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古希臘〕薩福
現在月亮已經開始西沈，
昴星已落下，是午夜時分，
時間還是在飛駛不停，
我壹個人睡著，還在空等。
（楊憲益譯，選自《世界名詩鑒賞辭典》）
賞析
作為壹首古代情詩中的名篇濫觴，《午夜》壹詩通篇讀來表面上沒有壹字壹句具寫抒情主人公情之若何，實際上卻處處關情。
詩的前兩行納時空於壹體，“現在”所指示的時間狀態，即是由月亮和昴星兩種空間物象表征的“午夜時分”。而在這裏，“昴星”漢譯通常也作“七星”。在希臘，每逢七星沈落，便到冬日，故此處用以借指時令為冬季，暗喻寒意侵人，何況這正“是午夜時分”。月沈星落，萬籟俱寂，這壹個冬季的午夜是何等的慘淡和淒涼！詩的第三行緊承上文，寫的依然是抒情主人公對時間的感受，與前兩行不同的是，當此之際，時間已經不是借助星象變化來顯示自己的流動性，而是以其自身亙古不變的永恒節奏長驅而入抒情主人公的心理空間。到了末壹行，壹直隱身於夜幕之中的抒情主人公“我”終於出現了，“我壹個人睡著”概寫出“我”的孤獨，“空等”二字則壹方面表明了“我”的多情，另壹方面又暗示著心上人的寡義。由是再重讀全詩，我們將發現，前面的關於時空背景的種種鋪敘，只是為了烘托和反射抒情主人公寂苦的心境！
（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