吃酒。吃“醉”之後 ,仍然不能平靜 ,便繼之以“挑燈”,又繼之以“看劍”。翻來覆去,總算睡著了。

而剛壹入睡 ,方才所想的壹切,又幻為夢境 。“夢”了些什麽,也沒有明說,卻迅速地換上新的鏡頭:“夢回吹角連營 ”。壯士好夢初醒,天已破曉,壹個軍營連著壹個軍營,響起壹片號角聲。這號角聲,多麽富有催人勇往無前的力量啊!而那位壯士,也正好是統領這些軍營的將軍 。於是,他壹躍而起,全副披掛,要把他“醉裏 ”、“夢裏”所想的壹切統統變為現實。

三、四兩句,可以不講對仗 ,詞人也用了偶句。偶句太多,容易顯得呆板;可是在這裏恰恰相反。兩個對仗極工、而又極其雄健的句子,突出地表現了雄壯的軍容,表現了將軍及士兵們高昂的戰鬥情緒。“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兵士們歡欣鼓舞,飽餐將軍分給的烤牛肉;軍中奏起振奮人心的戰鬥樂曲 。牛肉壹吃完 ,就排成整齊的隊伍。將軍神采奕奕,意氣昂揚,“沙場秋點兵”。這個“秋”字下得多好!正當“秋高馬壯 ”的時候,“點兵”出征,預示了戰無不勝的前景。

按譜式 ,《破陣子》是由句法、平仄、韻腳完全相同的兩“片”構成的。後片的起頭,叫做“過片”,壹般的寫法是 :既要和前片有聯系 ,又要“換意”,從而顯示出這是另壹段落,形成“嶺斷雲連”的境界。

辛棄疾卻往往突破這種限制 ,《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如此,這首《破陣子》也是如此。“沙場秋點兵”之後,大氣磅礴,直貫後片“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將軍率領鐵騎,快馬加鞭,神速奔赴前線,弓弦雷鳴,萬箭齊發。雖沒作更多的描寫,但從“的盧馬”的飛馳和“霹靂弦”的巨響中,仿佛看到若幹連續出現的畫面:敵人紛紛落馬;殘兵敗將,狼狽潰退;將軍身先士卒 ,乘勝追殺,壹霎時結束了戰鬥;凱歌交奏,歡天喜地,旌旗招展。

這是壹場反擊戰。那將軍是愛國的,但也是追求功名的 。壹戰獲勝 ,功成名就,既“了卻君王天下事”,又“贏得生前身後名”,豈不壯哉!

如果到此為止,那真夠得上“壯詞 ”。然而在那個被投降派把持朝政的時代 ,並沒有產生真正 “壯詞”的條件,以上所寫,不過是詞人孜孜以求的理想而已。詞人展開豐富的想象,化身為詞裏的將軍,剛攀上理想的高峰,忽然壹落千丈 ,跌回冷酷的現實,沈痛地慨嘆道:“可憐白發生!”白發已生,而收復失地的理想成為泡影。想到自己徒有淩雲壯誌,而“報國欲死無戰場”(借用陸遊《隴頭水》詩句),便只能在不眠之夜吃酒,只能在“醉裏挑燈看劍 ”,只能在“夢”中馳逐沙場,快意壹時。?這處境,的確是“悲哀”的。然而又有誰“可憐 ”他呢 ?於是,他寫了這首“壯詞”,寄給處境同樣“可憐”的陳同甫。

同甫是陳亮的字。學者稱為龍川先生。為人才氣豪邁,議論縱橫。自稱能夠“推倒壹世之智勇,開拓萬古之心胸 ”。他先後寫了《中興五論》和《上孝宗皇帝書 》,積極主張抗戰 ,因而遭到投降派的打擊。

宋孝宗淳熙十五年(1188)冬天,他到上饒訪辛棄疾,留十日。別後辛棄疾寫《賀新郎》詞寄他,他和了壹首;以後又用同壹詞牌反復唱和。這首《破陣子》大約也是這壹時期寫的。

