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鼠》是魏國的民歌,據《毛詩序》說:“碩鼠,刺重斂也.國人刺其君重斂,蠶食於民.不修其政,貪而畏人,若大鼠也.”朱熹《詩集傳》:“民困於貪殘之政,故托言大鼠害己而去之也.”兩說均可供理解主題時參考.它和《伐檀》壹樣,都是反剝削反壓迫的詩篇.所不同的是,《伐檀》責問剝削者用的是直呼其名的方式,《碩鼠》則用比喻以刺其政.但《碩鼠》比《伐檀》的鬥爭性更強.《伐檀》只有憤怒,沒有反抗,而《碩鼠》則不但有憤怒,且立意在反抗,指歸在動作,奴隸們在不堪忍受奴隸主剝削和壓迫的情況下,準備遠走逃亡.奴隸制社會後期,大量的奴隸逃亡,曾是促使奴隸制解體的重要原因之壹.更為可貴的是,《碩鼠》提出了建立“樂土”“樂國”的美好理想,試圖尋找壹個沒有剝削、沒有壓迫、人與人平等的社會,這雖然在當時根本不存在也根本不可能達到,但畢竟比《伐檀》單純的指責前進了壹大步,標明奴隸們在長期的反抗鬥爭中,已逐步清醒了階級意識,開始有了明確的鬥爭目標和對未來社會的合理設想,可以看作是早期的“烏托邦”思想的萌芽.
三章都以“碩鼠碩鼠”開端,“碩”是大、肥的意思,直呼奴隸主剝削階級為貪婪可憎的大老鼠、肥老鼠,不但形象地刻劃了剝削者的醜惡面目,而且讓人聯想到“老鼠”之所以“碩”大的原因,正是貪婪、剝削的程度太大了,從而激起對剝削者的憎恨.從“無食我黍”“我麥”到“我苗”,反映了奴隸們捍衛勞動成果的正義要求,同時也說明了奴隸主的貪得無厭,奴隸們被剝削的深重,舉凡壹切勞動果實,都被奴隸主所吞沒.從“三歲貫汝,莫我肯顧”、“肯德”到“肯勞”,揭露了奴隸主忘恩負義的本性.奴隸們長年的勞動,用自己的血汗養活了奴隸主,而奴隸主卻沒有絲毫的同情和憐憫,殘忍無情,得寸進尺,剝削的程度愈來愈強.“貫”,侍奉.汝,指奴隸主.“三歲”言其時間之長久,並非確指.“莫我肯顧”,壹點也不肯感念我們.從“逝將去汝,適彼樂土”、“樂國”到“樂郊”,則集中表現了奴隸們對自由和幸福的向往,他們幻想著能找到壹塊理想的國土,擺脫奴隸主的壓榨和剝削.“逝”,同誓,表示堅決之意.“適”,到也.“爰得我所”,猶言“乃得到了我們安居的處所”.“直”與“所”意同.全詩最後說,在這塊幸福的國土上,“誰之永號”,誰還會再過啼饑號寒的生活呢?人人平等,人人幸福,再也不用哀傷嘆息地過日子了.很有點象後世的《桃花源記》所設想的藍圖.
結構特點
這首詩的最大特點是:不但寫出了奴隸們的痛苦,而且寫出了奴隸們的反抗;不但寫出了奴隸們的反抗,而且寫出了奴隸們的追求和理想.因此,它比單純揭露性的作品,有更高的思想意義,有更大的鼓舞力量.
全詩分為三章,采用重疊的結構方式,反復唱嘆.
借喻是其主要表現方法:被責罵的對象在正文中隱去,而用碩鼠來直接喻指替代,這種手法,使詩篇既委婉又富於形象性,富有感染力.