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獨來香徑裏,更無人跡有苔錢。
傷心闊別三千裏,屈指思量四五年。
料得他鄉遇佳節,亦應懷抱暗淒然。 寒食節 , 懷念感傷 鑒賞
這首詩以悵惘感傷的心情,借寒食遊園,追憶了幾年前與壹位女子相會時的溫馨纏綿,對於早已天各壹方的情人表示了深切的追念。
寒食這壹天,傳統風俗是折柳條插在門上、屋檐上,叫做“明眼”;男女成人舉行冠禮、笄禮,也在這壹天。所以,寒食節容易產生對親朋故舊和情人的思念。可以想見,多情的詩人在這壹天,難以平息自己激動的心潮,於是特地來到李氏園亭中,來深情地追思那夢牽魂繞的情人。
從詩題中,已經隱隱透出了傷感、追懷的意味,也為全詩定下了基調。
詩歌壹開始,就無限深情地追懷了往年與情人在園中約會時的繾綣柔情。
首句點明了約會的地點,是在園中“鸞橋”上。橋以鸞為名,蓋有深意存焉。這裏暗用了南朝·宋範泰《鸞鳥詩序》中的故事:傳說古代有壹只鸞鳥(神話中鳳凰壹類的鳥)被捉,因為失偶爾三年不鳴,後於鏡中自顧身影,哀鳴而死。鸞鳳和鳴,後遂成為男女約會的典故。這裏,男女“同在鸞橋上”,壹個“同”字,頻頻表達了相親相愛之情,相依相偎之態。那時,這位女子正斜靠在紅色的橋欄上,與詩人壹道歌詠柳絮。這裏也暗用了《世說新語·言語》中的典故事:東晉宰相謝安的侄女謝道韞,詠雪以柳絮相比擬,博得謝安稱賞,後用指女子賦詩。
這兩句看似極為自然,漫不經心,但卻在短短十四個字中,包蘊了豐富的內容。在這樣美好的環境中,與這樣壹位美慧可人的女子相會,不能不讓人永遠懷念,而留下甜蜜的回憶。首聯極寫與女子相會時的柔情蜜意,並且置於篇首,與以下幾聯追憶往事時的傷感,形成了有力的反襯。
第二、三聯,正面寫出了詩人此日遊園的淒涼和思念的愁苦。
作者獨自壹人,在園中長滿香花美草的小路上踽踽而行,“獨”字與首句“同”字形成對比,孤獨之情自見。當日斜靠朱欄詠柳綿之人已經杳無蹤跡,只有滿地青苔,顯出滿目淒涼。在這般淒清的寒食節追憶往事,難怪作者要格外傷心了。然而路遙三千,關山阻隔,音問難傳,不可能知道她的境況。
屈指算來,壹晃四、五年過去了,真是往事如煙、人生如夢。“屈指思量”四個字,十分傳神,它仿佛使讀者看到壹個滿懷愁苦的男子,正在園中尋尋覓覓地躑躅,悲悲切切地算著指頭思量。這與第壹聯中同在鸞橋詠柳綿的情景相比,那時興高采烈、歡愉快樂的情緒,此刻早已經消失殆盡,只剩下孤零零、淒切切的壹人,益發顯得苦不堪言了。這兩聯明白如話,若道家常,但經第壹聯的反襯,意思仍然十分婉曲、深厚。
最後壹聯,又出人意外,結得不同壹般。如果按頷聯、頸聯的思路順勢而下,則尾聯仍應寫作者自己遊園如何淒苦,現在卻筆鋒壹轉,將重心放在了那位倚欄詠柳絮的人身上了。
詩人料定,那位遠在他鄉的多情的女子,在這寒食佳節之時,也在思念自己而滿懷淒涼。這裏壹個“暗”字值得玩索。他們要暗中淒然而不能公開表白的原因是,他們過去是在暗中相愛,不敢公布;後來,這對情人終於被拆散,大家各懷著壹腔難以言傳的幽恨,而各在海角天涯了。那憋在心中不能傾倒的苦水,四、五年來,那位女子的心,十分痛苦、十分憔悴。
最後壹聯回應篇首,與那位美慧的女子形成對比,往日無憂無慮的她,如今想來是淒楚、憔悴了,那分離的愁緒,真是苦不堪言啊!同時,透過壹層,從女子思念自己,來更深地體現自己對那位女子的思念,這就避免了壹般化的寫法,顯得更為委婉深沈。從情感邏輯上說,也與第六句的“屈指思量”暗通關鈕,將思量之情寫清,充分地表現出無窮的留戀之意。
韓偓(公元842年~公元923年)。中國唐代詩人。乳名冬郎,字致光,號致堯,晚年又號玉山樵人。陜西萬年縣(今樊川)人。自幼聰明好學,10歲時,曾即席賦詩送其姨夫李商隱,令滿座皆驚,李商隱稱贊其詩是“雛鳳清於老鳳聲”。龍紀元年(889年),韓偓中進士,初在河中鎮節度使幕府任職,後入朝歷任左拾遺、左諫議大夫、度支副使、翰林學士。韓偓
獨倚闌幹凝望遠。壹川菸草平如剪。 花間壹壺酒,獨酌無相親。 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 落葉他鄉樹,寒燈獨夜人。 送君不相見,日暮獨愁緒。 盧家 *** 郁金堂,海燕雙棲玳瑁梁。 幾度白衣虛令節,致疑黃菊是孤芳。 脫衣換得商山酒,笑把離騷獨自傾。 孤客傷逝湍,徒旅苦奔峭。 春朝秋夜思君甚,愁見繡屏孤枕。 家山何在,雪後園林,水邊樓閣。 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 義膽包天,忠肝蓋地,四海無人識。 衰柳寒蟬壹片愁,誰肯教白衣送酒? 黃鸝囀處誰同聽,白菊開時且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