全詞從意義上看,前九句是壹段,十分生動地描繪出壹位披肝瀝膽,忠壹不二,勇往直前的將軍的形象,從而表現了詞人的遠大抱負。末壹句是壹段,以沈痛的慨嘆,抒發了“ 壯誌難酬”的悲憤。壯和悲,理想和現實,形成強烈的反差。從這反差中,可以想到當時南宋朝廷的腐敗無能 ,想到人民的水深火熱,想到所有愛國誌士報國無門的苦悶。由此可見,極其豪放的詞,同時也可以寫得極其含蓄,只不過和婉約派的含蓄不同罷了。

這首詞在聲調方面有壹點值得註意 。《破陣子》上下兩片各有兩個六字句,都是平仄互對的,即上句為“仄仄平平仄仄”,下句為“平平仄仄平平”,這就構成了和諧的、舒緩的音節。上下片各有兩個七字句,卻不是平仄互對,而是仄仄平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這就構成了拗怒的、激越的音節。和諧與拗怒,舒緩與激越,形成了矛盾統壹。作者很好地運用了這種矛盾統壹的聲調,恰當地表現了抒情主人公復雜的心理變化和夢想中的戰鬥準備、戰鬥進行、戰鬥勝利等許多場面的轉換,收到了繪聲繪色、聲情並茂的藝術效果。

這首詞在布局方面也有壹點值得註意 。“醉裏挑燈看劍”壹句 ,突然發端,接踵而來的是聞角夢回、連營分炙、沙場點兵、克敵制勝,有如鷹隼突起,淩空直上。而當翺翔天際之時,陡然下跌,發出了“可憐白發生”的感嘆,使讀者不能不為作者的壯誌難酬灑下惋惜憐憫之淚。這種陡然下落,同時也嘎然而止的寫法,如果運用得好,往往因其出人意外而扣人心弦,產生強烈的藝術效果。

賞析3該詞是作者失意閑居信州時所作,無前人沙場征戰之苦,而有沙場征戰的熱烈。詞中通過創造雄奇的意境,抒發了殺敵報國、恢復祖國山河、建立功名的壯懷。結句抒發壯誌不酬的悲憤心情。

[內容評析]滿懷家國之愁,壯誌未酬的詞人在友人縱談離去之後,借酒澆愁愁更愁,他撥亮油燈,抽出寶劍,醉眼朦朧中,恍惚回到當年戰鬥的情境。嘹亮的號角吹遍了「連營」,廣闊的土地上,戰士們正在分食大塊的烤肉。此時鼓瑟齊鳴,反映邊塞生活的軍樂雄壯震天。原來戰士們正在沙場點兵!在詞人的筆下,看似信手拈來的點兵場面,火熱的戰鬥激情卻自然噴湧而出。壹個「連」字,透出聲勢之豪壯,軍容之整肅。「八百裏」、「五十弦」佳對天成,與「吹角連營」相輔相成,營造了雄渾闊大的意境。

下片以兩個特寫鏡頭開始:駿馬飛快,箭如霹靂,驚心動魄。馬與箭兩個具典型意義的事物,以色彩鮮明的詞語,寫得歷歷如畫。這壹切都是為了「了卻」洗雪國恥,恢復中原的「天下事」,是為了施展雄才大略,贏得為國家建功立業的「生前身後名」!讀到此,有聲有色,酣暢淋漓的點兵場面,斬將擎旗的英雄戰士,「了卻君王天下事」的赤膽忠心,無壹不躍然紙上,然而壹個陡轉——「可憐白發生」!壹下從理想的高峰跌入了現實的深淵。全詞至此戛然而止,為讀者留下了無盡的思緒。

這首詞基調雄壯高昂,真不愧為「壯詞」。而結句的悲壯低徊,卻與此形成鮮明對比。更令人感慨與尋思。詞的結構上也不同於壹般詞作,上下片語義連貫,過片不分,直到最後壹句突然壹個頓挫,讀來波瀾起伏,跌宕有致,實為辛棄疾「沈郁頓挫」的典型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